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敬淵等不及醫生來,抱著南周直奔醫院。
心中設想翻涌,讓他后怕,也來不及去什么私立醫院了,附近哪家醫院最近直奔哪家。
任東驅車前往,聯系郭丘安排醫生。
以最快的時間趕到附近的二院。
進急診室時, 南周疼到恍惚,隱約間覺得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來不及等醫生去查結果,抓住她的胳膊虛弱道:“我懷孕了,已經在別的醫院確認過了。”
醫生狠狠松了口氣,院長親自去門口接的人。
她丈夫那張臉黑的跟狂風暴雨的前兆似得。
要是怠慢了,自己這飯碗估計是端不穩了。
聽南周說完懷孕又確診了,醫生俯身問她:“肚子很痛對嗎?先去婦產科。”
醫院動作很快,南周被推到婦產科去的時候,醫生已經準備就緒了。
檢查室里,樓敬淵未曾避嫌。
站在簾子后,垂在身側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家庭醫生趕來跟院長交涉時,正好簾子拉開,醫生將手中醫用手套隨手取掉丟進垃圾桶。
樓敬淵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院長搶先一步:“曲醫生,如何?”
“懷孕了,孕早期有點小產現象,住院保胎吧!”
“現在安排嗎?”
“這................”院長將猶豫的目光落在樓敬淵身上,安不安排的不是他 說了算,身后這座大山在這兒,壓人的很。
京川資本的董事長,江城首屈一指的大拿。
人家動動嘴皮子都能讓他幾十年白干。
“現在就安排,麻煩了,一會兒會有醫生過來跟你們交涉。”
院長近乎秒懂,現在就安排,是因為愛人情況緊急,不好隨意挪動,大人和孩子都很重要。
一會兒有人來跟他們交涉,意味著,穩定過后還是要轉院。
信不過他們的技術。
江城唯二的私立醫院,有著全國最好的醫生,掛號費四位數起步的地方,而眼前這風光霽月的男人長期在那坐擁私人套房。
為的就是防止有需求。
單人病房里,南周躺在病床上,昏睡了過去,眉頭緊鎖,難以舒展。
樓敬淵坐在病床旁,握著她的掌心,緩緩的揉搓著,放在自己鼻尖輕蹭著。
低垂首的模樣,透著隱忍、克制、輕顫、悲痛。
她懷孕了。
他的妻子懷孕了。
這么重要的時刻,她明知自己懷孕了,卻沒告訴自己。
一定是他太混蛋了.........
太混蛋了.............
一定是太傷她心了,否則,她怎么會明知自己懷孕而不告訴他呢?
明明是這般喜悅的事情。
南周困頓的不行,半夢半醒之間隱約覺得自己的手背像是浸在水里,被什么打濕了似得。
她想抽走,卻無論怎么動作都抽不走。
應景州跟歐陽初得知消息匆匆趕來,二人在電梯間遇上。
相比較于歐陽初臉上的急切,應景州更多的是慌張。
他始終覺得,婚姻是件麻煩事。
要么不結婚,若是結了婚,必然會有各種各樣繁瑣的關系需要去處理。
從他本人的角度出發, 他不介意人進入婚姻的墳墓,
可樓敬淵跟南周進都進了,再說這些,也是為時已晚。
出了問題,總歸是要解決的。
“歐陽初!”
“應總,”歐陽初停下腳步望向來人。
應景州直奔主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南周懷孕的事兒?”
“也不算早吧!怎么?”
“你明知道南周懷孕卻不說,他們吵成這樣要是吵出個好歹來,你讓樓敬淵以后怎么面對你,面對你們家人?”
歐陽初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確實是該說。
她也想過私底下告訴樓敬淵,還在掙扎著,主要是想看看那南周對樓敬淵到底是不是真的意見滿滿。
她想的是,只要南周有丁點松口的意思。
她就說。
可還沒等來南周松口,就出事兒了。
“我倒是想說,也得南周愿意讓我說啊!要是我說了,生我的氣,從我家搬走,那不是更得不償失?”
應景州狠狠嘆了口氣,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現在................
“先上去。”
“樓三雖然性格不好,但愛南周是真的,眼下出了這種事情,進去之后你別瞎說話,就當不知道南周懷孕了。”
“為什么?”
“你說為什么?你以后要是結婚了,跟老公吵架冷戰,老公還在外面找了個小三,公婆那方的人幫忙瞞著你,你怎么想?真讓樓敬淵知道你們瞞而不報,往后難保對你們有意見,你爸馬上就要回江城了,樓家只能是你爹的靠山, 不能是你爹的絆腳石,自己好好想想。”
“樓敬淵這么小氣的嘛?”歐陽初也知道應景州這么說是為她好,可還是忍不住嘀咕。
“大姐,他小氣是天生的,自帶的性格,你別瞎嘀嘀咕咕。”
“真走到了一步,樓敬淵回家跟老爺子喝杯茶,閑聊兩句你們家的不好,對于你爸而言都是致命的攔路虎。”
“清醒點,”應景州臉色正經,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南周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沒事就是萬幸,萬一............樓敬淵絕對會遷怒你們。”
人坐到最高決策位上,打個噴嚏對于下面的人都是致命的。
他真是操碎了心啊!
女人是不是天生對這種事情反應慢。
他這一天天的勸完這個勸那個,改名算了,叫什么應景州?
就叫應勸勸。
病房里,開了一盞微弱的燈。
宋姨送了飯過來。
保溫瓶放在一側的床頭擱著。
南周沒醒,他也沒用餐的意思。
應景州推開門進去時,目光從南周身上落到樓敬淵身上:“周妹妹怎樣了?”
樓敬淵眼尾壓的極地,即便是室內燈光如此昏暗,應景州也沒錯過他眼尾的那抹猩紅。
“還在觀察。”
“一會兒醒了看看情況,醫院那邊已經都安排好了,可以派車來接。”
“辛苦了,”他這時候倒是很客氣有禮貌。
應景州輕嘆了口氣:“讓歐陽初在這兒守著,我們倆出去聊兩句?”
應景州提起歐陽初,樓敬淵才將目光抬起來。
落在歐陽初身上時,審視、端詳著她。
觸及到她落在南周身上的視線時,樓敬淵輕喚開口:“你知道她懷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