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周在這個世界上了無牽掛。
身旁有沒什么至親好友,能在她跟前說上話的人,寥寥無幾。
他只能輾轉去找歐陽家的人了。
但這歐陽家,也難評。
老太太自打多年前失去女兒,就不太愛管外界的事情,盡管疼這個外孫女,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這些年能把自己的命保住就了不起了。
至于歐陽戰夫妻,常年駐軍部隊。
歐陽戰的女兒聽說在江城,但進了高級研究所就跟失蹤人員沒什么區別,不指望聯系的上。
他繞來繞去,只能通過中間人聯系歐陽戰了。
西北漫天黃沙飛揚,歐陽戰剛進家屬院,掀下帽子抖了抖沙,電話就響了。
平常都是微信聯系的老同學今兒破天荒的給他打了個電話。
他接起。
那側說了幾句什么。
歐陽戰推開門的手微微頓了頓。
一肚子火想發作,但想到家屬院隔音不好,罵人會被聽見。
進屋子,無視老婆伸過來接衣服的手進了衛生間,關上門。
“幾個意思?姓沈的還有逼臉來求和?你信不信我讓我外甥女搞死他?”
“他老婆進監獄那是她活該,我只是地處偏遠不是與世隔絕,你當我不看新聞是不是?殺人犯不進監獄進天庭入編嗎?”
“那么喜歡給人當說客,你怎么不去游說游說他們,讓他們跪下來給我外甥女磕頭道歉?”
“搞不贏了知道道歉了?當初放火燒人的時候怎么就沒想想會有今天?我看你也是閑的,竟然為了這種事情來找我。”
“別嗶嗶,在嗶嗶以后朋友做不成了。”
歐陽戰收了電話,氣呼呼的打開門,看見自己站在衛生間門口的人時,情緒有瞬間的收斂。
“媳婦兒。”
沐悅遞了杯水給他:“誰的電話?周周怎么了?”
歐陽戰拒絕了老婆遞過來的水,進衛生間洗了手擦干了才接過,將前因后果跟沐悅說了一番。
后者聽著,眉頭緊蹙:“怎么沒聽小初跟我們說過?”
“她估計忙,”歐陽戰握著她的手心捏了捏:“我想休假回去看看周周。”
“那我跟你一起。”
歐陽戰臉上神色一喜:“好。”
歐陽戰動作迅速,報告申請一條龍服務。
沈知寒還在熱搜掛著,他人已經到江城了。
這晚,南周剛從外面回家,手中拿著樓之遙買的貓罐罐準備去院子里喂貓。
往常都是宋姨干這些事情。
她這兩天休假下山了,南周一時間找不到開罐罐的東西在哪兒。
只能徒手掰開。
鐵片略過指尖邊緣時,她疼的松開了手。
看著細白的指尖有血跡冒出來,眉頭緊了緊。
連忙扯出紙巾摁住出血口。
聽見聲音的樓敬淵聞聲趕來:“怎么了?手割了?”
樓敬淵看見紙巾上的血跡,臉色涼了幾分:“宋姨呢?讓你干這些。”
“家里有事,請假了,你別那么兇。”
樓敬淵深深凝了她一眼,沒說話,讓平叔拿來醫藥箱拿出創可貼給她貼上。
樓敬淵這人,骨子里的教養讓人難以忽視。
南周能感受出來,他心情不佳。
但還是能忍著情緒開口詢問:“接下來該怎么弄?”
“罐罐倒進碗里就行了。”
南周又叮囑:“開八個,不然不夠吃。”
樓敬淵耐著性子做這些瑣碎事情:“宋姨不在,樓之遙也不在?”
南周有些好奇詢問:“不是你讓他們加班的?”
樓之遙今天吐槽一天了,說瘋逼小叔給他們下了命令,讓他們每晚十點之前不能離開公司,他們三小只分析了一下。
應該就是樓敬淵為了爭取跟她獨處的時間,才有這種變態想法。
樓敬淵悶頭開罐罐,沒準備回應南周這個問題。
直到身后一雙皓腕纏上自己的腰。
他才低頭瞧了一眼。
南周不僅摟著他,指尖還不老實的在他腹部畫著圈圈,嬌滴滴的調兒開口撒著嬌:“你行行好,讓之遙他們早點下班好不好?”
“樓之遙跟你抱怨了?”
“怎么會呢!”
“之遙不是這樣的人。”
樓敬淵哼了聲。
能讓南周覺得樓之遙不是這樣的人的情況下只有兩種。
要么樓之遙會演。
要么南周會裝瞎。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樓之遙是個什么人。
樓敬淵開完罐罐,一手拿著碗,一手牽起南周的手往院子去。
快入冬了,家里三小只給外面的野貓做了窩。
二人沿著小路七拐八拐到地方,將碗擱在貓窩跟前。
初冬的風緩緩吹過林子,帶動樹葉。
平云山的別墅院子里,又叫常青院,到了冬天,樹木都是青綠色的。
冬季常青的樹很多,只要舍得花錢,什么都能得到。
南周看著身側的人,輕聲開口:“沈知寒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樓敬淵隨手撥開垂下來的灌木叢:“什么事情?”
“后備廂,”南周提醒他。
“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我又不會怪你,你那么緊張做什么?”
“周周就沒想過,沈家這些年得罪過不少人?”樓敬淵答非所問,繼續道:“江城早就不是多年前的江城了, 后起之秀野心勃勃,不會在乎你跟誰的交情,更不會在乎你根基多深,肉只有這么大,多的是人想來分一口,趙夢的事情一出,盯著沈家的群狼已經早就按捺不住了。”
京川資本前段時間b輪投起來的那位不就是跟沈家同行業的嗎?
總得找張嘴去光明正大的吞掉他們啊!
寒風吹過來,南周抖了抖,將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一些。
樓敬淵伸手摟住她:“先進去。”
南周剛進屋,暖氣包裹時,她還沒來得及將身上的寒氣抖掉。
平叔拿著手機過來了:“太太,您電話一直在響。”
南周看了眼,見是歐陽初,伸手接起。
“小初?”
“來我家,我爸我媽來江城了,我現在去機場接他們。”
南周一驚:“啊?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