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盯著腦海中浮現的三個方案,臉上可謂十分精彩。
“這TMD還讓老子選嗎?”
他心中暗罵,“分明就是逼哥們選三的節奏啊!”
不過,話雖這樣說,如今融合了前世記憶的他,突然覺得【方案三】倒是有可行之性。
所謂這“軍協斥候”,應當正是朝廷應對這“北地胡亂”的應急之策。
如今蠻族屢次犯邊,朝廷雖調撥大軍前來駐軍,無奈內地來的兵卒不熟邊塞地形,以至于在山林中屢次被蠻子伏擊,損失慘重。
應激之下,這才有了這條規矩。
陳望瞇了瞇眼,他依稀記得,軍隊里的募兵官來村里宣講時,是說過這個。
若是加入這所謂的軍協斥候,不但可免除“銳夫”賤役,每月還發錢糧。
干得好了,甚至還能發個女人。
仔細想想,這倒也不錯。
至于以后的危險……
他突然面色一狠。
“媽的!人死卵朝天,過不去眼前這關,還談什么以后!先熬過了今天再說!”
就在此時,門外的馬三見他半天不吭聲,已然沒了耐心。
“我說陳望,你到底拿不拿得出錢?拿不出就別怪兄弟們不客氣了!”
趙大“哐”地一聲將水火棍頓在地上,作勢就要上前。
蘇晚晴嚇得花容失色,她猛地張開雙臂攔在丈夫身前,徑直對著馬三二人哭道:
“別為難他!他病還沒好!要走,我跟你們走!”
“哈哈哈!”
馬三和趙大對視一眼,齊齊發出淫笑。
“好啊!還是陳望家的懂事!”
看著二人那不加掩飾的目光,陳望一把將妻子拉回身后。
“抱歉啊二位,”
陳望的聲音冰冷刺骨,“我改主意了。”
“銀子,我不但一分不給。同時我人也不會跟你們去。”
“咋滴,你要拿你這水靈靈的婆娘去抵嗎?”
馬三冷哼一聲道。
“別跟他廢話!”
趙大早就按捺不住,“我看這小子是病糊涂了!先拿下他,他婆娘自然會乖乖跟我們走!”
“阿望!”
蘇晚晴死死抓著丈夫的手,心中一片凄苦。
她心中清楚,家中已經沒有余財給這兩個豺狼了。
可若是自己這一條賤命,能換得丈夫平安……
她正胡思亂想,陳望卻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他抬起頭,直視馬三:“馬三兒,今兒當著鄉親們的面,我也告訴你個事兒。”
“爺爺我去報名參加‘軍協斥候’了!五日之后,便要去縣里報道!”
“啥玩意?軍協斥候!”
這四個字一出口,不僅馬三趙大,連周圍圍觀的鄰居也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哈!?”
馬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直言嘲諷道:
“陳望你瘋了吧!”
“當斥候那是朝廷軍中的事,你他娘一個病癆獵戶,提這個做什么!”
聽到這話,陳望冷笑著搖了搖頭,直接回懟道。
“馬三啊,馬三,你只知朝廷要征‘銳夫’,卻不知道是為什么吧?”
陳望冷笑一聲,“朝廷征我們去當‘夫’,就是為了去填‘胡亂’的坑!”
“可縣尉大人真正缺的,不是我們這種炮灰,而是能人!”
“你去打聽打聽!”
陳望猛地一指自己:“方圓十里,只有我敢進黑風山追黑瞎子!”
“就憑這個,我去當斥候,誰敢挑理兒?”
眾人被他這套話說得一愣一愣的。
“啥?當兵還給錢?”
“斥候?那是啥?”
“陳望莫不是真燒糊涂了……”
馬三聞言也是被唬住了,他看著陳望的臉色,像不像作偽。
但當著眾鄉親面,他也不想落了面子,于是強裝鎮定道:
“陳望,你……你休要胡言!
“胡言?”
陳望轉身從墻上摘下獵弓,猛地向馬三懷里一塞。
“你現在就可以綁著我去縣里,咱們當著縣尉大人的面對質!
看他究竟是要你這三十兩銀子,還是要我這個能追蹤蠻子的‘斥候’!”
“你……”
馬三被那獵弓砸得倒退一步,哪里敢接。
陳望逼近一步,聲音壓低:
“你可想清楚了!”
“按照大晏律,凡阻撓軍務,發‘國難財’者,一律當斬!”
