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宗的傳道課沒有太多要求,只是入門兩年之內的新弟子無故不得缺席。
熊孩子張震天前一陣子在課堂上和青玄真人賭約贏了之后,便再也沒有來過傳功堂了。
對此,青玄真人也從未有過表態,他是個愿賭服輸的人,哪怕對方只是個小孩,但是身為一名傳功授業的師者,約定就是約定,是必須履行的承諾,與年齡無關。
這也就導致今天張震天出現在傳功堂時,令眾人無比的意外。
“長老,我申請重新再戰。”
張震天一看到青玄真人出現,便迫不及待的站出來喊道。
他前段時間和一群宗門的高層后代跑出去玩了,回到宗門時聽到傳言,才知道原來之前自己特意挑選的看起來年紀最大的師兄,并非是最強的人。
對方的天賦悟性是出了名的差,是所有人中最弱的。
在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后,他一張肉乎乎的臉頓時憋得通紅。
幾個意思?
這不就是在說他張震天是專門挑選了一個實力最弱的人,欺他年老體衰嗎?
他張震天可是要超越葉山師兄和月青語師姐,成為玄清宗最強天驕的人,怎么可能欺負老人家?
必須將這件事情扭轉過來,若不然這事會變成自己人生污點的,哪怕將來自己屹立于仙古世界之巔,成為鎮壓一個時代的最強者,也會無法甩掉欺負老人家的標簽。
所以他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的第一時間,便來到傳功堂申請再戰。
這一次,為了讓所有人心服口服,他要將在場的所有師兄都挑戰一遍。
面對戰意凜然的張震天,青玄真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不允!”
張震天臉色一僵,瞪著眼睛盯著青玄真人一臉難受的問道:“為什么?”
“你已經贏了。”
“可是許然師兄是所有人中最弱的,我贏了他并不光彩,其他人只會說我是欺負老人的。”
青玄真人臉色平靜的說道:“然后呢?”
“所以我想重新挑戰在場所有的師兄,證明自己。”
青玄真人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必要,不論怎么挑戰,結果都是一樣的,你肯定會贏。”
“嗯?”張震天驚疑一聲,起初他還以為青玄真人是夸贊自己,只是當看到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之后,他頓時反應過來了,這是在說自己仗著爺爺是天海峰的大長老,沒有人敢贏自己。
明悟了對方的話外之音后,他頓時臉色難看的問道:“依長老的意思,難不成許師兄也是如此么?”
青玄真人聞言微微偏過腦袋看了一旁的許然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此事本座就不清楚了,不過……印象中,他應該更強才對。”
一直在一旁旁觀的許然心里直呼好家伙,青玄真人這話說的可真妙啊,他印象中更強的自己,分明就是現在的自己,可他偏偏拿現在的印象,去回答張震天的問題。
看來今天張震天這熊孩子要被青玄真人拿捏的死死的了。
事情的發展也果然如同他所預料中的那般。
張震天聽見這話之后,頓時轉過頭指著許然說道:“這不可能,既然如此,那我申請和許然師兄再戰一場。”
“不允。”
“為什么?”
“沒有意義。”
“怎么沒有意義了,我要證明自己的本事。”
“這與本座何關,既然你已經贏了與本座的約定,本座就按照承諾不再管你就是了。”
“不行,我一定要挑戰。”
張震天看著不為所動的青玄真人,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抬起雙手對著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態度誠懇的說道:“還望長老成全。”
青玄真人沉吟片刻之后,說道:“你想挑戰也可以,不過接下來半年之內,你必須每次都準時前來聽課,并且必須認真,不可搗亂。”
“若是你能做到,我便允許你重新挑戰,并且讓他拿出真正的實力來,你可愿意?”
張震天聞言臉色一僵,這不是自己挑戰輸了之后的條件么?
怎么現在自己贏了,還要去履行輸了之后的承諾?
