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在報刊亭坐了一會兒后,起身離開,漫無目的地行走在依舊喧囂的都市里,秦朔的思緒在飛速運轉。街頭混混、大學生、警察、神秘組織的成員……“異常”的分布似乎沒有特定規律,但背后一定有某種聯系。在警局門口看見了被保釋出來的那兩個人,還有那個紅發女子。
他停下腳步,看了一會兒后,便不再理會。然后抬手攔下了一輛噴涂著出租車標識的車輛。司機是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嘴里叼著煙,含糊地問道:“去哪兒,哥們兒?”
秦朔略一思索。機場。一個交通樞紐,人流密集,信息流通快,也可能涉及到一些非常規的安防或監控系統,或許能觀察到更多東西。
“機場路。” 他吐出三個字,聲音平穩。
“好嘞。” 司機應了一聲,發動了車子。
出租車匯入車流,朝著城市邊緣駛去。秦朔靠在后座,目光透過車窗,觀察著沿途的一切。城市的燈火在窗外飛速倒退,勾勒出這個文明繁華而又脆弱的輪廓。他注意到一些路口增加了巡邏的警力,氣氛似乎比之前緊張了一些,但普通民眾似乎并未察覺。
就在出租車即將駛入機場高速輔路時,一陣極其輕微的、卻絕非車輛行駛或建筑震動所能引起的異常震動,透過車體底盤和空氣,傳遞到了秦朔超乎常人的感知中。
這震動很奇特,帶著一種低頻的、富有穿透力的嗡鳴,仿佛某種巨大的能量源在不穩定地脈動,又像是沉重而巨大的金屬結構在非正常摩擦。與他記憶中泰坦行走的震動有些相似,但規模小得多,能量特征也更加……雜亂和原始。
不是地震。不是大型機械施工。
是沖突。而且是非同尋常的沖突。
“停車。” 秦朔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司機下意識踩了剎車,車子在路邊停穩。他疑惑地回頭:“哥們兒,還沒到機場呢,這兒離機場路還有點距離。”
秦朔沒有解釋。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遠處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異常震動和隱約可聞的、絕非尋常爆炸的悶響所吸引。空氣中,似乎還彌漫開一絲若有若無的、帶著焦糊和未知化學物質的氣味。
他需要立刻前往震源。
他伸出手,動作自然地探向自己背后(一個視覺死角,錢是從戒指里拿出的),意念微動,一枚散發著油墨清香、折疊整齊的本世界紙幣便從戒指空間中出現在他手中。面額遠超過這段路程的車費。
他將紙幣遞給還在茫然的司機。
“不用找了。”
說完,他直接推開車門,矯健地下了車,甚至沒有回頭看司機那驚訝和疑惑的表情。
站在路邊,秦朔微微瞇起眼睛,感受著震動傳來的方向——正是機場路的核心區域。空氣中的異常能量波動也更加明顯了,帶著一種……冰冷的、充滿侵略性的意味。
帝皇之戒在指間傳來微弱的溫熱感,仿佛其中的武器也在渴望戰斗。
秦朔沒有絲毫猶豫,身形一動,便如同鬼魅般離開了主路,朝著震動和聲響傳來的方向,以一種遠超常人的速度,無聲而迅速地潛行而去。
秦朔的身影在遠離主路的陰影中疾馳,周圍的景物飛速倒退,化為模糊的色塊。那異常的震動和隱約的爆炸聲如同最精確的信標,引導著他的方向。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和一種冰冷的、非地球造物所散發的能量殘留越來越濃。
他如同一道無聲的閃電,掠過廢棄的廠房和稀疏的林地,前方豁然開朗——機場路的部分區域已陷入混亂。燃燒的車輛殘骸散發著黑煙,臨時構筑的沙包掩體后,當地的軍警人員正依托著裝甲車和輕武器,向某個目標傾瀉著火力,槍聲、爆炸聲、呼喊聲混雜在一起,充滿了緊張與絕望。
而他們的敵人,是三個。
那是三具約兩米多高的外骨骼裝甲,線條猙獰,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與地球任何已知的科技造物都截然不同。它們動作迅捷,力量驚人,手中的能量武器每一次閃爍,都能在軍警的防線上撕開一道口子,或是將一輛裝甲車炸成燃燒的廢鐵。士兵們的步槍子彈打在上面,只能濺起零星的火花,難以造成有效傷害。
其中一個饕餮偵察兵,似乎是為了打擊守軍士氣,或是純粹出于傲慢,用帶著電磁雜音的通用語囂張地宣告:
“弱小的土著!我們在一千年前就標記了這個資源豐富的星球!區區核前文明,在我王麾下大軍面前,不堪一擊!幾個月,只需幾個月,這里就將成為我神的牧場!”
