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周這日,難得沒去公司。
沒去公司也不是不想去,是怕樓敬淵頂著高燒出門工作死在路上她來不及收尸。
回頭跟人爹媽沒法兒交代。
商務車里,南周看著手機里的新聞直播,屏幕里,樓敬淵掌心撐著演講臺, 正侃侃而談的聊著對江城的情懷,以及這座城市對企業家,對青年人的包容。
媒體的高清鏡頭下,男人皮膚一覽無余。
連帶著眼尾的那抹猩紅都拍出來了。
他高燒,被燒紅了眼。
即便如此,仍舊在努力維持著表面的氣定神閑。
他太優越了。
光是外形,就能讓一眾女性為之傾倒。
樓之遙曾經說過,說樓敬淵在港城引起過不少的腥風血雨,連帶著趙行蘭這個當媽的,都罵他是紅顏禍水。
否則,樓家二奶奶怎么對他意見這么大呢?
宋姨坐在身側,視線也落在她的手機屏幕上。
跟她閑聊著:“先生是我見過最風度翩翩的人了。”
“經濟狀況優越,長相,身段都極好,最主要的是對大小姐也好。”
“這氣質儀容,不比現在的當紅明星好看多了?網上那一個個的娘炮我都不知道他們怎么稱之為男人的。”
“男人就該跟先生這樣有陽剛之氣。”
南周笑了笑,沒說話。
宋姨話題打開了,目光落在她身上:“沒跟先生置氣了吧?”
“我沒跟他置過氣。”
宋姨笑了聲,捏了捏她的掌心:“宋姨照顧你這么多年,還能不知道你?你聽宋姨一句,我也好,林陌也罷那都是外人,不能陪你一輩子,你跟先生還是要好好過日子。”
“我當保姆這么多年,最熟記于心的一句話是人始終要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小姐心善拿我們當家人,可我們始終不是你得家人,你的家人是樓先生,和以后的孩子。”
南周側了側身子望向她:“好端端的,您怎么突然跟我說這些?”
“怕你一根筋。”
南周無奈:“我不會。”
宋姨自顧自開口:“會也沒關系,人都有糊涂的時候,但只要沒糊涂到底就是好事。”
南周:............
“您別擔心,我們只是在找一個可以和平相處的方法。”
“先生會包容你的,”宋姨對樓敬淵的信任和篤定已經到了某種堅信的地步。
“我...............”
滋————————
南周剛想說什么,手機里傳來話筒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是一片混亂的尖叫聲。
鏡頭余光里,她看見樓敬淵倒在臺上。
嘈雜的聲音從手機傳來不過片刻的功夫,直播就斷了。
南周有些慌神的準備下車。
被宋姨一把拉住胳膊:“人多嘈雜, 應總在里面,大小姐等著就好了, 到時候被媒體堵住了,應先生還得去找你,浪費時間。”
宋姨說的對,不多時,樓敬淵被人從會場里背了出來,應景州跟在身側,扶著樓敬淵的身子,看見黑色的商務車門緩緩打開,應景州想也沒想,指著車讓人背上去。
南周急切的聲音響起:“去醫院。”
商務車前座,樓敬淵半躺在半放倒的座椅上,家庭醫生在身側給他打了針退燒針。
又喂了半瓶水,他似乎才回過神來。
迷迷糊糊的,眼簾能掀開,但異常虛弱。
南周蹲著身子湊到他身側,急紅了眼,想握住他的手,幾次都沒握穩:“你怎么樣?”
樓敬淵有氣無力的捏了捏她的指尖,讓她寬心:“無礙,只是有點暈。”
“快到醫院了。”
“你堅持一下。”
會所到國際醫院不算遠,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就到了國際醫院vip專用樓棟前。
這種私人國際醫院,私密性高,安保強,他們前腳進去,后腳記者們就緊鑼密鼓的跟上了,連帶著政府主辦方的人也隨后趕來。
應景州讓南周帶著人上樓,他留在樓下應付一眾來者。
樓敬淵從上午十點昏睡到傍晚六點都沒醒來..........
此時,江城新聞飛到了港城。
樓家人憂心忡忡,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南周接了幾個,剩下的都是樓之遙跟樓遇在應付。
她隱隱約約聽見什么明天來的字句,但沒心情多想。
就連歐陽初這種泡在研究室搞研究的科研狗都打來了問候電話。
可見這次的新聞有多猛烈。
剛掛了歐陽初電話,樓遇進來安慰她:“小嬸,外面的新聞都是應總安排的,公司最近需要一些正面形象,小叔這個機會,挺好的。”
南周恩了聲,點了點頭。
兢兢業業,暈倒在為了江城建設的大會上,確實挺好的。
現場這么多媒體,黑的也能給寫成白的。
“小嬸,宋姨送飯來了,你吃點?小叔這里我看著。”
南周搖了搖頭:“我沒什么胃口。”
“多少還是吃點,別回頭小叔好了,小嬸你又病到了。”
“不用了。”
“小嬸.........”
樓遇跟樓之遙輪番勸都沒勸動,最后還是宋姨過來,端著碗送到她嘴邊,哄著她,才勉強吃了兩口。
七點半,醫生過來量體溫。
38.1.
退燒了,但是不明顯。
南周很焦急:“那為什么這么久還沒醒?”
“病人生病是需要休息的,太太別擔心,目前來看,樓先生的生命體征沒任何問題。”
“要不要再做個全身檢查?”
醫生有些為難,剛想拒絕,看見樓遇示意的眼神,開口安撫著她。
“明早可以嗎?這個點,即便檢查,檢查結果也要到明早才出來。”
“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