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
靜太妃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盞都跳了起來。
那氣勢,比林休還要霸氣幾分。
“妙真你說得對!什么體面不體面的,手里有錢才是硬道理!為了哀家的乖孫,這生意,哀家入了!”
林休在一旁剝橘子的手微微一抖。
好家伙。
這就策反了?
剛才還是一副“皇家尊嚴不可侵犯”的老太妃,轉(zhuǎn)眼就變成了“寵孫狂魔”兼“合伙人”。
李妙真這洗腦能力,不去搞傳銷真是屈才了。
“母妃英明!”
李妙真大喜過望,要不是腰疼,她恨不得跳起來給太妃一個熊抱,“那咱們說定了!您以這些字畫古董入股,占兩成干股!以后銀行的分紅,少不了您的!”
“兩成不兩成的無所謂。”
靜太妃擺了擺手,既然開了竅,她的思路也瞬間打開了。
她在宮里混了這么多年,那也不是吃素的。宮斗那一套她是行家,但這商業(yè)那一套,一旦捅破了窗戶紙,她發(fā)現(xiàn)其實跟宮斗也沒什么兩樣。
無非就是掠奪資源,整合資源,利用資源。
靜太妃壓低了聲音,湊到李妙真面前,那表情,像極了一個正在密謀造反的陰謀家:
“妙真啊,光是哀家這兒這點東西,怕是不夠撐場面吧?”
“呃……確實有點少。”李妙真老實回答,“要是能再多幾件鎮(zhèn)場子的重器就好了。”
“那你知不知道,這宮里誰的寶貝最多?”靜太妃神秘兮兮地問道。
“陛下?”李妙真看向林休。
林休攤手:“朕的私庫比臉都干凈。”
“那是以前。”靜太妃白了兒子一眼,然后指了指西邊,“壽安宮那個老妖婆,那才是真正的富得流油!”
壽安宮。
太后。
李妙真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
“太后那兒?”
“沒錯!”靜太妃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那個老妖婆把持后宮這么多年,什么好東西沒往她那兒撈?前朝王羲之的字,唐朝的唐三彩,還有那一對兒據(jù)說能換半個城的夜明珠……都在她那私庫里發(fā)霉呢!”
李妙真聽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這哪里是太后,這分明是個超級大寶藏啊!
但是……
“母妃,那可是太后啊。咱們總不能直接去搶吧?”李妙真雖然愛財,但也知道輕重。現(xiàn)在跟太后還沒徹底撕破臉,直接上門搶劫,怕是不太合適。
“搶什么搶?咱們是讀書人,能干那種粗魯?shù)氖聠幔俊?/p>
靜太妃理了理鬢角,恢復(fù)了那副端莊的模樣,只是嘴角那一抹算計的笑容怎么也掩飾不住:
“那老妖婆最近不是身體不好嗎?哀家聽說她最近在禮佛,想給那個三歲的小傀儡祈福。既然要祈福,那就得顯誠心啊。”
“回頭哀家就讓人去吹吹風(fēng),說這些身外之物太重,壓了福報。讓她把那些寶貝‘捐’出來,給天下百姓祈福,給咱們的大圣朝積德。”
“這就是咱們的‘慈善基金’啊!”
李妙真秒懂,激動得直拍大腿,“母妃,您這招‘道德綁架’……哦不,是‘慈悲為懷’,簡直太高了!”
“還有啊。”靜太妃繼續(xù)補刀,“上次借著處理春桃那檔子事,哀家順手把內(nèi)務(wù)府管庫房的那幾個老貨都敲打了一遍。現(xiàn)在她們?yōu)榱吮C缇桶档乩锵虬Ъ疫f了投名狀。只要咱們這邊給個眼神,讓她們配合演場戲,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靜太妃給了李妙真一個“你懂的”眼神。
這叫什么?
這就叫溫水煮青蛙!
這就是宮斗冠軍的實力!
李妙真看向靜太妃的眼神,已經(jīng)從敬重變成了崇拜。
這哪里是婆婆,這簡直就是親媽啊!
“行了行了,那些是以后的事。”
林休終于剝完了最后一個橘子,塞進嘴里,拍了拍手站起來,“既然母妃都發(fā)話了,那咱們就別客氣了。來人!”
“奴才在!”
早就候在殿外的小凳子帶著一幫太監(jiān)魚貫而入。
“搬!”
林休大手一揮,指著滿屋子的古董字畫,那架勢,比土匪還土匪,“凡是皇貴妃看上的,統(tǒng)統(tǒng)搬走!送到乾清宮去!”
“哎!輕點!那個瓶子五千兩呢!”
“那個硯臺!小心點!那是端硯!磕壞了個角我就把你賣了!”
李妙真雖然動不了,但這嘴可沒閑著,坐在軟榻上充當(dāng)起了現(xiàn)場總指揮。
太監(jiān)們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這搬的哪是東西啊,這搬的是這位姑奶奶的命根子啊。
很快,外間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李妙真的目光,再次落回了那幅《春江水暖圖》上。
“陛下,那個……”
她指了指墻上。
那幅畫掛得很高,接近房梁。而且因為年代久遠,紙張已經(jīng)泛黃發(fā)脆,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了。
幾個太監(jiān)架著梯子爬上去,手還沒碰到畫軸,那畫就微微晃了一下,掉下來幾片碎紙屑。
“哎喲!”
