佛爺沒理會龍三,他杵著拐杖就這么站著,樂呵地望向彥晟和溫涵韻二人,任由秦菱發(fā)泄剛才受到的不滿。
時間分一秒地過去,見秦老佛爺沒動、秦菱也出完了氣,兩個保鏢很有眼力見地將抖成篩子的龍三拖了出去。
一見佛爺?shù)谋砬椋瑥╆闪⒖绦念I(lǐng)神會。
他安撫了一會兒溫涵韻,便走上前去打招呼:
“秦老。”
彥晟與秦家接觸不多,但都是各自領(lǐng)域的龍頭,相互有所耳聞。
因?yàn)檫@次的事情有了交集,還不知道對他來說是福是禍。
“彥晟,久聞不如一見,真是青年才俊、年輕有為啊。”
佛爺笑著應(yīng)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其實(shí)早些年彥老爺子掌權(quán)的時候,與秦家是有一些合作的。
不過兩家的關(guān)系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樣風(fēng)平浪靜。
彥老爺子一直想啃下一口秦家的海外生意,卻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下嘴。當(dāng)年執(zhí)掌整個A市海外貿(mào)易的秦家,同樣也借著彥家無法觸及到的高危生意,時時刻刻壓上彥家一頭。
只可惜,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秦家的灰產(chǎn)隨著社會管制力度越來越嚴(yán)格迅速萎縮,彥家則是靠著長期穩(wěn)定的發(fā)展逐漸追平,兩家如今的地位是旗鼓相當(dāng)。
也就是說,今天幫了彥晟一遭,其實(shí)對秦家來說是很不利的,所以......
“秦老過獎了,”彥晟謙和地笑了笑,“今天還得多謝您替我解圍。”
聰明如他,怎會聽不出佛爺話中的意思。
這個圍,可不是白解的,該怎么謝,在于他的誠意。
誠意高,彥晟任人拿捏的名聲傳出去,在這群狼環(huán)伺的A市恐怕難以立足;誠意低,駁了佛爺?shù)拿孀樱窈鬁睾嵉陌踩碗y說了......
彥晟握著溫涵韻微涼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安撫她不安的心情,隨即抬眸看向佛爺,語氣鎮(zhèn)定:“秦老的意思,我明白,定不會讓您白辛苦這么一趟。”
一談到生意上的事情,彥晟的身上便環(huán)繞著一種很神奇的氣場,就像是運(yùn)籌帷幄的領(lǐng)袖,即使面對佛爺這樣資歷深厚、見識淵博的人物也不見得略遜一籌。
“秦家如今渠道上的麻煩,彥氏或許能幫上忙。”
“另外,秦家若是有意轉(zhuǎn)型做正規(guī)貿(mào)易,彥氏可以開放二成的渠道,共享資源、互幫互助。”
這話一出,佛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他的目光落在溫涵韻緊抓著彥晟衣袖的手上,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
彥晟拋出的這橄欖枝,恰好戳中了他的軟肋。
說是互幫互助,實(shí)則是彥家單方面向秦家打開了市場,一榮俱榮、風(fēng)險共擔(dān),后果不可預(yù)測。
能讓彥晟這個向來沉穩(wěn)的人做出如此冒險的決定,看來溫涵韻在他心中的分量可要重新定量了。
“好小子,果然通透,”佛爺哈哈大笑,拐杖在地板上重重一頓,“就按你說的辦吧!”
他打了個哈欠,拍了拍秦菱的肩膀,“人老了,不中用咯,出門一會兒就累了。”
“你們年輕人慢慢聊,我就帶小菱回去了。”
“秦老,我們也先走了。”溫涵韻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隨后與秦菱道別,“阿菱,再見。”
“溫姐姐再見,有空一定要來找我玩呀!”秦菱不舍地?fù)]了揮手。
“好。”溫涵韻笑著答應(yīng)。
坐上車后,溫涵韻的眼眶微紅,輕輕拉住彥晟的衣袖:“彥晟......”
“怎么了?”
看見她就像犯了錯的小貓一般,語氣軟軟的,動作也小心翼翼的,彥晟不禁勾了勾嘴角。
“抱歉,我總是自作主張給你添麻煩。”溫涵韻垂下了頭,神色黯然。
“傻瓜,如果龍三不松口,我損失的會更多。”
彥晟拍了拍她的腦袋,表示讓她放寬心。
“如今能和秦家合作,也是你的功勞。別害怕,你做得很好。”
“可是......”
她皺了皺眉,的手捏得更緊了。
跟秦家這樣底蘊(yùn)復(fù)雜的家族合作,本來就是一個不知深淺的坑,何況這次還欠了秦老這么大一個人情。
“涵韻,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自己要沒事。”
彥晟捧住她的臉,抹去上面不知何時蹭上的灰,打斷她亂七八糟的想法,“走吧,我們回家了。”
溫涵韻不由得鼻子一酸,一大堆擔(dān)憂、自責(zé)的話全部都卡在喉嚨眼里上不來。
“好......”
回到別墅,彥晟推開門,發(fā)現(xiàn)鞋柜里好像多了一雙男人的鞋。
“有客人?”
他疑惑地問了句,走上前。
溫涵韻也跟了上去。
坐在沙發(fā)上的,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長得與彥晟有那么幾分相似,卻是比他年長了幾乎一輩。
是彥家的長輩嗎?
管家也迎來上來:“彥先生......這位已經(jīng)等很久了。”
“小晟,沒想到你這兒還有別的客人。”彥明崇說話時,目光狀似無意地掃視著溫涵韻,“這個小姑娘......我好像在哪見過?”
彥明崇在腦子里搜尋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想起來她到底是誰。
彥晟皺眉看向他,“有事說事。”
見彥晟并沒有介紹二人的想法,男人聳聳肩,收回手?jǐn)傞_:“當(dāng)然是來談事情的。”
在彥晟轉(zhuǎn)過身時,他眼神里的揶揄和審視毫不掩飾,“小晟要是舍不得這位露面,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談?”
不等彥晟發(fā)作,男人率先走進(jìn)了書房里。
溫涵韻獨(dú)自留在客廳里,好奇地問出一連串問題:“剛剛這位......是彥家的人嗎?他和彥晟關(guān)系怎么樣?”
管家替她脫下了外套,“溫小姐,那位是彥先生的大哥——彥明崇。”
“這些關(guān)于彥家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嘴,溫小姐要是想知道的話,一會兒可以等先生出來你問問他。”
“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先帶你去洗漱吧。”
”好......”
按耐住心中不斷冒出的想法,溫涵韻拿著衣服走進(jìn)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