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可聽了言不語的話,情緒變得悶悶的。
“我也知道啊,我也想要啊……可是……每次我開口說想讓他送我禮物,他就會說自己最近過的難,還會說他晚飯都沒吃,省下錢來給我買禮物。”
言不語:……
周屹瀟:……
見過賣慘的,見過畫餅的。
一邊賣慘一邊畫餅的,沒見過。
秦念可深吸一口氣,重新揚起笑臉,“行了你倆,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承認我是有點戀愛腦,但我心里也有數。”
她喜歡霍琛,因為他也曾付出過。
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了……
之前讓家里幫忙的項目,霍琛月底就能拿到收益了。
到時候看看他會做些什么吧。
言不語沒再說話,心里默默考量著是讓大哥去查查這個霍琛還是司京敘去查。
回程總比去程快。
來到山腳下,就到了大家說再見的時刻。
玩了一天,各回各家。
言不語跟著沈硯舟一一同朋友們告別。
最后只剩下她、大哥、司京敘和宋景翊。
宋景翊雙手插兜,懶懶地站著。
沈硯舟面向他,“景翊,今天的事還是很感謝,我剛跟蘭姨通了電話,她邀請你到家里吃頓飯。”
宋景翊瞟了一眼言不語,“今天不去了,爬山累壞了,明天晚上我帶著禮物登門拜訪。”
“那也好,就說定了,明晚過來。”
“一定。”宋景翊往自己車子方向走去。
言不語瞧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硯舟,讓不語坐我車,我送你們回家。”司京敘想跟言不語說說話。
沈硯舟明白,妹妹也應該有人來開解下。
上了車,司京敘按下開關,車內擋板慢慢升起。
單獨的相處空間,沒了外人,言不語瞬間放松下來。
她肩膀一塌,往司京敘懷里一窩,“京敘哥哥,他不會有事吧。”
司京敘調整了姿勢,讓她靠的更舒服了些,“不會,宋景翊以前當過雇傭兵,野外生存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
“他不是賣軍火的嗎?怎么還當雇傭兵?”言不語抬起頭,萬般驚訝。
“我也是聽我媽吐槽過宋書臣,額、那誰,他只有宋景翊一個兒子,想把家業傳給他,又怕他性子軟撐不起來,孩子沒多大的時候,就給扔雇傭兵團去了。”
為了讓孩子磨練意志,讓他從身到心都變得越來越強大。
言不語心里涌上一股悲傷,“為什么呢。”
她不理解這樣的做法。
沒多大的孩子,那是幾歲還是十幾歲?
雇傭兵團,她也只在電影里見過,身上背著槍炮、掛著手雷,成天子彈擦著頭皮。
槍戰、爆炸……
她只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所以我媽總在家罵、罵那誰。”司京敘輕咳一聲,“我媽是挺心疼孩子的。”
言不語眼眶微微濕潤,不想讓司京敘看到,又重新趴到他懷里。
小小年紀一個人撐起家族產業不說,又另開辟了一條軍火路線。
以常人角度來說,這是幾輩人才能做到的事。
可是他才二十九歲。
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能才二十出頭,或者更小。
像自己現在這樣的年紀,在槍林彈雨里穿梭。
她呢,她每天都要摟著媽媽親親、找叔叔撒嬌告狀、欺負哥哥還讓大哥撐腰。
突然覺得他好可憐。
“他也挺不容易的對不對。”言不語聲音輕輕的,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詢問司京敘。
“嗯,不容易。”司京敘難得沒有跟人吃醋,“了解過后,他是很令人欽佩的。”
如果他在京市,他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京敘哥哥。”
“嗯。”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他相處。”言不語嗓音糯糯的,“我、我說不上來自己是什么心情。”
“我能理解,不語,不是寬慰你的話,是真的很理解。”司京敘輕撫著她的背,嗓音低沉。
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是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同父同母的親哥。
一時間,任誰都無法接受。
“但是,小羽毛,那個抱錯的孩子死了這么多年后,他還能憑著蛛絲馬跡找到你,說明他是真的在乎你這個妹妹。”
就憑他確定言不語是自己親生妹妹后,只默默守護著,不是強取豪奪冒出來要認親。
司京敘就愿意替宋景翊說幾句公道話。
言不語點點頭。
初次見面,他就倒掉了那杯加了料的果汁,還暴揍了那個王八蛋。
并且干凈利落地處理了那人,沒給家里造成一丁點兒的麻煩。
后來,他出現的地方,都在保護著她。
一次又一次。
包括了結言啟航。
還有今天的毒蛇。
或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也有。
言不語腦子里亂亂的,她對宋景翊莫名的好感想來也是因為兩人身體里流著相同的血液。
她安靜地靠在司京敘懷里,手指撥弄著他胸前的扣子。
“不語。”
“嗯?”
“不用想那么多,你跟他接觸少,不知道怎么相處很正常,如果你不反感,可以多出來一起玩玩,時間久了,自然就好了,就像你跟硯舟。”
司京敘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啊。
她不討厭宋景翊,她也不反感和他接觸。
現在沒話說,就是因為相處時間短。
當初她和大哥在一起,也是這樣。
那時候她怕大哥怕的要死,現在還不是天天膩著大哥要東要西。
宋景翊看著有些兇。
即便日后相處下來,不能像大哥和哥哥那樣,但也該比現在好一些。
言不語嘆口氣,閉上眼,“謝謝你啊,京敘哥哥。”
“謝我干什么?”司京敘下巴蹭蹭她的額頭,總算是鼓起勇氣,“不語,你不怪我早知道了實情卻瞞著你?”
“不啊,”言不語說,“我又不是缺心眼,你們知道了不告訴我,肯定是怕我接受不了啊,換作是我,也要思量再三才說出口的。”
司京敘心里軟的不像話,他的小羽毛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宋景翊這邊,車子在司京敘車后跟了一段,確保進了市區才換了路線。
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外套脫下,只穿著件襯衫,領口松散著,露出胸前的幾處傷疤。
手里捏著黃色紙符翻來覆去地看。
彎起的唇角就沒落下去過。
“哥,你不是不信神佛么,這玩意留著干什么?”副駕駛的阿誠探過頭來問。
“你懂什么,”宋景翊心情不錯,回了他一句,“這是我妹妹送我的第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