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
這座代表著日月圣朝最高權(quán)力的殿堂,此刻的氣氛凝固到了冰點。
林休,這個剛剛登基的新皇,正有氣無力地陷在那張寬大得有些過分的龍椅里。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把龍椅坐熱,那身明顯大了一號的龍袍穿在他身上,更顯得他有幾分……“單薄”。
他那副樣子,真是要多沒精神有多沒精神。
底下,內(nèi)閣首輔張正源和鎮(zhèn)國大將軍秦破,剛剛交換了一個復(fù)雜難明的眼神。
他們承認(rèn),他們賭對了。
這位九殿下,不,現(xiàn)在是新皇了,他確實是打破僵局的唯一“合法”人選。
但看他這副隨時可能睡過去的樣子,張正源心里那叫一個愁啊。這位爺,真的能撐起這片江山嗎?
不過,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張正源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腹的思緒,剛要領(lǐng)著文武百官,進(jìn)行這登基大典上最后,也是最隆重的一道程序——三跪九叩,徹底定下君臣名分。
“吾皇萬歲……”
他剛剛喊出四個字,山呼海嘯的朝拜聲才起了個頭。
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fā)生了。
癱坐在龍椅旁鳳座上的皇太后,那張原本梨花帶雨的俏臉,此刻已經(jīng)因為極致的怨毒而扭曲。
她完了。
她很清楚,當(dāng)張正源和秦破這兩個老狐貍,帶著滿朝文武跪向那個“書呆子”時,她和她的三歲幼子林童,就徹底失去了登上權(quán)力巔峰的機(jī)會。
她不甘心!
她那雙通紅的眼睛,猛地穿過人群,死死地盯住了跪在武將前列,一個身披銀甲的高大身影。
那是她的親哥哥,國舅爺,兼任京畿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的——李威!
李威,御氣境巔峰的修為。
在這個世界上,這已經(jīng)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小撮人了。
李威當(dāng)然也感受到了妹妹那近乎絕望的信號。
他的心,在這一刻,猛地一橫。
賭了!
李威的腦子轉(zhuǎn)得飛快。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是新皇剛剛坐上龍椅,根基未穩(wěn),人心未附,甚至連登基大典都沒走完的時刻!
是這個“書呆子”最松懈,也是滿朝文武反應(yīng)最遲鈍的時刻!
在李威眼里,林休是什么?
就是一個靠著“成年”和“長子”的狗屎運,才被張正源這幫老臣推上來的傀儡!一個修為卡在“行氣境”再無寸進(jìn)的廢物!
一個“行氣境”的廢物……
而他李威,是“御氣境”的巔峰!
這中間的差距,比天和地還大!
他李威,要殺這么一個廢物,簡直比碾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只要他現(xiàn)在出手,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誤殺”了這個病秧子新皇。
那么,皇位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就只剩下他年僅名義上的三歲的外甥,林童!
到時候,他李威就是擁立新皇的“第一功臣”,他的妹妹就是“垂簾聽政”的皇太后!
這天下,還是他李家的!
這個念頭,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間燒掉了李威所有的理智。
富貴險中求!
“轟——!”
李威動了。
他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從武將隊列中彈射而起,快!太快了!
他那御氣境巔峰的真氣毫無保留地爆發(fā)出來,整個人裹挾著一股肉眼可見的恐怖氣浪,甚至在空氣中拉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
他的速度,超越了在場絕大多數(shù)人的反應(yīng)極限。
“陛下小心!!”
大將軍秦破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
他是個軍人,對殺氣的敏感遠(yuǎn)超任何人。他第一個反應(yīng)了過來,發(fā)出了震天的怒吼。
他本能地想要拔刀,想要去阻攔。
但是,他晚了一步。
李威的目標(biāo)太明確,動作太迅猛,他整個人已經(jīng)化作了一道殘影,跨越了文武百官與丹陛之間的距離,無視了所有目瞪口呆的文官,一掌拍出!
那手掌之上,真氣凝聚成了漆黑的虎爪之形,帶起陣陣腥風(fēng)!
黑虎掏心!
這是李威的成名絕技,一掌之下,就算是同為御氣境的王守仁,也不敢硬接!
“妖孽亂政,臣來清君側(cè)!!”
李威的怒吼聲,才剛剛在太和殿內(nèi)炸響。
這一刻,時間仿佛變慢了。
張正源、李東璧、王守仁這幾位內(nèi)閣重臣,臉色瞬間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們剛選出來的皇帝,一個能制衡太后外戚、能穩(wěn)定朝局的“成年”皇帝,就要在他們眼前,在登基大典上,被國舅爺一掌拍死在龍椅上了!
