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南周心情不佳。
樓敬淵難得沒去運動。
靠在床頭思考對策。
正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時,見南周拿著紙巾捂著鬢角出來。
“怎么了?受傷了?”
南周懶得搭理他,按了內線讓宋姨送創可貼上來,特意交代要隱形的。
掛了電話又徑直進了浴室。
“周周,臉怎么了?給我看看?!?/p>
南周仍舊不為所動。
樓敬淵無可奈何,站在她身側哄著她,慢慢的將她的手移開,一道不長的口子橫在鬢角。
劉海要是放下來是看不見傷口的。
“什么時候傷的?”
“昨天。”
樓先生眉頭一緊:“昨晚怎么沒說?!?/p>
南周將胳膊從他手中抽開:“你光顧著跟我吵架去了,哪兒還想著這些。”
“我說了你也不見得會管我?!?/p>
“說瞎話,”樓敬淵臉色一沉,剛想發作。
南周霧蒙蒙的眸子一轉,落到他身上,帶著幾分控訴:“你又想兇我是不是?”
樓先生:............
“不是?!?/p>
“我是擔心。”
剛解釋完, 宋姨拿著創可貼上來,南周打開抽屜,拿出剪刀,將創可貼兩邊剪小,貼在鬢角傷口處,又將劉海放下來,更看不見傷口了。
處理傷口的方式讓人心疼。
緊接著,她開始日常護膚和化妝,在不碰到劃傷的情況下穩妥的進行。
樓敬淵站在身側,見她不愿多說,沉著臉離開。
一早,林陌還在睡夢中便被人拽醒。
“起來,別睡了,出事了?!?/p>
林陌聽見出事了三個字,哧溜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出什么事兒了?”
“先生問你,太太的臉是被誰傷的?!?/p>
林陌:........“你有毛病是不是?這也叫出事兒了?”
“我喊你八百遍你都不醒,一說出事兒你秒醒。”
林陌:............
任東很急,他畏懼樓敬淵,對他唯命是從,遠沒有林陌這么松弛:“你快說啊!”
“吳灣,吵起來了,甩了文件刮到臉了。”
林陌說完,被子一裹準備繼續睡。
任東得到回應電話回給平叔復命去了。
“先生說,讓林陌來。”
任東咬著牙嘆了口氣,做好了被狂噴的準備,將林陌從床上拉下來。
林陌一邊進衛生間洗漱,一邊罵罵咧咧道:“資本家,純粹的萬惡資本家,我還沒到上班時間,都沒人權了是嗎?”
“肯定又被我家大小姐磋磨了,沒地方撒氣,找我來了,我該死,我是炮灰。”
林陌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牙刷哐當一聲丟進杯子里。
任東跟鵪鶉似的站在一旁不敢吱聲。
一路到主樓茶室,林陌從后院繞進去。
樓敬淵正站在窗邊,眺望遠方景色,見他來,也沒開口的意思。
林陌很好奇,目光越過男人偉岸的肩頭,落在草坪上玩鬧的兩只小貓身上。
毛茸茸的小團子打鬧成一團。
在清晨的露水中,濕了身子,身上的毛一縷一縷的。
看起來滑稽又可愛。
“林陌,” 樓敬淵突兀的話語聲打斷了他的視線。
林陌目光收回,落在男人后背上。
“樓先生?!?/p>
“你跟著南周幾年了。”
林陌如實回應:“快八年了?!?/p>
“快八年了??!”樓敬淵似是在回憶什么,微微頷了頷首,身形側了半分,露出堅硬的下頜線。
凌厲的氣場瞬間散發出來,帶著幾分壓迫性。
他這人就是這樣,能裝的溫文爾雅。
但若是真有什么,誰也逃不過他的桎梏。
“公司里最近如何?有什么難以解決的事情嗎?”
林陌一愕,那般沉重的開頭,只是為了問這些?不像。
實在是不像。
林陌如實回應:“沒聽大小姐說有什么不好解決的事情?!?/p>
樓敬淵嗯了聲,又道:“聽任東說你最近對經濟學很感興趣?”
林陌一愕,任東這大嘴巴!
回去就扇他。
“閑來無事,隨便看看?!?/p>
“京川資本在江城大學有專門的金融班,感興趣的話可以去試試。”
林陌:............
“我會考慮的,多謝樓先生好意?!?/p>
樓敬淵語氣沉沉:“去忙吧!”
林陌罵罵咧咧的來,一頭霧水的走。
邪門兒。
實在是太邪門兒了。
聊了那么幾句話,還有一半是關于他的。
這大清早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喊來,難道只是為了關心他的?
他配嗎?
他不配??!
林陌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自己幾斤幾兩還不知道嗎?
樓敬淵這種階級感極其強的人,從就不信下層社會人人平等這種話。
關心他?
他家都不是冒青煙的事兒了,那得是祖墳炸了。
林陌一路叼著根狗尾巴草往配樓走,走到門口才覺得恍然大悟。
先是問 大小姐臉上的傷,又問他跟著大小姐幾年了。
那句快八年了?。еc悵然。
緊接著又是詢問他對金融是否感興趣,讓他去江城大學學習。
這里里外外,哪兒是關心他的,擺明了就是想將他從大小姐身邊踢掉。
林陌恍然大悟,叼在唇邊的狗尾巴草瞬間掉地...............
“聊什么了?都給你聊傻了?!?/p>
任東一開門就見林陌站在門口,跟個愣頭鵝似的,半晌都沒動靜。
林陌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沉默了片刻才問:“你一直 在樓先生身邊當保鏢?”
“不是,先生回江城之后我才來?!?/p>
“那之前跟著先生的是誰?”
“怎么了?問他做什么?那人好像因為辦事不利被先生送走了,”任東有些怪異的望著林陌。
林陌問:“怎么送走的?”
“先生還挺體面,聽說他一直對新加坡很向往,正好那邊也有分公司就送他去了。”
任東又問:“你干嘛啊?神神叨叨的,先生要送你走?”
“沒事,我先吃早飯?!?/p>
餐桌上,林陌若有所思。
辦事不利?
怎么才算辦事不利?
一早急哄哄的問臉上的傷,又說那番話,明顯是想換一個聽話,事事向他報備的人在南周身旁。
林陌思來想去得出結論:他不夠聽話。
不夠聽樓敬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