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灣一直都知道老太太的本性是什么。
說什么愛哪個兒子,實則最愛的是她自己,是她那引以為傲的羽毛。
是她那高傲的自尊心、
五十年代的第一批大學生,逃過下鄉的命運,又當了老師。
嫁給自己同事,在公婆都在的情況下, 一舉得男,且連續兩胎都是兒子。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的腰桿子直了一輩子就沒彎過。
這要是放在古早的年代文里,她是妥妥的女主。
可時代變了,她的思想仍舊停留。
大兒子跟她不親,她就四處編排人家不孝,大把大把的花著人家的錢還不忘罵人家一兩句、
最讓她挫敗的,是大兒子娶了一個正兒八經高知家庭出來的女人,大兒媳一輩子在優渥生活的沁潤下,無論是儀態還是為人處世,以及說話,都十分得體。
是自然流露的得體,而非裝出來的。
這對老太太來說,是無聲的打壓。
她裝了一輩子清高,卻不知道一件幼兒愛馬仕連衣裙要大幾萬,也不知道一個明代的盤子要花幾百萬去買。
得知價格之后罵人敗家。
自詡自己一輩子優渥生活的人,實則也是在底層勉強裝高傲的螻蟻。
南卓剛結婚那幾年,婆媳矛盾不斷。
他帶著妻子遠離南家。
一連十幾年,都是逢年過節的情誼,平常基本不聯系。
這也是為什么南卓夫妻去世時,老太太沒有絲毫的傷心難過。
她太自私。
她希望孩子好,但不希望孩子過的比她好。
南何最近很煩。
公司煩。
家里也煩。
時時刻刻關注著公安那邊的動向,生怕自己有什么遺漏。
辦公室里,吳灣正低頭喝著南月帶來的燕窩羹。
瓷勺在碗邊游走時發出清脆聲響。
“爸爸那邊,準備什么時候...........”
吳灣知道她在問什么,淡淡回應:“后天,29號。”
“為什么不等到八月一號公司周年慶的時候啊?”
吳灣:“你以為八月一號只是公司的周年慶嗎?還是你大伯的生日。”
“南周不是對我這個位置虎視眈眈嗎?我偏就不讓她得逞。”
南月想起這事兒, 閉了閉眼,顯然,她也不想讓南周得逞。
倆人聊了幾句,將話題轉到家里。
“奶奶住院了,我真的不去看看嗎?”
吳灣抬頭望向南月:“你想去?”
“不是,我擔心奶奶做出什么極端的事兒來。”
極端的事兒?
吳灣繼續低頭喝燕窩。
過了半晌才開口:“那正好,她也到了該死的年紀了。”
.............
「29號召開董事會」
南周看著手機上的信息,一時間有些愣怔。
端著杯子站在平云山餐室水吧臺前,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29號?
可她,明明想的是八月一號。
是一早就定好的時間提前,還是刻意的?
刻意避開南卓生日這天?
“呵.............”
“休想。”
不到十分鐘,林陌的身影出現在客廳。
“讓港城那邊的人去找柏蕊,讓她做件事情.............”
“另外,準備一下,晚上去找刑塵。”
“他估計不會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