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澤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那兩個弟弟正陪在小奶團的左右,一個給她擦汗,一個喂她果子吃。
柳承澤突然有一種危機意識,他原本自信滿滿。
但和這兩個臭弟弟的諂媚比起來,忽然感覺手里的小玩意不香了怎么辦!
他硬著頭皮上前去。
“大哥,你怎么來了?!绷悦黧@奇道,目光停留在他懷中抱著的木匣子上。
“我來……我來看看栗寶?!?/p>
“喔?大哥恢復的怎么樣了?張太醫煎的藥有效果嗎?”
一旁的柳星顏,見他過來關心道。
“恢復的尚可,張太醫開的藥有用?!绷袧牲c點頭,轉向栗寶。
小娃娃正睜著大眼睛盯著他,有種隨時往后縮到那兩個哥哥身后的感覺。
“咳咳”柳承澤輕咳一聲,將懷中的木匣子遞上。
“栗寶,喏,這是哥哥給你做的玩具?!?/p>
“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p>
“好呀好呀!”栗寶雀躍著揮著小胖手,拿起小木豬。
圓溜溜的身子塞滿了她整個手指,栗寶咔噠一撥,那小豬翻了個面,十分憨態可掬。
栗寶被逗得“咯咯”笑了笑起來,玩的不亦樂乎。
“謝謝大哥哥!”
說著,她從貼身的小衣襟里掏出一張薄薄的宣紙。
“栗寶也有東西要給哥哥!”
那薄紙上面畫著幾道歪歪扭扭的墨杠。
“哥哥,這是龍龍的骨頭喔!”
她捧著宣紙遞過去,小臉上滿是鄭重。
柳承澤十分好奇的看向這張薄紙。
龍骨?
怎么像他先前吃過的雞骨頭?
看著栗寶稚嫩的小臉,這小家伙怕是連什么是龍都不知道吧,許是在哪聽了只言片語,便憑著想象畫了出來。
但他不愿掃了孩子的興致,輕輕接過宣紙。
“謝謝栗寶,那哥哥就收下了。”
栗寶兒板起小臉認真地一字一句道:
“哥哥一定要把龍龍的骨頭貼身放在心口喔,這樣才有用!”
放在心口?
柳承澤心中掠過一絲疑惑,只當是孩子的游戲。
卻還是聽話地將宣紙揣進懷中,貼在衣襟內側。
“哥哥這樣就對啦!”栗寶嘿嘿一笑。
柳言明見狀,上前一步鄭重道:
“大哥,你務必聽栗寶的話,好生帶著這幅畫,萬萬不可離身!”
柳承澤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嚴肅,不像玩鬧,心中愈發不解。
怎么連一向沉穩的二弟,也跟著湊這個熱鬧?
但還是點了點頭。
柳承澤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在院中待了片刻便覺氣血翻涌,胸口發悶。
春瑩上前推著輪椅準備將他送回房內。
栗寶朝著柳承哲揮揮手,軟軟的喊著:“哥哥再見”
見人走遠,柳言明忍不住問道:“栗寶,你給大哥畫的‘龍骨’,有什么用處呀?”
栗寶眨巴著眼睛,奶聲奶氣道:
“龍龍的骨頭再生能力最強啦!大哥哥身上的經脈斷了,把龍骨貼在心上,就能讓經脈重新長出來呀!”
“竟然如此?!绷悦黧@得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大哥的經脈重塑,他就能重新習武了!”三哥柳星顏激動道。
柳言明心有感慨,因他跟大哥相處的時間最久,深知大哥心中一直有一個將軍夢。
柳承澤曾說,兵強則國強,他要做驍勇善戰的將軍,護昭國百姓安寧,守山河無恙。
若是經脈真能重塑,大哥必定會重拾武道,再赴當年未成的理想。
柳承澤回到房中,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心口處便泛起一陣灼熱,像是懷中揣了個火爐。
他熱得實在受不了,將衣服脫了露出白色的里衣。
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順著下頜線滑落,打濕了白色的里衣。
他想要將里衣也脫掉,指尖剛觸到衣襟,突然想到栗寶和柳言明囑咐他的話,于是忍住了動作。
“熱!怎么這么熱?春瑩,屋里的暖爐燒的太旺了!”
但春瑩不在這里,并沒有人回他。
薄薄的布料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將他線條流暢的肌肉輪廓勾勒得愈發清晰。
雖然柳承澤經脈全斷,無法習武,但他每天都在自己力量的最大限度,鍛煉自己的上半身,所以肩背的肌肉線條依舊緊實有料。
恰在此時,春瑩端著熬好的湯藥推門而入。
抬眼便撞見這番光景。
漉漉的里衣緊貼著公子挺拔的身軀,肌理分明,平添幾分野性張力。
而柳承澤臉頰通紅,神色帶著幾分隱忍的異樣,讓她心頭猛地一跳,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她將藥放好在桌上,局促道:“公子您……您是怎么了?”
難道是又中了毒?中了春……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低著頭,生怕看見柳承澤的要緊處。
她急中生智,從一旁端起一盆涼水,不及多想便“嘩啦”一聲,朝著柳承澤潑了過去。
涼水裹著冷意潑灑而下,柳承澤渾身一僵。
這下他連頭發都是濕漉漉的了,不斷有水滴順著他的發絲向下滴落。
他猛地抬眸,眼中滿是錯愕:“咳咳咳咳……春瑩你這是做什么?”
春瑩紅著臉不說話,頭垂得幾乎要埋進胸口。
柳承澤見狀,挑眉道:“春瑩,你抬起頭來,怎么不敢看我?”
春瑩沒辦法,無奈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料竟注意到不該看之處,又慌忙的低下頭。
聲音細若蚊蚋:“奴奴、奴婢見公子中毒了,幫公子……”
“幫我干什么?”柳承澤一頭霧水,實在想不通這盆水是什么作用?
春瑩只得一咬牙道:“幫公子解毒?!?/p>
“解毒?”
“何種毒,竟要用冷水來解?”
柳承澤心中有萬般疑問。
但當他目光落在春瑩泛紅的耳根上,忽然就明白了。
春瑩亦是十分懊惱。
仔細想想自己竟如此莽撞,怎么會有人給公子下那等齷齪的藥?
大概、萬一、假如……是公子自己給自己下的呢。
春瑩不敢細想,只覺得臉頰燒的厲害,連忙搖了搖頭。
柳承澤見她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又突然搖頭,就知道這誤會可大了!
正欲開口解釋,卻忽然發覺,體內那股灼燒般的燥熱竟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通體通透的舒爽,仿佛久旱逢甘霖。
這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