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從自動洗車機里開出來,越過加油站掉頭。
遠遠的,刑塵就看見路邊有家咖啡店。
讓同事停下:“困了,我去買杯咖啡,喝什么?”
“冰美式。”
刑塵推開車門下車,直奔咖啡店,點好餐。
站在柜臺前等餐時,拿起手機撥了那通存在通訊錄里許久的號碼。
南周將砧板上的最后一片檸檬放進罐子里,正準備淋蜂蜜時,手機響了。
而恰好,她進來時隨手將手機擱在餐桌上,手機屏幕正對著樓敬淵。
刑塵二字映入眼簾。
南周瞧了眼,將手中的罐子放下。
扯出紙巾擦了擦手,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接了這通電話。
平鋪直敘的語調鉆入樓敬淵耳內:“刑警官。”
“南總,”刑塵聲音傳來:“我很好奇,在南總的圈子里,我究竟扮演怎樣的角色?”
“劊子手?還是群狼里的惡虎。”
南周淡淡笑了聲,聲線清淺溫和:“刑警官怎么會這么說自己?”
“不怪我多想,實在是南總的坑挖的太有水平,我一步步 的被你引進去,到現在才驚覺出一身冷汗。”
從送飯,到推心置腹。
這一步步都是南周的計謀,他只是她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她需要一個由頭讓人來承擔這一切。
警察查出來吳灣也是共犯,總好過她將用任何由頭將吳灣送進去好聽。
她都坐上南氏集團的執行總裁了。
做人做事太過趕盡殺絕,會讓合作方心驚膽戰。
不利于往后的職業發展。
南周啊南周,道行高深。
南周無視刑塵話語里的情緒,反而是淡淡開口:“見面聊吧!電話里說不清楚,刑警官什么時候才能抽出時間見我一面?”
“不敢當,我等著南總的臨幸。”
他沒那么大的架子。
更不敢說什么抽出時間這種話。
刑塵掛了電話,恰好店員將咖啡端出來。
上車將冰美式遞給同事。
同事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嘟囔了一句:“又一家賣冰的。”
“直接回去了?”
“嗯。”
“回去還得跟領導匯報一下這個案子,真煩,本來都結案了,又來這一出。”
南周拿著被掛斷的電話回到餐桌前。
樓敬淵黏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點點移回:“聊什么了?”
“南何的事情,他咬出了吳灣是共犯,刑警官在查這個案子。”
“查案子查到你這里了?”樓先生明知故問。
他怎么會看不出來,他的小妻子對一位警官用了美人計?
她不動聲色的讓刑塵站在自己這邊,物盡其用的將他當成劊子手,
很聰明的手段。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而且,他相信南周的態度是模糊的,從未許諾給對方什么。
對方也清楚她已婚的身份。
只是男女之間,隔著的那層紗,捅不破。
即便捅破了,那也是在南周的掌控之內。
“他發現我在利用他。”
南周不覺得這件事情對樓敬淵有什么好隱瞞的 ,她確實也是在一點點的利用刑塵達到自己的目的。
人都有利己之心,
從她發現刑塵對自己起心動念的那瞬間。
就注定,他只能是棋子。
怪誰呢?
怪起心動念的人沒有藏好自己的那份私念。
否則,也不會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啊。
她又不是什么善人。
食物鏈里的弱肉強食,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準備怎么處理?”
“不用處理啊!”南周回應的很平靜:“我利用他是一回事,但這也是他的工作。”
.............
周一,南周進公司。
易可腳步緊隨而來:“董事們一早就來了,想要就上周股票下行一事要個說法。”
“要什么說法?”南周氣定神閑的將手中的包放進柜子里。
“跟他們說,誰干的找誰去,吳灣動手打人導致輿論肆起讓股票下跌,那就讓吳灣配合去解決。”
易可:“說了,讓吳總發道歉聲明,但是吳總不配合。”
“那就直接把這個話會給董事會的人好了。”
“還有什么意義?”
易可面色有些為難:“董事會的人說希望南總您能出面解決這個事情。”
“牛不喝水我還能摁頭?”南周拉開椅子坐下去,又問:“誰帶頭的?”
“趙素,趙董。”
南周坐下去的動作微微放緩。
瘦弱的背脊靠上椅背時,有瞬間的沉默,隨即一聲冷笑響起:“有意思。”
“我不去找她,她還找上門來了。”
“上次讓你查趙素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易可:“查了;她跟他先生都是搞投資的,目前沒什么雷可爆。”
“沒雷可爆那就制造雷,”南周雙手交疊放在腹前,指尖交錯輪番轉動,低垂眸的模樣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去把她和他丈夫所有的投資項目拉出來給我,另外,林陌今天回江城,讓任東做好接人的準備。”
“下午給我空出兩個小時的時間來。”
“明白。”
易可走到門口,南周又喊住她:“吳灣不肯道歉是因為現在事態影響不夠大,鬧點大動靜出來,逼她出面。”
“跟審計的人說,三天之內,吳灣旗下的資產來源要查明白。”
她沒有多余的時間等他們慢慢來了,刑塵那邊的證據鏈一旦閉合,吳灣就該進去了。
在進去之前,她得將這件事情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