這已經(jīng)不是“丑聞”了,這是“天塌了”!
日月圣朝,怕是要在今天,分崩離析!
……
然而,就在這電光石火,所有人(包括秦破)都認(rèn)定林休必死的瞬間。
作為刺殺目標(biāo)的林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只是覺得,這個姓李的國舅,很吵。
真的,太吵了。
他剛坐下,屁股還沒暖熱,正醞釀著是不是可以再睡一會兒,結(jié)果這個家伙就“轟”的一聲跳了出來,還吼得那么大聲。
簡直是……豈有此理。
“哈……”
林休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這剛上班就有人來送業(yè)績?我正愁著怎么立威,好讓這幫老狐貍和后宮那個女人安分點,這就來了個遞板凳的。行吧,那就開工。”
……
在所有人那幾乎要撕裂的目光中,在秦破那絕望的怒吼聲中,在李威那猙獰得意的笑容中。
龍椅上的林休,只是……
慢悠悠地,抬起了一只手。
就是這么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動作。
沒有真氣波動,沒有華麗特效,甚至沒有帶起一絲風(fēng)。
他就是抬起了手,仿佛只是要拍死一只飛到面前的,嗡嗡叫的蒼蠅。
然后。
“嗡——!”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勢”,從林休那單薄的身體里,爆發(fā)了出來。
它沒有顏色,沒有形狀,甚至沒有溫度。
但它比皇城外那巍峨了千年的山岳更重,比北海最深處的萬丈寒淵更沉。
這不是“真氣”。
這是“天威”!
是先天境·大圓滿,言出法隨,一念之間,便可引動的天地之威!
“咚!”
“咚!咚!咚!”
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太和殿內(nèi),那數(shù)百名文武百官,無論他們是“養(yǎng)氣境”還是“行氣境”,甚至包括張正源這位“行氣境巔峰”的老首輔……
全都在這一瞬間,被一股無可匹敵的恐怖力量,死死地壓在了地上!
這不是朝拜,這不是跪下。
這是“五體投地”!
是整個人,臉朝下,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狠狠地“按”在了冰冷的金磚上,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咯……吱……”
武將隊列中,大將軍秦破和兵部尚書王守仁,這兩位同為“御氣境”的當(dāng)世高手,此刻正迸發(fā)著此生最強(qiáng)的求生欲。
他們身上的鎧甲,發(fā)出了不堪重負(fù)的“咯吱”聲。
他們拼盡了全力,調(diào)動了此生所有的御氣,試圖抵抗這股突如其來的威壓。
但,沒用。
他們也只是勉強(qiáng)讓自己的脖子,抬起了一個微小到可憐的弧度,讓他們能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個高高在上的龍椅。
他們的眼中,只剩下了無盡的恐懼,和……荒誕。
這是什么力量?
這不是真氣!這絕對不是“御氣境”能擁有的力量!
難道……是傳說中的……“先天”?!
整個太和殿,陷入了一種死寂。
一種連心跳聲、呼吸聲都被強(qiáng)行扼住的,絕對的死寂。
而這場死寂的焦點中心,國舅李威,他怎么樣了?
他,僵住了。
他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保持著那個前撲的姿勢,那只漆黑的虎爪手,距離林休的額頭,還有……一尺。
一尺的距離,卻成了天塹。
他臉上的猙獰和得意,還未來得及褪去,就和那極致的錯愕、崩潰,詭異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極其滑稽的表情。
他就像一塊被無形琥珀凝固住的蟲子。
他那引以為傲的“御氣境巔峰”的真氣,在這股“天威”面前,連掙扎一下的機(jī)會都沒有。
如同三月殘雪遇上了炎炎烈日,瞬間消融,無影無蹤。
李威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瘋狂地轉(zhuǎn)動,他想動,他想跑,他想求饒!
但他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他終于明白了。
他招惹的,不是一個“行氣境”的廢物。
他招惹的,是一尊……神。
……
這場詭異的“靜止”,持續(xù)了足足十個呼吸。
這對跪(趴)在地上的百官來說,比一個世紀(jì)還要漫長。
而鳳座上的皇太后,她傻眼了。
她只是個普通婦人,她感受不到那股能壓垮御氣境高手的“天威”。
她只看到,她的親哥哥,那個她引以為傲的御氣境高手,像個跳梁小丑一樣,在半空中擺著一個滑稽的前撲造型,一動不動。
而滿朝文武,不知道為什么,齊刷刷地趴在了地上,抖得跟篩糠一樣。
這……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腦子一片混亂,見勢不妙,剛想從鳳座上起身,準(zhǔn)備溜回后宮時。
那個她最看不起的“書呆子”皇帝,開口了。
“太后,你要去哪?”
