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給宋景翊打完針,盤腿往地上一坐整理背包,不以為意地開口,“工作需要唄?!?/p>
言不語的震驚已經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了。
她想象不到什么樣的工作需要隨身攜帶毒蛇血清,而且阿誠的包,看著好高級……
陳默把宋景翊腳邊的蛇收到了袋子里,扎好口,走到正在跟景區聯系的沈硯舟身邊,“還活著,拿去調查?!?/p>
沈硯舟頷首示意,接過來袋子,看了看里面的金環蛇。
這種蛇一般南方居多,北方極少見。
而且天氣漸涼,蛇外出的可能性也不大。
言不語看看宋景翊,又看看他的手。
她想去更近一些看看那個劃痕,如果出血了的話,還是要去醫院才保險。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直說。
突然間,那只手背上有紋身的寬厚大掌伸到她面前,宋景翊帶著笑意,“看看吧,不害怕?!?/p>
被人瞧出心底話的言不語,臉紅了一瞬。
但她很從心的,仔細瞧了瞧。
剛才的劃痕,這會兒已經淺到看不見了,別說流血了,連點皮皮都沒破。
剛才她也實在是太緊張了。
害的宋景翊挨了一針。
“那個、”她抬頭看向對面的人。
宋景翊眉眼低垂,“嗯?”
“你沒事的話,打了血清,會有影響嗎?身體會不會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宋景翊低聲細語,生怕再嚇到眼前這個眼眶紅紅的小妹妹,“沒事的?!?/p>
“沒事,小姐,我跟你說,這都小CASE,我老大可抗造了,他當年在外面,被更毒的蛇咬過,都有抗體了,打這一針也沒問題,放心吧?!卑⒄\收拾好東西,站起來,“那邊好香啊,咱們開吃吧?!?/p>
為什么會被更毒的蛇咬呢?
為什么……要在這樣的事情上抗造。
言不語想問,但沒張開口,或許他本人并不想說這些事。
司京敘攬著言不語的肩膀,“好了,先去吃點東西?!?/p>
宋景翊心情不錯,腳步輕快不緊不慢地跟在言不語身后。
在他看來,今天這蛇出現的是時候。
剛才那一針也沒白打。
小魚的驚慌失措和眼中的擔憂不是假的。
是他實打實期盼著的。
宋景翊來到餐桌前,被眾人請在主位上。
他們也沒別的想法,就是覺得這哥們膽大心細反應快。
不管他們剛才誰在,都不能保證能讓兩個人都完好無損地從蛇口下脫離出來。
總得搭上一個。
但這哥,就是把事辦的漂漂亮亮。
“你身手真好啊,要是我肯定就交待在這兒了,喝個啤酒不?”龍鈺拿著啤酒遞過去。
宋景翊伸手剛要接。
“不能喝!”言不語連忙制止,“剛打了血清,不能喝酒,也不能吃刺激性食物?!?/p>
他立馬改口:“抱歉,不喝了。”
隨后拿起旁邊一杯果汁朝著龍鈺示意,“多謝?!?/p>
龍鈺這人仗義又明事理。
不僅不覺得自被下面子了,反而一拍腦門,自責地說:“怪我怪我,光想著膜拜英雄了,還是我們妹妹心思細,不喝酒是對的?!?/p>
他跟賀潤兩個連忙起身把桌上的飯菜重新調整了下位置。
海鮮、生食、辛辣食物遠離宋景翊,給他放的都是清淡利口不會出錯的餐。
“太牛了,”賀潤感慨,“我剛才都瞧見你推不語妹妹了,都沒瞧見那么粗的蛇?!?/p>
“可是,這蛇哪兒跑出來的?”祁楓給周屹瀟添了飯,“那玩意咱北方可沒怎么見過?”
“野生動物園跑出來的?”秦念可摸摸言不語的手,“還好你沒事?!?/p>
“京市野生動物園離這里八十多公里,它要是能爬過來也是個人物。”周屹瀟低頭看看手機,“而且也沒有消息說動物園丟蛇了?!?/p>
“那就是私人養的。”言不語總結,“那蛇那么大那么肥,這里最近人這么多,都沒人說見過,八成也是今天剛到?!?/p>
說不準是誰家養的寵物帶出來放風,結果沒抓回去。
沈硯舟和司京敘回來了。
司京敘眼疾手快搶了言不語左邊的位置。
沈硯舟不跟他計較,坐在了他的旁邊。
“已經跟道觀的相關人員溝通過了,還好他們最近覺得人多怕有安全隱患,一路上加裝了不少監控,他們正在派人調查,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的。”
“大哥,辛苦了,那個牛排不錯,餃子也好吃,素餡的,放了黃瓜,特別鮮亮,一定合你口味?!毖圆徽Z越過司京敘對沈硯舟說。
沈硯舟溫柔地對她笑笑,“好,大哥試試?!?/p>
“我呢?哪個合我的口味?”司京敘低聲在她耳邊問。
“我看看,”言不語掃了一眼,“先喝點湯吧,龍鈺哥山莊的走地雞,聞著就香,還有香辣蟹看著也很肥,你要不要喝啤酒?”
宋景翊低頭喝了口果汁,酸酸甜甜的,但酸占了大多數。
瞧著小魚那么仔細地照顧身邊的人,心里不是個滋味。
她是因為從小被言啟航虐待,所以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
到現在也是,下意識去照顧別人看別人的臉色么。
“景翊哥?!毖圆徽Z叫他。
宋景翊抬頭。
“你多吃一點?!彼f。
宋景翊笑笑,“好?!彼f。
遇到毒蛇本來是件很大的事,但由于宋景翊的參與,只變成了眾人出游的一個小插曲。
吃飽喝足整理完,一伙人才慢悠悠往山下走。
秦念可走在言不語和周屹瀟中間。
第一百零八次從口袋里掏出在月老廟求來的紅繩翻看。
“還不等送人呢,就盤包漿了?!敝芤贋t打趣她。
“我就是喜歡這些小驚喜,”秦念可喜滋滋把紅繩貼身放好,“正好我給他買了瓶香水,回頭一起送給他?!?/p>
“他送你什么了嗎?”言不語問,她之前沒留意,現在想想的話,沒聽到秦念可說有收到禮物。
而且念可對霍琛的這個勁兒。
霍琛就是給她買雙襪子她都得套手上昭告天下。
“啊,”秦念可臉色閃過一絲悵然,“沒有啊,他,那個家里條件不好,現在又剛上班,賺的錢不多?!?/p>
“我覺得這樣不對?!毖圆徽Z看著秦念可,小心翼翼地說:“都工作了,哪怕再窮,給女朋友買一枝玫瑰花、買一條銀手鏈,百十塊錢,總是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