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敬淵是這么問的。
只是表面跟南周客氣一下。
實際上對付沈氏集團的刀子早就丟下去了。
沈嶠最近這段時間總覺得四處碰壁,任何事情都有點求路無門的意思。
原先跟江城市領導圈子里打轉的人,這段時間,別說市領導了,區領導都沒見到。
他意識到不對,找了個在政府部門的老同學談心。
酒過三巡,喝得差不多了,老同學才半清醒半醉的問他:“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什么人能在江城將我半封殺?”而且這個江城還是他沈家待了幾十年的江城。
老牌家族企業,每年為市里貢獻了多少工作崗位?
交了多少稅啊!
陸英以前年年到沈氏集團視察,給的都是他的臉面。
而今天,他想見人家都見不到,別說臉面了。
對方跟沈嶠交情不錯,也是打聽了之后才來的。
他伸出手 在酒杯里沾了沾,在桌面上畫出一個字母:「L」
沈嶠看著這個L,眉頭緊鎖。
腦海中在搜索這樣一號人物。
可思來想去都沒得到答案。
“是誰?”
“噓,”對方抬手放在唇邊,示意他噤聲:“老同學,我能說的就這么多了。”
沈嶠這頓飯,吃得很憋屈。
送走了人,回到家時,緊皺的眉頭都沒有松開過。
客廳里,沈知寒正在接部門經理電話。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沈知寒臉色不太好看 。
“度假山莊不是剛投入使用嗎?怎么就鬧出人命了?”
沈家在海城投資了一處度假山莊,緊跟著幾年牛馬需要喘息的熱點。
開了一座山出來,專門用作避暑、度假。
投資了十幾個億進去,才開始營業,就出人命了。
沈知寒掛了電話,將事情跟沈嶠說了一番。
“我先過去看看情況。”
沈嶠叮囑了幾句:“最近家里應該是被人盯上了,萬事小心。”
沈知寒心里有不祥的預感升起來:“爸...............”
他猜到了是誰。
而沈嶠應該也知道。
“你先去解決度假村的事情,我在江城盯著,其余的話,回來再說。”
沈知寒離開時,坐在后座拿著手機在手掌間玩弄著。
低垂首的眉眼里,泛著殺氣。
他無比后悔,當初奶奶和母親下手時,他心底那一閃而過的不忍。
對于南周那樣的人,他竟然會不忍。
半晌,他掏出手機在按鍵上熟稔的按出一串號碼。
嘟嘟聲響起時................
他連呼吸都靜默了。
車子平緩的朝著高速口開。
勻速前行,一水兒的柏油路上沒有任何坑洼,蕩不起任何波浪。
跟平云山書房里的情況截然相反。
南周覺得自己在被浪花裹挾著,忽上忽下。
如同即將溺水的人,連喘息都很微弱。
她躲閃著樓敬淵的吻。
男人很不高興的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頭。
強勢霸道時,還溫柔的關注著她:“怎么了?”
“我不喜歡在這里,”南周勾著他的脖子撒嬌。
樓敬淵呼吸一滯。
緊緊的抱著她,有些心疼她的嬌弱:“好,去臥室。”
二人剛準備離開。
南周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
跳動的號碼閃入眼簾時,樓敬淵眉頭狠狠一緊。
剛剛因為吃飽喝足而平復下去的不悅又起來了。
這個號碼,他很熟悉。
在南周不知道的角落里,他調查沈知寒無數次了。
即便 沒有刻意背過他的號碼。
過目不忘的本領讓他早就將這個號碼爛熟于心。
樓敬淵騰出一只手拿起南周的手機。
遞給她:“接。”
南周不記得沈知寒的號碼。
但是這人號碼后面的三個九她是知道的。
在結合樓敬淵言簡意賅的一個字,她大概猜到了這電話是誰的。
她不想接。
“不想接。”
樓敬淵哄著她:“聽話,接。”
南周又重復,帶著情緒:“我不想接。”
“周周,你誠心讓我想入非非是不是?”樓敬淵眼神鎖著她,說出來的話都是那么的溫柔:“你不接,我的腦海中會閃現出一百種可能去揣測這通電話的來意。”
他忍很久了,南周回江城的這小半年。
他一直在忍。
忍著不去揣測這段關系。
盡管知道他們沒任何聯系。
南周這輩子都不會跟沈知寒有好好說話的機會。
可他就是嫉妒。
嫉妒南周那三年有名無實的婚姻。
嫉妒這個叫沈知寒的男人。
嫉妒到想讓他去死。
南周緩緩推開他,樓敬淵也只是上半身離開了。
她注視著他,眼神中多的是無奈:“沈知寒不重要,他不配當你的競爭對手。”
“你也不必這樣驚弓之鳥。”
南周當著他的面接起電話,開了免提,冷聲冷腔開口:“有事?”
“我們見一面,南周。”
“沈先生覺得,我憑什么跟你見面?”
沈知寒:“你就不想你的腿是誰廢的?”
南周聽到這話,核心猛的收緊。
樓敬淵摁在桌面上的手背青筋乍然而起。
理智沒有戰勝欲念。
南周破碎的聲音傳到聽筒那側時,氣勢洶洶的沈知寒瞬間沉默。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太清楚這聲音是什么了。
怒喝聲猛的響起:“南周?你在干什么?”
沈知寒也不明白自己這種被戴綠帽子的情緒從何而來,但顯然,他現在的情緒很難自控。
啪嗒!
樓敬淵接走她手中的手機,掛了電話丟在一側桌面上。
甩出兩個字:“聒噪。”
黑色寶馬車內,沈知寒拿著被掛斷的手機。
在打電話過去。
那側顯示的是關機。
他氣的一腳踹在副駕駛上。
“娼婦!”
“我讓你去查跟南周結婚的那人是誰,查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