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內瓦,國際聯合會議中心。
此時此刻,這里聚集了全球數百家頂級媒體的記者。長槍短炮如同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臺上的華夏發言人。
閃光燈瘋狂閃爍,快門聲連成一片,仿佛要將臺上的人淹沒。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
“請問發言人!”
一名金發碧眼的燈塔國記者率先發難,他揮舞著手中那張著名的“東海紅斑”衛星圖,咄咄逼人地問道:
“貴國一直聲稱那是‘民事活動’。”
“但根據熱力學定律,要將方圓五公里的海水在十秒內加熱至沸騰,其所需能量即使是目前最先進的裂變反應堆也無法瞬間提供!”
“難道貴國已經私自撕毀了《國際禁止核武公約》?”
“還是說,你們正在進行某種極其危險的反物質武器實驗?!”
這個問題極其尖銳。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那個可能引爆全球輿論的答案。
臺上的發言人推了推眼鏡。
神色淡然。
這種場面他見多了。
“這位記者朋友,請注意你的措辭。”
發言人微微一笑,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首先,我國一向是國際公約的堅定維護者。”
“其次,關于能量守恒的問題……”
發言人頓了頓,從身后的大屏幕上調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東海防線上,數萬名士兵圍著大鍋吃海鮮火鍋的溫馨畫面。
“這就是我們的解釋。”
“在華夏,烹飪不僅僅是一種技術,更是一種……種族天賦。”
“正如四川人不怕辣,山東人愛吃蔥。”
“我們的這位大學生,只是在烹飪方面比較有‘熱情’,在火候掌握上比較‘硬核’而已。”
“如果因為炒菜火大了一點,就被扣上‘反物質武器’的帽子,那是不是以后我們的廚師都要去聯合國報備火源?”
嘩——
全場嘩然。
那名燈塔國記者臉都綠了。
神特么火候硬核!
你家炒菜能把大海炒開鍋?!
你這是在侮辱我的物理學學位!
“可是……”
記者還想反駁。
發言人已經揮手示意下一位:
“好了,下一個問題。”
“順便說一句,那種章魚真的很香,有機會歡迎各位來東海品嘗。”
……
雖然官方在打太極。
但暗地里,各國的情報機構早就炸了鍋。
所有人都意識到,華夏出現了一個必須立刻查清的“變量”。
東海戰區,夜深人靜。
雖然已經是凌晨兩點,但營地里依然飄蕩著未散的肉香。
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正悄無聲息地穿梭在崗哨的盲區之中。
代號:千面狐。
燈塔國CIA最頂級的王牌特工,擁有S級的潛行能力和易容術。
他曾經潛入過極北的核武庫,也曾從戒備森嚴的生物實驗室里偷出過病毒樣本。
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從未失手。
今晚。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查清那個“人形熱源”的真相,并獲取生物樣本。
“哼,一群飯桶。”
千面狐躲在一輛運輸車的陰影里,不屑地瞥了一眼遠處那些還在回味海鮮大餐的華夏士兵。
他身上穿著一套剛偷來的后勤兵制服,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完美地融入了環境。
“什么人形兵器,什么哥斯拉。”
“我看就是華夏人搞出來的外骨骼裝甲或者是某種生化改造人。”
“只要是碳基生物,就要睡覺,就要流血。”
“只要拿到他的血液樣本,一切秘密都將大白于天下。”
千面狐自信滿滿。
他打開了手腕上的微型戰術電腦,啟動了最先進的“光譜輻射探測儀”。
這款探測儀是CIA花重金研發的,能精準定位方圓一公里內的高能反應源。
滴。
探測儀剛一啟動。
屏幕上的讀數就開始瘋狂跳動。
100……
500……
2000……
9999……
“什么情況?”
千面狐愣了一下,以為機器壞了。
他還沒來得及調試,就聽見手腕上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那一根由高強度合金制成的指針,因為旋轉速度過快,直接受不了離心力,崩飛了出去!
緊接著。
整塊戰術手表的表盤開始發燙,冒出一股黑煙。
滋滋——
徹底報廢。
千面狐呆呆地看著手腕上那個還在冒煙的廢鐵,嘴角抽搐。
這特么還沒靠近目標呢!
僅僅是外溢的能量場,就把CIA頂尖科技給燒了?!
“冷靜。”
“我是專業的。”
千面狐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震驚。
他丟掉報廢的探測儀,目光鎖定了幾百米外那頂孤零零的巨大帳篷。
那里就是目標的所在地。
即使隔著這么遠,他都能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就像是那個帳篷里住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
“有意思。”
“越是危險,越有價值。”
千面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從腰間摸出一支特殊的注射器。
針頭是黑色的。
這是用艾德曼級合金打造的特種針頭,穿刺性極強,硬度極高,耐熱性極強,專門用來采集那些皮糙肉厚的異獸標本。
“還沒有我扎不透的皮。”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正的水潑不進,針扎不穿!”
千面狐冷笑一聲,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
兩分鐘后。
千面狐屏住呼吸,像一只壁虎一樣趴在帳篷的頂部。
他小心翼翼地割開一道縫隙,向下窺視。
帳篷里很簡陋。
只有一張特制的金屬床。
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男子。
他睡得很熟,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
但讓千面狐感到驚悚的是。
這個男人并沒有蓋被子。
他全身的皮膚,都在散發著一種幽幽的、如同深海發光水母般的藍光。
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兩道白色的高溫蒸汽就像是兩條小白龍,從他的鼻孔里噴出來,在空中盤旋消散。
整個帳篷里的溫度,至少有五十度!