林休的聲音不大,甚至還帶著點沒睡醒的鼻音。
但皇太后剛抬起的屁股,卻被一股無形卻又無法抗拒的柔力,給輕飄飄地按回了鳳座上。
她動不了了!
皇太后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了和她哥哥同款的,極致的驚恐。
林休的目光,終于從那個“琥珀蟲子”李威身上,轉(zhuǎn)向了趴在地上的內(nèi)閣首輔,張正源。
“首輔。”
“臣……臣在……”
張正源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感覺自己這把老骨頭都快被壓碎了。
林休似乎很苦惱,他用那只抬起的手,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
“朕剛登基,不太懂規(guī)矩。你告訴朕,當(dāng)朝行刺新皇,該當(dāng)何罪?”
這個問題,像一道驚雷,劈醒了張正源。
他是個老狐貍,他瞬間就領(lǐng)悟了新皇的意思!
新皇這是……在要“法理”!
他顧不上渾身的劇痛和內(nèi)心的驚駭,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力氣,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
“回……回陛下……”
“是……謀……謀逆大罪!!”
林休“哦”了一聲,仿佛在說一件“今天天氣不錯”的小事。
“哦,謀逆啊。那該怎么辦?”
張正源趴在地上,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他的朝服,但他立刻接話:
“當(dāng)……當(dāng)交三司會審,明正典刑……”
他一咬牙,狠聲道:
“夷其三族!!”
這是國法規(guī)定的最高刑罰!
林休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
“準(zhǔn)了。”
皇太后聽到“夷其三族”這四個字,眼前一黑,當(dāng)場就要暈過去。
但林休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她吊在了半空。
“但是……”
林休看了一眼鳳座上那個面如死灰的女人,淡淡道:
“念及皇太后終究是朕的嫡母,夷三族就不必了。朕,不是個嗜殺的人。”
“我們,只誅首惡。”
話音剛落。
林休似乎有些不耐煩地?fù)]了揮手,就像在趕走那只討厭的蒼蠅。
籠罩在整個太和殿,那股讓人靈魂都在戰(zhàn)栗的“天威”,瞬間消失了。
無影無蹤。
仿佛它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而那個被“凝固”在半空的國舅李威,失去了支撐,“噗通”一聲,像一灘爛泥一樣,摔在了丹陛之下。
他沒死,但他比死了還難受。
他全身的筋脈,已經(jīng)被那股“天威”徹底摧毀,一身“御氣境巔峰”的修為,廢得干干凈凈。
“呼……呼……”
滿朝文武,如同溺水的人一般,貪婪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大將軍秦破,是第一個從地上爬起來的。
他看了一眼龍椅上那個依舊懶洋洋的青年,又看了一眼地上那攤爛泥李威,眼中閃過一絲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種軍人特有的,對“絕對力量”的狂熱崇拜!
“來人!”
秦破發(fā)出了震天的怒吼,他那殺氣騰騰的眼神,掃過幾個同樣剛爬起來的禁軍。
“把這個謀逆的叛賊,拖出去!打入天牢!!”
幾個禁軍被他這么一吼,才魂飛魄散地反應(yīng)過來,七手八腳地沖上來,拖著死狗一樣的李威就往外跑。
大殿,終于清凈了。
但事情,還沒完。
林休的目光,轉(zhuǎn)向了鳳座上,那個從頭到尾目睹了這一切,已經(jīng)徹底傻掉的皇太后。
剛才還慵懶的林休,這一刻,他的眼神忽然變了。
不再是沒睡醒的迷糊,而是一種……冰冷。
一種仿佛在看“物品”的,絕對的漠然。
他身上那股“政治強(qiáng)人”的氣息,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太后今日,想必是受了驚嚇,神志不清,以至縱容兄長行兇。”
林休緩緩開口,一字一句,為這件事,定下了“官方”的調(diào)子。
皇太后不是“謀逆”,她是“神志不清”。
這,是給了她,也是給了滿朝文武一個臺階下。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來人。”林休淡淡道。
“傳朕旨意。”
“皇太后身體不適,即刻起,遷居壽安宮靜養(yǎng)。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轟!”
這話,比剛才的“天威”還要讓皇太后感到冰冷!
