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周剛進客廳,趙行蘭跟方之敏就迎了上來。
淺笑盈盈的望著她:“受累了,快坐。”
“晚上吃過了嗎?餓不餓?”
南周搖了搖頭,看了眼時間,難得這個點樓遠山夫婦還沒睡。
看來劉婧這個事情,確實鬧得大家都很心煩。
“你一來,老三就急的不行想出去接你,被爸給摁住了,說要讓你發揮,只要不把二嬸打死了就行。”
許文宣給她倒了杯熱水,一邊笑著解釋剛剛大家為何不出去,一邊又道:“以后二嬸見了弟妹估計都要躲著走了。”
南周笑了笑沒說話。
她很清楚,默許并不等于撐腰。
她只是被他們當成了劊子手來解決這件事情。
話說的再好聽,也掩不住他們的私心。
南周神色淡淡,沒了以往那么熱絡的交流,聊了兩句就找了個借口上樓了。
小夫妻二人一走,最先開口的是樓之遙:“我感覺小嬸生氣了。”
樓遇點了點頭:“小嬸以前說過一句話,問題可以丟給下屬解決,但不能丟給家人獨扛。”
樓之遙:“小叔估計又要進冷宮了。”
樓遠山低垂首,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才將目光落在樓之遙身上:“家人,不該是遇到事情相互幫襯一起解決?”
“小嬸幫了呀!爸爸的事兒,流言蜚語不都是小嬸幫忙吸引炮火的嗎?可是爺爺,總不能逮著一只羊薅羊毛吧?”
“你爺爺的意思是,一家人,做人做事都要顧全大局。”
“自己小家都沒顧好還顧全大家的大局呢?依我看,小嬸跟小叔還是在江城好好過日子吧!他們以前可好了。”
樓之遙嘀嘀咕咕的,對長輩們借用林陌跟南周的手處理劉婧這個事情抱有不滿。
一時間,樓下客廳氣氛有些沉重。
樓之遙看出來了,樓敬淵不會看不明白。
事后的許久,直到老太爺去世他都未曾帶南周回過港城。
仿佛又回到了他年少時不愛回家的狀態。
趙行蘭為此找他聊過,但每每他都以工作忙為借口,岔開了話題。
而樓家的孩子,無論是樓遇還是樓之言的名字,都是樓遠山取的,長輩傳承,一直都延續的好好的,可南周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時,樓敬淵未曾選用樓遠山取的名字。
那種無聲的,在細節上的割席讓樓家人心里都不好受。
這日晚間,南周上樓泡了個澡,因為懷著孕不能久泡,身上寒氣去的差不多,她就起來了。
主臥里,樓敬淵端著一碗姜湯遞給她。
她看了眼,皺著眉頭推開:“不喝。”
“喝幾口,防止感冒。”
“不喝。”
“周周,聽話..........”
“我說了,不喝,”南周沒了耐心,連帶著說出口的話語調都高了幾分。
“怎么了?我想喝什么不想喝什么都不能自己決定了?”
樓敬淵被她吼的心顫:“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困了,要睡了,”南周不想跟他交談。
掀開被子上床,關了自己這側的燈,也不管樓敬淵是不是還在臥室里。
她怎么能不氣?
大老遠的因為擔心他過來,結果被他們當成了劊子手,家里那么多人都沒人能解決事情?
只有她和林陌能解決?
她想起晚上應酬時,易可講的那個笑話。
「外包員工,不負法律責任」
他們是把林陌當外包,還是把自己當外包了?
樓敬淵這晚睡沒睡好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沒睡好。
不僅沒睡好,她還頭重腳輕。
靠在床頭時感覺有些鼻塞,扯出紙巾擤鼻涕。
“感冒了?”
她翁著鼻子嗯了聲。
“我讓醫生上來看看。”
南周沒回應,反而是直視他:“我想回江城。”
“先看醫生再回去。”
南周:“回去在看。”
“你要有事情沒解決就自己留下來解決,我自己回去。”
樓敬淵頭疼又無奈:“乖乖,你這樣我哪兒能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回去?聽話好嗎?懷著孕呢!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寶寶想想好不好?”
他低聲下氣的解釋著:“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你得給我時間解決問題啊!兩天,最多兩天好不好?解決完這個事情我們就回江城,往后我們就在江城呆著,不輕易回港城,好嗎?”
南周薄唇緊抿,一言不發,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樓敬淵輕手輕腳的將她摟進懷里,掌心輕輕的將她的長發攏至身后。
小心翼翼的摸著她的后背。
片刻,樓敬淵下樓讓人喊醫生上來。
趙行蘭聽聞這話,心頭一顫:“周周怎么了?”
“有點感冒。”
“昨晚的姜湯沒喝嗎?”
樓敬淵:“喝了兩口,吐了,沒喝下去。”
趙行蘭愁眉不展,臉上神色盡顯擔憂。
醫生上來時,南周正站在臥室窗邊擤鼻子,她本就白。
擤鼻涕的次數多了,鼻頭紅紅的,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
醫生來了,也是于事無補,告訴了一些溫和的食補方子,叮囑多喝熱水,也就差不多了結束了,
樓敬淵急也沒用。
九點半,南周喝了杯熱水,正站在臥室里往身上套毛衣。
樓敬淵幫她將衣領里的長發撥出來。
房門恰在此時被人敲響。
樓遠安夫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