簡直就是個桑拿房!
“這就是……目標?”
千面狐感覺自己的作戰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但他沒有退縮。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他悄無聲息地滑落下去,像一片羽毛般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三米。
兩米。
一米。
千面狐站在床邊,看著熟睡的葉白,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那是生物本能對天敵的恐懼。
“快點結束。”
千面狐咬著牙,舉起手中的艾德曼級合金注射器。
對準葉白露在外面的手臂靜脈。
穩準狠。
狠狠地扎了下去!
叮!
預想中針頭刺入皮膚的觸感并沒有傳來。
反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就像是拿針去扎鋼板。
“嗯?這么硬?”
千面狐一愣。
他加大了力氣。
“我就不信了!”
他運轉全身氣力,再次狠狠一扎。
這一次。
意外發生了。
當那根號稱耐高溫的黑色合金針頭接觸到葉白皮膚的那一瞬間。
葉白似乎是在做夢,眉頭皺了一下。
他體內的反應堆隨之波動了一下。
體表溫度瞬間飆升。
滋——!
在千面狐驚恐的注視下。
那根堅不可摧的合金針頭,就像是一根插進熱蠟里的巧克力棒。
瞬間……
融化了。
不僅僅是融化。
甚至直接氣化了一部分!
只剩下半截光禿禿的針管握在千面狐手里。
“這……”
千面狐看著手里那滴落的金屬液滴,整個人都傻了。
他的世界觀在這一刻崩塌了。
這是什么防御力?
這是什么溫度?
這是艾德曼級合金啊!
熔點超過三千度啊!
他就這么……靠體溫給化了?!
這還是人嗎?!
就在千面狐懷疑人生的時候。
床上的葉白突然翻了個身。
似乎是被剛才那點動靜給吵醒了,或者是單純的餓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然后。
他就看到了站在床邊、手里拿著半截針管、穿著后勤兵制服、一臉呆滯的千面狐。
四目相對。
空氣凝固了。
千面狐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被發現了!
作為一個頂級刺客,這時候應該立刻暴起殺人,或者引爆煙霧彈逃跑。
但他動不了。
因為距離太近了。
那種恐怖的熱輻射壓制,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站在霸王龍面前的小雞仔。
就在千面狐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里的時候。
葉白卻突然打了個哈欠。
一臉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語氣極其自然地說道:
“喲。”
“后勤班的兄弟啊?”
“大半夜不睡覺,你也餓了?”
千面狐:“啊?”
葉白指了指千面狐手里的保溫桶(那是千面狐用來偽裝的道具)。
又指了指帳篷外面的大鍋方向。
“不用這么偷偷摸摸的。”
“我知道,章魚肉太香了,我也饞。”
“鍋里還有剩下的,你自己去盛吧。”
“不過小心點啊,那是八級海獸的肉,里面輻射有點高,吃多了容易竄稀。”
“還有……”
葉白看了一眼千面狐手里那半截融化的針管,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下次別用這種劣質餐具了。”
“都熱化了。”
“行了,去吃吧,別吵我睡覺。”
說完。
葉白又翻了個身,裹緊了那個并沒有什么卵用的防火被單,繼續呼呼大睡。
嘴里還嘟囔著:“記得多放點醋……”
……
千面狐僵硬地站在原地。
足足過了一分鐘。
他才從這種極度荒謬的現實中回過神來。
他沒被發現?
不。
他是被當成了來偷吃的戰友?
而且……
劣質餐具?
你管艾德曼級合金叫劣質餐具?!
千面狐看著葉白的背影,幾次想要動手,但看了看手里融化的針頭,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
這根本殺不死。
這玩意兒就是個披著人皮的太陽!
拿刀捅太陽?
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撤!
必須撤!
千面狐躡手躡腳地退出了帳篷。
但他沒有空手而歸。
為了不引起懷疑(也為了完成所謂的取樣任務),他真的去那口大鍋里,盛了一碗章魚肉。
看著手里這塊還在散發著淡淡熒光的肉塊。
千面狐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取樣了吧?
肉也是樣本啊!
……
半小時后。
營地外的樹林里。
千面狐撥通了加密衛星電話。
“老板。”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充滿了滄桑。
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聲音:
“得手了嗎?拿到血液樣本了嗎?是不是干掉了目標?”
千面狐靠在樹干上,看著天上的月亮,苦笑一聲:
“老板。”
“任務失敗了。”
“但我帶回了一塊肉。”
上級:“肉?他的肉?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你能行!快帶回來進行DNA克隆!”
千面狐嘆了口氣:
“不,是章魚肉。”
上級:“???”
千面狐:“老板,放棄吧。”
“那家伙根本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我的艾德曼級合金針頭,還沒碰到他的皮,就被他的體溫給熔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嗎?”
“他根本不用動手,站在那里就能把我們全烤熟。”
“而且……”
千面狐捂著肚子,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說的沒錯。”
“這肉……輻射確實有點高。”
“我感覺我的腸子里正在進行一場核裂變……”
噗——!
一聲極其不雅的巨響。
一代王牌特工千面狐,捂著屁股,狼狽地沖向了樹林深處。
任務失敗。
戰損:針頭一根,探測儀一個,以及……王牌特工的尊嚴。
與此同時。
帳篷里。
葉白翻了個身,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這屆粉絲素質不行啊。”
“要簽名就算了,還拿個針管來。”
“現在的私生飯真可怕。”
“還好我機智,用章魚肉把他打發走了。”
“希望能堵住他的嘴,別到處亂說我睡覺打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