核前文明……資源豐富……牧場……
這些詞匯如同冰冷的針,刺入秦朔的耳中。他見過太多被如此評價,然后被無情掠奪、摧毀的世界。人類,在宇宙中從來不是孤獨的,也從來不是安全的。
觀察結束。威脅確認。異形入侵者,宣揚滅絕,正在屠戮人類。
無需審判,無需警告。
秦朔眼中最后一絲屬于“旁觀者”的平靜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屬于帝皇禁軍的、冰封般的殺意。
他意念一動。
指間的黑色戒指驟然亮起,柔和卻浩瀚的金色光芒瞬間將他包裹。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光芒流轉間,一套輝煌、威嚴、充滿古典美學與極致科技感的 耀金動力甲 已憑空出現,嚴絲合縫地覆蓋了他全身。
甲胄流暢而致命,將他的身形拔高至三米二的偉岸高度,金色的涂裝在火光下反射著冷冽的光澤,胸前的帝國天鷹徽記仿佛活了過來,散發著無形的威壓。沒有笨重的動力背包,所有系統完美集成于甲胄之內,使其姿態宛如從神話中走出的黃金半神。
下一秒,他動了。
沒有咆哮,沒有宣告。就如同執行過無數次的凈化任務一樣,他只是平靜地、高效地開始了清除工作。
“嗡——”
動力長矛“忠誠使者”出現在他手中,矛尖的能量力場瞬間激活,發出低沉而危險的嗡鳴。他腳下的地面微微一震,整個人已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金色閃電,撕裂空氣,直接切入戰場。
第一個饕餮偵察兵剛剛抬起手中的能量炮,試圖向一輛被困的軍車射擊。它的傳感器甚至沒能捕捉到完整的突進軌跡,只看到一抹金色殘影在視野邊緣閃過。然后,它那覆蓋著堅固裝甲的胸膛便連同內部的精密結構,被一柄燃燒著無形力場的長矛瞬間貫穿、瓦解!龐大的能量過載讓它如同被內部點燃的燈泡,猛地一亮,隨即化作一堆冒著青煙的、正在快速解體的金屬碎塊。
秒殺!
旁邊的第二個饕餮兵反應稍快,它驚恐地調轉槍口,能量光束剛剛射出。然而秦朔的身影早已不在原處。他以一種違反物理常識的敏捷側身,能量光束擦著耀金甲胄掠過,連一絲劃痕都未能留下。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動力長矛順勢橫掃,帶著撕裂分子的力量,精準地掠過第二個饕餮兵的腰部。
沒有巨響,沒有掙扎。那具外骨骼裝甲連同其中的饕餮生物,被干凈利落地從中斬斷,斷面光滑如鏡,隨即在能量逸散中爆成一團火球。
整個過程快到極致,從秦朔現身到兩個饕餮兵被摧毀,不過是一次呼吸的時間。
第三個,也是剛才口出狂言的那個饕餮偵察兵,此刻才真正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它那冰冷的電子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名為“恐懼”的情緒。它瘋狂地向后撤退,同時舉起手臂上的連裝能量槍,不顧一切地向著那道金色的身影傾瀉火力。
“砰砰砰砰!”
密集的能量彈幕籠罩而來。
秦朔甚至沒有做出大幅度的閃避動作。他只是微微調整著耀金甲胄的姿態,動力甲表面那層無形的偏轉力場便將絕大多數能量攻擊輕易地彈開、折射向四周,在周圍的地面和殘骸上炸開一連串的坑洞。少數幾發命中甲胄本體的,也僅僅留下了幾處微不可查的灼痕。
他迎著彈幕,一步踏出,便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最后一個饕餮兵面前。
那饕餮兵看著眼前這尊如同黃金鑄造的殺戮之神,感受著那撲面而來的、令人靈魂凍結的壓迫感,所有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它想要求饒,想要逃跑,但一切都太晚了。
秦朔左手隨意一揮,圣靈戰盾的虛影一閃而逝,輕易拍飛了它徒勞舉起格擋的手臂。右手握著的動力長矛,如同熱刀切入黃油,沒有絲毫遲滯地刺穿了它的核心能源艙。
饕餮兵的動作僵住了,它低頭看著胸口那巨大的創口,能量如同失去堤壩的洪水般瘋狂外泄。
秦朔手腕微轉,長矛一震。
“轟!”
第三個饕餮偵察兵,在內部爆炸中化為了四散飛濺的金屬碎片與生物組織殘骸。
從現身到戰斗結束,不到一秒。禁軍納秒級反應不可謂不快。
三個之前還不可一世、碾壓當地軍警的饕餮先鋒偵察兵,已然變成了三堆冒著黑煙和火花的廢鐵。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車輛殘骸燃燒的噼啪聲,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警報聲。
所有幸存的軍警人員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地中央,那道巍然屹立的金色身影。他們甚至沒看清剛才具體發生了什么,只看到金光閃過,然后那三個讓他們損失慘重、絕望無比的金屬怪物,就一個個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炸開了。
那是什么?機器人?外星人?還是……神?
秦朔沒有理會周圍那些混雜著震驚、恐懼、以及一絲劫后余生希望的目光。他手中的動力長矛能量力場緩緩熄滅,矛尖垂下。他掃視了一眼三處饕餮的殘骸,確認威脅已徹底清除。
耀金動力甲的面甲下,秦朔的眼神依舊冰冷。隨后,在眾人的眼光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