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宵沒真的準備帶佐助回家。
族長富岳去找火影了,而鼬不知所蹤。
但別忘了,族長家還有個美琴夫人。阿宵就是再不要臉,也沒想過要當著美琴夫人的面,用她的小兒子來威脅大兒子。
她怕鼬還沒收到消息過來,美琴夫人就已經先一步干掉她了。
那未免就有點憋屈了......
她深吸一口氣,帶著佐助慢慢行走在木葉的街道上。仰起頭沐浴在路人的側目中。族服上的宇智波紅白團扇族徽再明顯不過,彰顯著他們的身份。
慢慢的、確保鼬能趕過來。
阿宵對自己的實力怎么樣心里有數。
讓她去打宇智波鼬?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那家伙是遠近聞名的天才,是止水親口承認能比肩自己的忍者……阿宵從小不知道挑戰(zhàn)了他多少次、下了多少陰招,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但這次不會了。
她從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抓佐助來逼問鼬。還為了防止一不小心鼬把她殺了,先一步亮出了萬花筒寫輪眼,這樣族內必然會重視她的性命。
起碼不會讓鼬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殺了。
所以她帶了盡可能多的族人。一是給自己保命;二就是為了營造出聲勢浩大的陣仗,讓鼬能快點收到消息。
必須得是今天。
富岳愿意把阿宵放來接佐助,懷疑過她打的是九尾人柱力的主意,也懷疑過她是對佐助或者鼬有所謀劃。
后者是對的。
但他確實沒想到的是,阿宵是準備在今天就動手。
她實力不濟,萬花筒雖能在短時間震懾他人,但時間一長必然露餡。
要是讓人發(fā)現(xiàn)她的瞳術形同虛設,那就完了。
按照宇智波泉奈的話,要抓住‘主動權’——那就只能是今天。
趁著其他族人還沉浸在重重爆炸性消息里、讓鼬以為這頁要揭過去、讓木葉還忙著被宇智波族長找麻煩……
她要用宇智波佐助威脅鼬,讓他交出止水的眼睛。
阿宵篤定,止水的眼睛要么在鼬手里、要么就在木葉高層的手里。
她低頭看身側牽著還渾然不覺的佐助,心里暗自對他說了聲抱歉,在無聲無息中發(fā)動了幻術。
視野里的景色有一瞬間的扭曲,佐助只眨眼的功夫,就落入阿宵為他量身定做的【定制劇本】里。
他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身后跟著的族人們倒是有察覺到,但鑒于眼前這位是剛開了萬花筒的主,方才還大鬧了族會。于是他們眨了眨眼,低下頭,當做什么也沒看見。
他們新鮮出爐的少族長被新鮮出爐的萬花筒持有者算計,誰也沒膽去觸這個霉頭。
從忍校到宇智波族地的這段路程太過漫長,阿宵感覺走了很久很久。等終于快走到族地大門的時候,她抬頭,看見背著小太刀的宇智波鼬正站在門口。
他孑然一身,佇立在原地。抬眼望向阿宵和她牽著的佐助。
落日將他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一條蜿蜒的絲帶般、穿過斑駁樹影與皚皚塵土,延伸到阿宵腳下。
阿宵沖他笑。
“別來無恙啊,鼬。”
×
這對宇智波鼬來說是過于疲憊的一天。
止水剛死不久,鼬親眼見著他跳下了南賀川。生命的最后,止水將自己僅剩的眼睛托付給他。
巨大的悲痛之下,他的眼睛進化成了萬花筒寫輪眼。但沒有得到絲毫喘息的機會,緊接著而來的是族人的逼問。鼬看著這群愚昧的族人們,只感到了深深的悲哀感。
他已經沒有氣力解釋了,只想著不能讓佐助看見,以道歉為結尾,匆匆結束了這場鬧劇。
然而事情遠沒有結束。
之后,他獨自一人去見了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單膝跪在火影辦公室的時候,他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等出了火影辦公室,‘根’的人也找了上來。
鼬被帶著過去,見到了那位神秘的火影輔佐,志村團藏。
他還能怎么辦呢?
只要想到那群無比自大的族人們,他的心里就熊熊燃起了火焰——憤怒的、悲哀的。
他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更能清楚的認識到,宇智波、是真的要完了。
止水已經因為那群愚昧自大的族人死去,而如今,他要走上一條更為決絕的道路。
就讓宇智波的榮耀,終結在他手上吧。
這個綿延了近千年的忍者大族,輝煌的歷史數不勝數。然而現(xiàn)在,不過是行就將木、垂垂危矣。
與其讓宇智波死在沒有尊嚴的圍剿里,不如他自己來動手。
于是他低頭,向志村團藏宣誓自己的‘忠誠’。
他已經做好準備了——舍棄一切、將自己永遠埋入罪惡、一輩子都爬不出來的地獄。
在這之前,只有一件事是他不能放下的。
佐助……他的親弟弟,還是剛上忍校的年紀。那么年幼、那么天真,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寄托了他對「生命」全部理解的載體。
如果大火要將其付之一炬,那鼬也希望能留下些什么。
就當是他的私心吧。
他會帶走所有——帶走所有不堪的過往、帶走宇智波的榮耀。留下的,是干凈坦蕩、光明燦爛的木葉。
佐助應該生活在這樣的世界里。
帶著這樣的執(zhí)念,他再次等到了那位‘宇智波斑’。
“我想請求你,協(xié)助我屠滅宇智波一族。”
戴著橙色漩渦面具的男人神情難辨,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出乎意料,聲調都抬高了些:“你想好了?”
鼬緩緩點頭。
面具男低低地笑出了聲。
“好啊。”他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什么時候動手?”
‘一個月之后’
這是鼬給宇智波一族選的‘死期’,但事情沒那么順利。
地面詭異地蠕動起來,一團黑白相間的物體緩緩冒出,頭上兩撮巨大的豬籠草籠住他半黑半白的腦袋。
“出事了。”是絕,他聲音沙啞,“宇智波富岳帶著人去找了猿飛日斬。”
鼬眉頭都沒皺一下,宇智波一族能有這樣冒進的舉動,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但還沒說完呢。
“宇智波鼬,你被宇智波一族從繼承人的位置里除名了。”絕腔調怪異:“取代你的是宇智波佐助,他被立為了宇智波的少族長。”
……什么?
鼬瞳孔驟然放大,猛然繃緊全身肌肉,死死盯著絕。
居然還沒說完——
“宇智波宵已經帶著人去忍校‘迎接’宇智波佐助了。”
而聽到【宇智波宵】這個名字,鼬已經完全明白此事了。
像阿宵了解他一樣,他同樣了解阿宵。
能做出這種舉動、想出用佐助來威脅他的,也只能是宇智波宵了。
他呼吸一沉,準備立刻去攔截阿宵。
絕的聲音飄在身后:“宇智波宵覺醒了萬花筒寫輪眼。”
鼬一頓,率先感覺到的是不可置信,隨后心也徹徹底底沉了下去:“這個消息,目前都有誰知道?”
絕咧開嘴角,露出白花花的牙齒。
“現(xiàn)在,估計半個木葉都知道了吧。”
面具男發(fā)出低悶的笑聲,隔著厚重的木質面具,仿佛帶著實質的壓迫,沉甸甸地砸在鼬的心口,他的呼吸都滯住了。
他對鼬說:“看來,滅族計劃要提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