這是……**裸的“軟禁”!
她剛想尖叫,林休的下一句話,徹底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
“十弟林童,年幼失恃,尚需教導(dǎo)。”
林休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大殿一側(cè),那個從剛才就一直抱著奶媽大腿、嚇得不敢哭出聲的三歲幼子。
“朕看靜妃(林休的生母)溫良淑德,最是慈愛。”
“即日起,十弟便由靜妃代為撫養(yǎng)。”
“這后宮諸事,也一并交由靜妃掌管吧。”
兩道旨意。
第一道,剝奪了皇太后的人身自由。
第二道,剝奪了皇太后的“撫養(yǎng)權(quán)”和“后宮管理權(quán)”!
這是徹底的奪權(quán)!
干凈,利落,不留一絲后患!
首輔張正源趴在地上,聽著這連續(xù)兩道旨意,他那顆老狐貍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透明人?書呆子?這他媽……這是請回來一尊神仙啊!不,這是請回來一個前朝太宗皇帝在世啊!這手腕……這殺伐果斷……”
大將軍秦破,則是在心中狂吼。
“先天……不,這絕對超越了先天!我朝……不,這天下,要變天了!!”
……
林休做完這一切,仿佛只是拍掉了龍袍上本不存在的灰塵。
他身上的那股冰冷和強(qiáng)勢,又悄然退去,重新變回了那個沒睡醒的樣子。
他看著臺下,那些還保持著各種詭異姿勢,不敢亂動的百官,又打了個哈欠。
“好了,現(xiàn)在安靜了。”
他慢吞吞地問:
“有人對朕的……想法,有異議嗎?”
大殿內(nèi),一片死寂。
那些原本還偏向皇太后,或者心里還存著什么別樣心思的官員,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喘。
有異議?
開什么玩笑!
沒看見那個“御氣境巔峰”的國舅爺,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嗎?
沒看見新皇只是“抬抬手”,就讓滿朝文武趴在地上唱征服嗎?
而且,說句公道話。
不少官員心里,其實是松了口氣的。
他們剛才還真怕這位新皇,是個比先帝還暴虐的主兒,一怒之下,真把太后給廢了,再來個“大清洗”。
可結(jié)果呢?
陛下剛登基,就差點被國舅爺一巴掌拍死在龍椅上,這是多大的事?
結(jié)果陛下只是把罪責(zé)按在李威一個人頭上,沒有擴(kuò)散。
對于皇太后,也只是“遷居”、“靜養(yǎng)”,這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保全了皇室的體面。
至于讓新皇的生母靜妃撫養(yǎng)十皇子,掌管后宮……
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
這位新皇,有“神仙”的手段,卻又守著“規(guī)矩”辦事。
既狠,又穩(wěn)。
這是……圣君之相啊!
想通了這一層,首輔張正源,這位三朝元老,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
他不再猶豫,不再彷徨,也不再有任何試探。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朝服,恭恭敬敬地,對著龍椅上的林休,行了登基大典上,那遲來的,也是最標(biāo)準(zhǔn)的一個大禮。
他將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金磚上,發(fā)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這一次,是心悅誠服。
“陛下圣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仿佛是一個信號。
太和殿內(nèi),所有反應(yīng)過來的文武百官,黑壓壓地,再次跪了下去。
這一次,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他們的聲音,發(fā)自肺腑,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顫栗和對未知的敬畏。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的聲音,震得大殿上的塵埃,簌簌落下。
林休聽著這震耳欲聾的朝拜聲,又打了個哈欠。
“行了,行了。”
他擺了擺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在滿朝文武那呆滯的目光中,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退朝吧。”
“朕要回去……補個覺。”
說完,他也不管身后那一大攤子事,就這么趿拉著龍袍,打著哈欠,朝著后殿的方向,溜達(dá)著走了。
只留下滿朝文武,跪在原地,面面相覷,半天沒緩過神來。
[叮!]
[主線任務(wù)(強(qiáng)制):登基稱帝,鎮(zhèn)壓內(nèi)耗 —— 已完成。]
[任務(wù)獎勵:絕對安靜的睡眠環(huán)境。]
[獎勵已發(fā)放。]
林休瞇了瞇眼,嘴角輕輕一挑。
“總算知道怎么投我所好了。”
他心里給這份“獎勵”打了個分:“六十分,能睡。要是再送一枕頭,加十分。”
他打了個更大的哈欠,拖著龍袍角,腳步更慢了幾分。
今天,應(yīng)該能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