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任東思來想去都沒覺得那句話有深意。
唯獨這句快過年了。
“還不算傻,”林陌丟了句話出來:“快過年了,意味著事情可以緩一緩了。”
任東還是不解:“你別跟我說那個刑警官是你們的人。”
“不是,”林陌回應。
任東:“那他憑什么聽我們的?”
“送出去的東西,他收了,就證明有商量的機會嘛。”
任東:“那要是不收呢?”
“條條道路通羅馬,不是還有別的路子嗎?”
任東還是不信:“僅是一句話一頓飯就能讓人幫你?這未免太假了吧?”
林陌無語的揉了揉眉頭:“我收回剛說的話,你還是個榆木疙瘩。”
“飯不值錢,值錢的就沒別的了?”
任東:...................這倆人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
任東心想,聰明人都這么玩兒的嗎?
跟他一樣想法的,還有刑塵。
一連在警局呆了幾天的刑塵回到家,大半個月沒住人的地方布上了一層灰。
他隨手扒拉開沙發上的衣服,一屁股坐下去。
一層層的打開食盒。
獅子頭、青菜,一盅羊肉湯,都是這個時節能吃的菜品。
精美的盤子配著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讓人胃口大開。
他拿出碗筷用餐,一頓飯結束拿著盤子去水槽情清洗。
嘩嘩流水沖下來,將餐盤的油漬沖開。
他才看見餐盤上的字:「事緩則圓」
須臾,刑塵笑了。
該說不說,南周這人,心眼子很多。
無論是趙夢還是老太太,一步步的都在她的算計之內落網。
三年前的縱火案膠著了一段時間被撤案。
他還以為這個案子是徹底消失了。
沒想到,她的撤案只是為了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讓對方誤以為這件事情過去了。
可到頭來,拿下老太太的不還是縱火案?
刑塵一手撐著臺面,一手拿著盤子端詳著。
青花瓷的餐盤背后印著大清道慶年制。
刑塵隱約覺得這個餐盤價值不菲。
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當初辦案子時認識的一個歷史學家。
讓對方幫忙掌一眼。
不到三分鐘,對方一長段語音就甩過來了。
刑塵從里面摘出有用的信息:「清中期的盤子,距今二百年,皇家使用過,三十到五十萬不等」
刑塵覺得,這盤子燙手。
要不怎么說是繼承了巨額遺產的女大佬呢?
隨便出手的一個盤子就是幾十萬。
刑塵想了想,還是給南周打了個電話。
盡管號碼已經存在他的手機里很久了。
但要說正兒八經的通話,這是第一次。
南周剛到平云山,電話響起。
她拿著正亮著的手機進去,恰好樓敬淵迎了出來。
她正好接起電話,喊了句刑警官。
“南小姐,飯菜味道很可口,餐具什么時候約個時間還給您?”
南周一手扯下脖子上的圍巾,一手拿著手機 :“一套餐具而已,刑警官幫我處理了吧。”
“年底很忙,抽不出時間見面。”
處理了?
刑塵看了眼手中的餐盤:“南小姐,這很貴重。”
“刑警官,平常用具而已,沒 有貴重一說。”
刑塵:..................
南周不等人開口,直接下定論:“麻煩刑警官了。”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還回來一說?
不然她今天不是白跑了?
“刑警官?”樓敬淵等著她掛電話,挑起眉頭問了句。
南周點了點頭:“沈家那個案子的警官。”
“今天去見人家了?”
“露了個臉,這不是年節要出去待幾天嘛?我怕我離得遠生了事端把控不及時。”
一聽到她要出去待幾天,樓敬淵臉色肉眼可見的不好了。
大過年的。
整分居?
“小嬸,你不跟我們一起回港城啊?”樓之遙從茶室冒出頭來,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南周。
樓之遙明白了,
徹底明白了。
他們三兒這幾天過的水深火熱的點原來在這里。
“小嬸,小叔這幾天很不高興,就是因為你不跟他回港城。”
南周有些錯愕的看了眼樓敬淵。
見對方下頜線緊繃沒開口說話的意思。
顯然是被樓之遙說中了。
南周有些無語,沒長嘴嗎?不知道自己問?
她仰頭望著樓敬淵:“因為這個?”
樓之遙搶答:“肯定是,上次小叔回去已經在家里人打包票了,說要帶你回港城,你過年要是不跟他一起回去,奶奶指定跟他沒完。”
樓之遙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將小心翼翼的視線落到樓敬淵身上。
見他沒開口阻止,繼續道:“小嬸,小叔很可憐的,一把年紀了沒結婚,現在好不容易結婚了,家里人都在盼著你呢!你就可憐可憐我小叔,救救他,哪怕就是大年三十吃個飯,大年初一在走也行啊!”
樓之遙跟小狐貍似的,慣會看人臉色。
她可太了解她小叔了。
沒開口阻止就意味著她干的是對的。
南周點了點頭:“我考慮一下。”
“有點熱,我先上樓去換身衣服。”
屋子里暖氣太高了;穿出門的衣服在家里根本就穿不住。
她能理解樓之言跟樓遇一回家就是短褲短袖的心情了。
南周剛上樓。
樓之遙微信進來了一筆轉賬。
樓敬淵給她轉了二十萬,附言:再接再厲。
樓之遙順桿上:「這點錢只能保證再接再厲,不能保證成功」
樓敬淵人狠話不多,又轉了二十萬。
樓之遙丟了個Ok的手勢過去。
她正斟酌著等南周下樓好好做做思想工作的。
結果南周一個電話,將樓敬淵喊上樓了。
起居室里,南周端著一杯水倚著島臺喝著。
望著樓敬淵開口解釋:“跟你回家的時候,我想緩緩,等我解決了江城這邊的事情再說。”
樓先生剛剛轉圜的臉色又沉了幾分:“等多久?”
“明年春節,行嗎?”
她不想一邊收拾前婆家的時候,還得掏空心思想著怎么跟現婆家搞好關系。
很累。
樓敬淵臉色很難看,嗓音 沉沉壓著她:“在多倫多那幾年暫且不說,從你回江城開始算,結婚兩年才進門,你覺得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