“你今天逼迫‘軍協斥候’家眷,索要三十兩銀子……
你猜猜這事兒這要是捅到縣尉大人那里,你還有的活么?”
馬三不懂什么《大晏律》,但他聽懂了“發國難財”和“縣尉大人”!
“我……”
只聽“噗通”一聲。
馬三沒跪,他身邊的趙大卻先跪了。
“陳望哥!不,陳望大爺!”
趙大這個地痞都快哭出來了,“這事跟我沒關系啊!我就是個跟班的啊!”
他魂兒都要嚇飛了。
要知道,在這個年月,敢跟蠻子干的都是狠人。
他是地痞不假,可論到生死,是個人都打怵!
馬三見趙大飛速滑跪了,再也不敢有半分囂張,一張臉哭喪著道:
“阿望……不,望哥!這都是天大的誤會啊!”
“咱一個村的,你不能害我啊!”
陳望冷哼一聲,直接拿回獵弓,將嚇傻的蘇晚晴拉到身后。
他看著眼前這兩個瞬間從惡狼變成綿羊的潑皮,淡淡地說道:
“我哪敢害你啊,馬三哥,我怕你下次還來上門來捉我呢。”
馬三哪里還不懂,連滾帶爬地上前一步,點頭哈腰地道:
“不會!不會!望哥您要去縣里登記,等到時候我給您帶路!”
陳望看著這一幕,頓時心中冷笑。
這“置死地而后生”的第一步,算是走穩了。
所謂人生如戲,全憑演技。
多虧自己會忽悠。
他看向身旁,只見妻子蘇晚晴正震驚的看著自己。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再度浮現出系統提示音。
【系統提示:紅顏知己‘蘇晚晴’好感度提升,當前:傾心】
【每日可提問次數 1,當前總次數:2】
待馬三和趙大被支走后,圍觀的眾人才敢大聲議論。
“我的天,陳望這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拿縣尉大人說事!”
“他這準是拿話唬馬三呢!那‘斥候’是好當的?碰上蠻子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話雖如此,可他敢進黑風山這本事,是咱村獨一份。說到底,這還是有真本事的……”
眾人議論著,見沒熱鬧可看,便紛紛散去了。
蘇晚晴關上了門。
她背靠著門板,想著今天的場景,還是有些沒緩過來。
要知道,以往的阿望,雖不會打罵自己,但如何會有今日這般頂天立地的威勢。
今日他這是……改性了?
蘇晚晴的俏臉不由得有些發燙。
但她想起了屋外鄉鄰們的議論,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這樣想著,蘇晚晴再也忍不住,她幾步走到陳望面前,顫聲道:
“阿望,你當真要去嗎?”
陳望剛在腦中盤算著后續,聽到妻子發問,他笑了笑道:
“去是肯定要去的。”
“不去,不僅縣里這關過不去,反而還會被他們得了理。”
見蘇晚晴懵懵懂懂的,陳望耐著性子和他解釋道:
“你以為馬三他們真是被我嚇壞了?他們只是被我那套唬人話給鎮住了。
若是我光說不去,讓馬三他們反應過來,那時他反而變本加厲地把我們往死里整!”
聽到陳望這般分析,蘇晚晴倒是懂了,她看著陳望,眼睛眨巴眨巴。
原來阿望還有這么多心思。
阿望好厲害。
可...可自己卻什么都幫不上他...
想到這里,她只覺得一陣委屈,眼淚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哎,好啦。”
陳望見她又哭了,于是上前安慰道:“這些年白山黑水都過來了,還怕那幾個胡蠻子不成?”
“我就是感覺幫不上你……”
蘇晚晴抬起淚汪汪的眸子看他,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我見猶憐。
陳望見她這副模樣,小腹猛的一抬。
“媽的……”
天塌下來,也耽誤不了今晚!
他悄悄握住蘇晚晴的手。
蘇晚晴正抽噎著,卻聽陳望在她耳邊低笑道:
“你方才說幫不上夫君,倒是說錯了。現在就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幫夫君。”
“啊?”
蘇晚晴抽抽噎噎地問,“奴家能幫什么?”
陳望沒再說話,直接低頭堵住了她的嘴。
下一刻,只聽蘇晚晴一聲低呼:
“夫君!這天還亮著……會壞了禮法的……”
然而下一刻,屋里就只剩幾聲漸重的嬌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