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聽宋景翊這樣說完,心里也覺得有點別樣的感受。
他探著頭過去,又仔細瞧了瞧那個平安符。
“我也想要。”
宋景翊掃了他一眼,“想要自己去求。”
阿誠眼睛一亮,“老大,我比小姐大兩歲吧,我是不是也算她哥?”
開車的陳默說了上車后的第一句話,“你算地主家的長工。”
阿誠撇著嘴嫌棄地不行,“木頭,你一天天要么不說話,要么就氣死人,老大把我養大的,我就是老大的弟弟,那么老大的妹妹也是我妹妹。”
“想到挺美。”陳默語氣淡淡的,“頭發長起來再說吧。”
“我不,我就喜歡光頭。”阿誠摸了摸腦袋,“要不你也剃光試試,不一樣的感覺。”
陳默一個眼神都沒分過來,“冬天涼的像個石頭。”
“你個傻缺,我帽子多的是,暖和著呢。”
陳默跟阿誠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多說幾句話,拌拌嘴。
手下幾個,話都不多,只有阿誠在,才能熱鬧點。
宋景翊當初留下他在身邊。
一是因為他能力足夠強。
二是因為,有他在,不會那么寂寞。
不過現在,他好像也開始有人在乎了。
手中的小小符紙,承載了太多太多。
小魚。
他的妹妹。
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阿默,備份大禮,明天晚上去沈家拜訪用,”宋景翊頓了下,“我要親自過目。”
“是,翊哥。”陳默知道這份禮有多重。
這是翊哥第一次,以小姐親哥的身份拜訪她的養父母。
“哥,我也一起啊。”阿誠一臉討好地看向宋景翊,“要么讓我跟著陳默一起準備禮物,要么讓我跟你一起去小姐家吃飯。”
明天那種場合,一定有很多好吃的。
“你怎么還在這兒?”宋景翊掀了下眼皮看他。
“啊?什么東西?”阿誠懵了一下,“我不在這兒,去哪兒?”
陳默語氣平平,隱約透著些笑意,“你應該蹲在樹上保護小姐了。”
阿誠:“……我還得去啊?則冥都派那么多人來了,我歇一天都不行啊?”
“你說呢?”宋景翊懶懶地往椅背上一靠,“阿默,停車。”
京市喧鬧的路邊。
黑色的邁巴赫打著雙閃停下,副駕駛下來一位氣鼓鼓、嘴里嘟嘟囔囔、長的很帥、但此刻心情很不好的光頭。
宋景翊看著后視鏡里逐漸變小的阿誠,心情不錯。
不是說則冥派來的人不夠用。
只是,這種事,他還是更相信阿誠。
司京敘一路把言不語送到家門口。
下了車依依不舍。
“什么時候能單獨跟我約次會?”他低著頭,眼里是化不開的柔情和訴不盡的委屈。
言不語想笑但不敢,她唇角彎彎,抬手摸摸司京敘的臉,“不急,京敘哥哥,我們日子還長著呢。”
司京敘嘆口氣,故作無奈,“行吧,誰讓我們孩子還小呢,京敘哥哥再等你兩年的啊。”
不遠處的沈硯舟不時輕咳兩聲,音量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大了起來。
司京敘瞟了一眼,“回去吧,一會兒我大舅哥嗓子該啞了。”
“那我走了,京敘哥哥,再見,晚上可能晚點找你,如果太晚你先睡覺哦。”言不語朝著他揮揮手,轉身奔向沈硯舟。
司京敘知道她說的什么。
今天,家里要把話都說開了。
難免時間會晚些。
沈知燁和蘭心妍得知女兒了解真相,心里都很沒底。
怕她生氣、怕她難過、怕她委屈。
蘭心妍坐立不安的,“老公,我跟你去外面打會太極好了,你教我。”
沈知燁心里也沒底。
但在愛人面前,還是要撐住。
“心妍,別緊張,硯舟不是說了,不語沒事,情緒穩定也沒不高興,你想開點。”
“我主要是怕她有事悶在心里什么都不說,”蘭心妍坐到沙發上,“她心思沉,面上裝的好人一個,心里不定多難受呢。”
說到底,還是心疼孩子。
怪就怪,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
隨便拎一件出來放在大人身上都受不了,更別說那么點個孩子了。
“媽媽!叔叔!我們回來啦!”言不語走進客廳就高聲喊著。
“寶寶回來啦!”蘭心妍立刻起身,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雙手,眼里滿滿的擔憂。
言不語看的懂媽媽都心思。
她微微一笑,松開蘭心妍的雙手,張開雙臂緊緊摟住眼前這個把自己從火坑里解救出來,對自己比對親生兒子還好的漂亮女人。
“媽媽,你養的女兒,隨你,心理承受能力強,懂得感恩,不是好賴不知的白眼狼。”
蘭心妍眼淚啪嗒一下就落了下來。
“媽媽擔心你。我的寶寶受了那么多苦。”蘭心妍喉頭哽咽著,極力壓著自己的哭聲,說話聲音都發著顫。
“哪有吃苦,就小時候跟著言啟航的時候沒過好日子,”言不語抬手幫媽媽擦眼淚,“我那時候小,都記不住了,遇到你之后才開始記事,我的記憶里過的都是好日子了。”
“好了,好了,你們母女倆坐下說吧,孩子今天爬山累壞了。”沈知燁眼眶微濕,不想她們兩個太難過。
“瞧我,”蘭心妍抹了把淚,“我給你們兩個包了小餛飩,現在讓蔣姨去煮,你們一人吃一碗。”
沈硯舟點頭,“謝謝蘭姨。”
四個人同時坐下,沈知燁喝了口水,抬起頭,“不語,是云期告訴你的嗎?”
言不語搖搖頭,“不是,哥哥什么也沒跟我說過,是我自己聽到的。”
那天,她早上怎么都睡不著,索性起來想去外面走走。
聽家里傭人說,叔叔凌晨就起來打太極。
她就鉆進廚房給他煲了湯。
去書房叫他的時候,恰好門沒關嚴,她聽到了宋景翊跟叔叔的全部對話。
加上自己的一些聯想,就把整件事都串了起來。
蘭心妍責怪地看向沈知燁,都怪他。
沈知燁右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下。
“那么早就知道了啊。”他說。
言不語想了想說:“叔叔,沒什么的,在我得知言啟航不是我生父的時候,我就有了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