下面的李妙真驚叫一聲,心疼得直抽抽,“別碰!別碰!那是錢啊!碎了一塊就不值錢了!”
太監(jiān)們嚇得不敢動了,僵在梯子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這畫紙?zhí)至耍臼懿坏昧Α!?/p>
靜太妃也皺起了眉頭,“要是強行取下來,怕是要毀了。”
李妙真急得直咬嘴唇。
難道眼睜睜看著這五十萬兩掛在墻上取不下來?這比殺了她還難受啊!
“陛下……”
她可憐巴巴地看向林休。
林休嘆了口氣。
這就叫什么?這就叫不僅要賣身,還得賣藝。
“行了,都退下吧。”
林休揮了揮手,示意那幾個太監(jiān)下來。
太監(jiān)們?nèi)缑纱笊猓s緊溜了下來。
林休走到墻下,抬頭看了看那幅畫。
確實,這畫紙已經(jīng)脆得跟薯片差不多了,外力稍微一碰就會碎。但這難不倒他。
他現(xiàn)在可是先天大圓滿。
什么是先天?
那是對天地元氣的絕對掌控。
林休并沒有什么大動作,只是隨意的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張開。
“起。”
他輕聲吐出一個字。
下一刻,殿內(nèi)的空氣仿佛突然變得粘稠起來。
一股無形的、極其柔和的氣流,在殿內(nèi)憑空生出。
這氣流不像是風(fēng),倒像是一雙溫柔的大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了那幅畫。
沒有風(fēng)聲。
沒有震動。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那幅掛在房梁下的《春江水暖圖》,竟然自己動了。
它像是被什么東西托著一樣,緩緩地脫離了掛鉤。
整幅畫在空中平穩(wěn)地展開,連畫角都沒有卷曲一下,更別說掉紙屑了。
它就這么飄飄蕩蕩地落了下來。
速度極慢,極穩(wěn)。
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
林休甚至連腳步都沒挪一下,那畫就乖乖地飄到了他的面前,懸浮在半空中。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了畫軸。
氣流散去。
畫卷穩(wěn)穩(wěn)地落入掌心。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舉重若輕。
靜太妃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佛珠都忘了轉(zhuǎn)。她知道兒子厲害,但沒想到厲害到了這種程度。這一手隔空取物,控制力之精準,簡直聞所未聞。
李妙真更是看得兩眼發(fā)直。
她不懂什么武道境界,她只知道,這一招……太帥了!
這簡直就是為了偷……哦不,為了取寶而生的神技啊!
“給你。”
林休隨手把畫卷卷好,遞給還在發(fā)呆的李妙真,“以后這種體力活,記得加錢。”
李妙真抱著那幅畫,像是抱著個金娃娃,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加!必須加!今晚……哦不,等臣妾腰好了,一定好好犒勞陛下!”
林休挑了挑眉,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那朕可記下了。下次,朕要玩點新花樣。”
李妙真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畫面。
“行了,搬完了就走吧。”
林休再次彎下腰,一把將李妙真連人帶畫再次抱了起來。
“母妃,兒臣告退了。您接著補覺吧,等孫子出來了再來給您請安。”
說完,他抱著李妙真,在一眾太監(jiān)宮女崇拜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慈寧宮。
靜太妃站在門口,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還有那個被他護在懷里的兒媳婦,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堅定。
“翠云。”
“奴婢在。”
“傳哀家的話,告訴內(nèi)務(wù)府那幾個老貨,她們表忠心的時候到了。”
靜太妃整理了一下衣袖,語氣變得清冷而威嚴,“既然孩子們要搞大事,那哀家當(dāng)初借著‘清理壽安宮’順手埋下的釘子,也該啟用起來了。太后那個老妖婆的庫房……哼,哀家也早就想去逛逛了。”
……
回乾清宮的路上。
李妙真窩在林休懷里,手里緊緊抱著那幅畫,心情好得飛起。
雖然身體還是疼,但心里美啊。
這一趟,不僅搞定了婆媳關(guān)系,還拉到了一個強力合伙人,更重要的是,搞到了第一筆啟動資金(字畫版)。
“陛下。”
“嗯?”
“臣妾突然覺得,您剛才那一招,真的很有用。”
“廢話,先天大圓滿能沒用嗎?”
“不,臣妾是說……”李妙真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休,“以后咱們要是去抄貪官的家,有您這一手,連墻皮里的銀票都能吸出來吧?絕對不會有遺漏!”
林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把這位皇貴妃扔出去。
合著朕這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在你眼里就是個“人形吸塵器”?
專門用來吸錢的?
“陛下,那個,臣妾剛才算了算,要是把太后那兒的夜明珠弄來拍賣,起拍價定多少合適呢?一萬兩是不是太少了?……””
“閉嘴。”
“遵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