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能力，我順手托一把而已。”

樓敬淵似乎也沒想到，歐陽初平常吊兒郎當的，在工作上還挺負責。

前幾次去他們科研所找院長聊天的時候，聊及歐陽初，對方言語間盡是可惜。

大意就是她導師要是不干那檔子事兒，她早就在科研這條賽道上熬出來了。

既然如此，他反正都投錢去了，為何不順手幫一把？

南周一直了解商人，而如樓敬淵這種頂尖商人，盡管有親人這層關系在，如果對方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他也不會白費這個心思去做什么。

“謝謝。”

樓先生落在她發尾上的指尖緩緩的往下，語氣輕飄飄的：“你總是對我太過客氣。”

不等南周回應，樓敬淵又道：“這周末大哥升職宴，我們得回港城。”

“大哥升了？”

“嗯。”

南周感嘆：“真快。”

才過去多久？

她以為這件事情有的拖，結果沒想到快刀斬亂麻。

“世間事事，瞬息萬變，抓住機會就要快刀斬亂麻，多拖一天都是變數。”

南周點了點頭。

臨近過年，江城氣溫漸低，南周每日出門裹的嚴嚴實實的。

周五，從公司下樓直奔機場。

黑色賓利車里，暖氣打開，熱的南周后背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她直起身子將外套脫掉。

樓先生幫著她將袖子抽出來，叮囑她：“一會兒下車之前要穿上。”

“嗯。”

她剛脫完衣服坐穩，樓敬淵打開保溫杯遞給她：“喝點水。”

“謝謝。”

“今天工作還順利嗎？”

“還可以。”

他又問：“早上我出門早，吐了嗎？”

“嗯。”

例行一吐，折騰人但也沒那么折騰人，但這種情況的前提是穩得住，稍有不慎，大吐特吐是必然，南周隱約也能感覺的出來，樓敬淵一直在退讓，否則以他之前管著樓之遙不要帶她吃這吃那的性子，怎么可能會允許她明知自己懷孕了，還去吃川菜，吃火鍋。

回來要是被他知道了不說她兩句都是好的。

指不定還會罵一句外面的都是預制菜。

前期他也不是沒讓宋姨給她送飯，但送去的都太清淡了，不想吃便一直 餓著肚子。

一次兩次的倒也還好，多了就不行了。

樓敬淵想跟她聊，柔著性子做足了準備想跟她推心置腹的聊。

南周一句話就給他干趴下了：“吃了我要是會吐你還會讓我吃嗎？”

他歇火！

徹底沒有反駁的本事了。

撐著腦袋望著南周，做出最后的退讓：“一天一次，不能太多了，不考慮孩子，也得考慮考慮自己。”

南周軟軟的回應，說好。

這才作罷。

車內，空間逼仄，暖氣開的有些燥熱。

南周將毛衣袖子推起來，露出白皙的小臂。

又撥了一把黏糊在后腦勺的頭發。

“熱？”

“嗯，空調低些？”

“一會兒就到了，還有五分鐘，”南周是懂樓敬淵的，往往這種時候，沒有直接答應就是拒絕。

南周撐著將腦袋貼在窗戶上，想以此來降溫，長長的頭發垂在身側，冬日靜電在所難免，絲絲密密的扒在毛衣上，顯得她整個人懶洋洋的還帶著點怨氣。

樓先生無奈失笑，伸手撈住她的胳膊將人往懷里帶：“怎么還生氣了？”

“沒有，我就是熱，你別碰我。”

南周伸手推開他。

本來就熱，還跟他貼貼，煩.............

“好好好，要穿衣服了，快到了。”

她怨氣大，但也知道車外溫度低，穿衣服是必然的。

二人剛登機，南周就迫不及待的脫衣服，連帶身上的高領毛衣都換成了一件斜領口的花朵小衫，米白色，配著她身上的白褲子，清純可人。

她懶懶的窩在沙發上，看著樓敬淵將她得衣服掛好。

又折身回來問她：“有床，要不要睡會兒？”

“想睡，但是睡不著。”

男人抻了抻褲腿蹲下來平視她，眼神里莫名帶著點緊張：“怎么了？不舒服？”

“躁得慌，想喝冰水。”

樓先生：.............

南周見他不回答，緊追著問：“可以嗎？”

樓先生妥協：“半杯，不能再多了。”

南周溫溫點頭。

可懷孕這事兒，又正是孕早期不舒服的時候，半杯水壓根兒就壓不住想心里的燥熱。

南周喝完還 想要，樓先生不是很想給，哄著騙著她下飛機了再說。

南周將他的套路摸的一清二楚，下了飛機再說是假的，希望她忘了倒是真的。

人不舒服，連話都懶得說。

飛機起飛前，樓敬淵跟機長淺聊了一下， 大意是太太懷孕了，要穩些。

即便機長謹記，但該吐的，南周還是吐了。

沒喝到冰水，又吐了一遭，南周不高興的情緒掛在臉上。

躺在床上，渾身上下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見樓敬淵從身后靠過來，還扯了個枕頭過來擋著。

儼然一副不想給人碰的架勢。

樓先生坐在床沿琢磨了片刻，分析了一下自己被嫌棄的原因。

南周不是個情緒化的人，飛機起飛造成的不適她不會摁在自己頭上。

如此一來，可能就是喝水那回事了。

“要是不舒服，我在給你倒半杯冰水，好不好？”

“不用了，”南周被子一撈：“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這一覺，一直睡到港城。

港城不比江城寒冷，季節上更像是秋天。

下飛機時，南周披了件外套，徑直下車。

樓之遙跟樓遇來接她們，乍見人，樓之遙神叨叨的挽住南周的胳膊，悄聲問：“小叔惹你啦？”

“嗯！”

“哇哦————”樓之遙很開心。

每次他們倆吵架，只要不是大層面上的，只要是南周單方面的虐樓敬淵，她都很開心。

歸家，老一輩的都睡下了。

樓敬池跟樓敬川正坐在客廳對弈。

棋盤上二人殺的難舍難分。

南周進去時，二人起身，喊了聲弟妹。

南周乖巧打招呼。

“弟妹臉色有點不好啊，不舒服？”

“有點，”南周如實回應。

樓敬川看了眼站在身側的樓敬淵，笑道：“那弟妹先上樓休息，老三來陪我們下下棋。”

樓之遙立馬開口：“那我們送小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