可是為了重新挑戰許然,證明自己,他忍了。
“弟子愿意。”
張震天這熊孩子雖然很熊,不過卻言出必行,接下來的半年之內,他確實說到做到,在青玄真人的課堂上表現的無比完美,甚至比所有人都要好。
青玄真人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如同約定的那般,讓他和許然重新戰斗一次,并且承諾贏了許然之后,接下來他可能任意挑戰其他人。
張震天等這一天很久了,并且為了向其他人證明自己,這一天他還特地拉了來許多同門和他的小伙伴前來觀戰,甚至就連他的爺爺天海峰的大長老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也過來了。
于是,一場簡單的比試,愣是來了數百人圍觀。
張震天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躍上了擂臺。
青玄真人對著叮囑了一句,“無須留手,全力以赴。”
同時偷偷的給許然傳音一句,“天海峰大長老特地囑托我說讓那孩子長點教訓。”
許然看了青玄真人一眼,他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雙方行禮過后,張震天對著許然抬了抬手說道:“許師兄,這一次就讓你先出手吧,免得其他人再說我欺負老人。”
許然聞言微微抱拳,微笑著說了一句,“得罪了。”
話音落下,他召出飛劍握在手中,輕輕地指著張震天,一股莫名的情緒,緩緩彌漫過去。
張震天在看到許然拿出劍之后,剛準備動手,卻猛然發現自己渾身無法動彈,渾身的毛發如同受到刺激的刺猬一般僵立在那里,額頭冷汗直流。
動一下,會死。
他臉色驚駭的盯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許然,心里大呼讓自己動起來,可是不論怎么呼喊都無濟于事。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被無盡的黑暗包裹擠壓著,一動,就會墜入深淵。
然后,這一場戰斗,落在其他人眼中就變成了,許然握著劍一步一步朝著張震天走去,一直走到他的跟前。
接著,張震天便臉色慘白,神情驚恐的癱軟在地上,直到許然將劍收起來之后,他才一臉劫后余生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張師弟,承讓了。”
待許然走下擂臺之后,張震天依舊癱軟在那里,渾身冷汗直流。
此時擂臺下他喊來的小伙伴們一片嘩然,“就這?”
“來之前那么神氣,結果還沒動手就被人嚇的倒在地上了。”
“恥辱,奇恥大辱,這種人居然是我們的伙伴,我為此感到羞恥。”
“天天就知道吹牛,什么超越拳打葉山師兄腳踢月青語師姐,結果卻讓我們這群人一起跟著丟臉。”
不過,這些話張震天已經聽不到了。
此時他腦海中依舊沉浸在方才的那一幕當中。
這就是許師兄的實力么?
自己居然連朝著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張震天雙手死死的抓著擂臺,內心充斥著不甘,還有對自己的悔恨。
時間緩緩流逝,當張震天回過神來時,他的小伙伴們早就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其他的同門們,也都散了。
只有他的爺爺,天海峰的大長老,默默地站在那里。
“爺爺。”張震天輕輕地喊了一句。
回應他的卻是一聲嘆息,還有爺爺離去的腳步聲。
爺爺,應該很失望吧。
這一場戰斗,并沒有如同張震天想象中的那般在宗門內引起廣泛討論。
甚至在第二天都沒有人議論此事。
因為此時此刻,宗門里所有的目光,就如同他和許然的第一次戰斗時那般,被葉山吸引了過去。
秘境之內的戰報傳來,葉山一人一劍,將四大宗門的年輕弟子都挑了一遍,甚至面對數人圍攻,依舊一劍敗之。
這個消息傳來,頓時讓宗門上下士氣大振,之前被清場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自這一天之后,整個宗門都在討論葉山。
每一天都有新的戰斗傳來,今天哪個宗門派來了誰誰誰,之后又是哪個宗門派來了誰誰誰。
敗真傳退天驕,四個位列東域十大宗門的頂尖宗門的天才弟子們,被自家這位當代天驕,壓的喘不過氣了。
秘境之內的爭端一直在持續,葉山的名字也一直在閃耀。
此時此刻,整個仙古東域修行界,對于葉山這個名字基本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隨著葉山的名字越來越響亮,玄清宗的弟子們,胸膛也挺的越來越直,甚至許多人在面對其余宗門時,更是直接鼻孔朝天。
什么東域十大宗門,有什么大不了的,還不是被我們葉山師兄鎮壓的喘不過氣來?
更重要的是,我們玄清宗還有一位和葉山師兄齊名的月青語師姐呢,這仙古東域,遲早會迎來屬于我們玄清宗的時代。
然后,某一天,宗門里突然開始討論,葉山和月青語誰更適合繼承下一任掌門的話題。
并且這個話題剛出現,便如同熊熊烈火一般,席卷全宗,甚至是許多長老都參與了其中,爭吵的面紅耳赤。
在葉山閃耀東域的時候,許然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這些年,他收獲頗豐。
和張震天一戰之后,青玄真人便指定他為傳道課的助教,一些術法會讓他來示范,這讓他接觸了許多新的術法。
最為重要的是,他之前一直在做的研究,也終于有了成果。
然后,在所有人都還在討論月青語和葉山誰更適合執掌玄清宗時,他也默默地帶著自己的成果,找到了月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