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敬淵心一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帶南周回,明天的董事會對她而言很重要, 她為了這一天,謀劃了許久。
如果離開江城,一切都會煙消云散。
不帶南周回,老太爺這個情況隨時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樓家人肯定會有意見。
面都沒見到,隔閡先展開了,怎么看都不是個好現(xiàn)象。
樓敬淵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她病了,晚上發(fā)高燒。”
“可是我看小嬸晚............”
樓遇見樓之遙開口,扯了一下她的胳膊,朝著樓敬淵點頭:“小叔放心,我們都知道小嬸發(fā)燒了。”
凌晨六點半,飛機落地港城機場。
三人直奔醫(yī)院。
樓敬淵到時,醫(yī)院vip樓層里圍滿了人,烏泱泱一片。全是樓家人和樓家旁支。
堂嬸見樓敬淵來,看了又看才確認(rèn)他身邊沒人:“老三,你結(jié)婚不把人帶回來就算了,這種時候 還把人藏著?老太爺真有個什么事兒,你想抱憾終生?”
說話的是樓遠(yuǎn)山的弟妹。
也就是樓敬淵的二嬸。
樓敬淵淡淡回應(yīng):“生病了,怕帶來傳染給老太爺。”
“是啊!二奶奶,小嬸昨晚開始發(fā)高燒,燒還沒退呢!小叔就離開了,小叔都要內(nèi)疚死了,您可別說了,”樓之遙在中間插科打諢,讓大家的目光從這里轉(zhuǎn)移。
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小叔以樓家為重,小叔好。
小嬸生病發(fā)燒還讓小叔離開,小嬸也好。
樓家人各種堂的表的關(guān)系都多,但大多數(shù)人都不敢在他們大房這里鬧騰。
至于這個二嬸的事兒,說來話長。
..........
一早,南周起來沒見人。
看了眼時間,六點五十八。
樓敬淵平常起來運動,也不會是這個點。
南周披著外披下樓,見守夜傭人正跟剛上班的平叔交代什么。
“平叔,你家先生呢?”
平叔揮了揮手示意傭人下去,才走近:“港城那邊出了點事情,先生連夜回去了,您怎么沒多睡會兒呀?”
“睡飽了,方便給我烤片吐司再來杯咖啡嗎?”
她想提神清醒一些,但是空腹喝咖啡會胃疼,往往這種時候,都會先吃一片吐司。
南周洗了把冷水臉強行開機,進書房時,平叔的咖啡和吐司正好送上來。
半片吐司下去,人舒服了些,才拿起手機給樓敬淵發(fā)了條微信。
「到了嗎?」
那側(cè),港城醫(yī)院長廊里,樓遠(yuǎn)山正跟他站在一側(cè)聊什么。
樓敬淵手機信息進來時,這人拿起看了眼隨手關(guān)掉。
“這次回來多留幾天,公司那邊讓應(yīng)景州盯幾天。”
“我盡量。”
南周那邊情況復(fù)雜,他不敢脫身。
樓遠(yuǎn)山聽到他 這聲盡量時,臉色就隱約有些不太好了。
“領(lǐng)證三年,回來都快一年多了,人都沒帶回來,你祈禱老太爺這次沒什么事兒,萬一有什么...........最后一面連心心念念盼了許久的孫媳婦兒都沒見到,我到要看看,是你的遺憾還是他的遺憾。”
樓敬淵無論在大房,還是二房,都是老小。
是老太爺唯一一個沒結(jié)婚的孫子輩。
不對,應(yīng)該說領(lǐng)證了,還沒帶孫媳婦兒回來的孫子輩。
樓遠(yuǎn)山說著,又看了眼二房那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樓敬淵:“你自己斟酌!”
人一走,樓敬淵拿著手機走遠(yuǎn)了些,給南周回了通電話過去:“醒了?怎么沒多睡會兒。”
“睡飽了,”南周溫溫回應(yīng):“你到了嗎?”
“到了,今天要是出門的話讓任東多帶幾個人跟著你,別大意,我可能會在港城多留幾天,應(yīng)景州那邊我也會打招呼沒,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你聯(lián)系他。”
樓先生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但南周只聽見那句,可能會在港城多留幾天。
平叔說他處理事情去了,是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家里出事兒了嗎?”
樓敬淵聲音被打斷,對南周的那句「家里出事兒了」嗎?
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他一直覺得,南周抗拒港城,更別說當(dāng)家人了。
可她今天的這聲詢問,讓他覺得,自己多想了。
他到底在怕什么?怕南周不喜歡港城?還是怕南周不想見他的家人?
情深多慮,樓敬淵,你到底在想什么?
“暫時沒事,有事的話我提前告知你。”
“好,隨時都可以,”南周沉沉回應(yīng)。
臨近掛斷話,他又交代的幾句,南周靜靜聽著。
七點過十分,應(yīng)景州被電話吵醒,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臟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活爹,幾點,你自己看看。”
“我長話短說,”樓敬淵知道應(yīng)景州是個夜貓子,只要沒 大會,每天早上踩點是必然,用他的話來說,打工人早到一分鐘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我這幾天在港城,南周那邊今早九點董事會,我擔(dān)心有情況發(fā)生,你盯著些。”
“這么重要的時刻你不去老婆跟前刷存在感,讓我去?雖說兄弟妻不可期,但我是禽獸啊哥。”
“港城這邊走不開,收起你那吊兒郎當(dāng)?shù)男宰印!?/p>
樓敬淵連解釋帶威脅了一番。
應(yīng)景州認(rèn)命的從床上爬起來:“給你打工真難,上要幫你照顧老婆,下要幫你管智障兒,我就這么不是人嗎?拿我當(dāng)日本鬼子整是不是?”
“智障兒這幾天不用你管了。”
應(yīng)景州:.........“這可是你說的。”
他火速起床收拾。
他一直覺得樓敬淵為難人,自家的孩子是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嗎?
讓樹成樹,讓花成花的道理不懂嗎?就樓之遙,那是個從商的料子嗎?非得逼著人家成才。
.............
“大小姐,南何被抓了,但是吳灣那邊沒有取消董事會。”
“猜到了,”南周擱下手中咖啡杯,望向林陌:“她估計已經(jīng)做好了弄死我的萬全準(zhǔn)備了。”
“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們今天提早出門。”
林陌詫異:“知道她要弄死你,你還出門?”
南周微微轉(zhuǎn)動椅子,一手落在桌面上,一手搭在自己膝蓋上,素白的臉上帶著勢在必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