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山坡,穿過小叢林,沿著小溪進了柵欄里。獵人手托獵槍在瞄準一個物體,見院落里忽然闖進兩個不速之客,問道:“你們是什么人?”匡苕子很有禮貌地上去鞠躬,說:“大叔,我們是趕路的,肚子餓得很,想在你這里找點吃的東西。你放心,我們是給錢的。”
獵人說:“我這家里有些山芋,在鍋里,可不曾攤餅。”南玉堂說:“有多少?”“滿滿的一鍋子。”匡苕子隨即說:“那好,賣半鍋給我們,多少錢?”獵人打量著他們兩人,咬著牙說:“兩個銀元,愿意的話,就這么辦。”
南玉堂還想討價還價,匡苕子卻一口答應道:“行啊,我拿兩個銀元給你。”獵人接過銀元,當即拿起一個小竹籃子山芋,大大小小有**個,交到南玉堂手上說:“我這山芋值不到兩個銀元,但加上這個小竹籃子給了你們,還是值到的。”
一離開那個小小的山莊,匡苕子便抓著山芋吃了起來。南玉堂也吃了,笑著說:“我們這個時候吃山芋,多香啊!”“這叫饑不擇食。唉,南師傅,你說的那個軍校還有多遠?”“早著呢,我們才走了一半的路還沒有呢。”
天黑了,兩人在一個小土地廟過宿。男人想打女人的主意,逗道:“苕子呀,我身上沒什么熱氣,如果有人靠在我身上,這熱氣才得上來。”匡苕子知道他的意思,回絕道:“唉,你身上有熱氣沒熱氣,我可不想靠到你身上,我是你的什么人?”
“苕子呀,你這就說錯了,男人女人都是一回事,單掉掉的一個人長時間下去,寂寞死了。不說不笑,耽誤人生一世。花花綠綠的世界,你說要有多精彩就多精彩,神仙、菩薩還對人世間念念不忘的呢?否則,還怎么點化世人的呢。所以說,做人要順其自然,及時行樂。”
匡苕子倚在墻上,一時無言以對,只是說:“女人難逃男人的圈套,眼下我們趕路,身子已經疲乏不得了。”男人嘴巴湊了過來,接著就擁抱了她的身子,女人像個木頭似的。南玉堂興奮起來,就要扒她下身褲子。匡苕子觸電般的緊緊撈住褲子,說道:“師傅,師傅,今日你別要毀掉我的女兒身。——如若我們兩人日后有緣分的話,我匡苕子自然心甘情愿人趟在鋪上,讓你侍弄。眼下不行,絕對不行。”
南玉堂掃興地移了開去,“你不愿意,我只好拉倒,硬摘瓜到底是不行的。”匡苕子反過來勸慰道:“凡事不要心急,你熬上一段期間,說不定忽然有一日,有人讓你解了饑渴。我苕子只是不想廢掉武功底子,日后沒什么長進。”
兩人和衣睡覺,天一亮,便踏上了征程。他們從山腳下抱著山壁慢慢向前移動,不小心身子就要滑落。需要抓住山壁上的石塊,一腳一腳的挪動。大約走了十幾丈遠,他們又從山的夾縫中爬,上去是一段山林。
“呼——”忽然有幾個鏢向他們飛過來,身子必須緊貼著大樹背后。再向前走,發現有陷阱。南玉堂拿起樹棒,對住前方猛力扔了過去,一張網便飛落下來。匡苕子驚呼道:“啊呀,如果不注意的話,我們兩人就被罩進了那網里。要想出來,那多不容易啊。”
南玉堂說:“我們倆不能在這林子跑,說不定前面還有發現不了的陷阱。最好還是走懸崖邊上的路,雖然難走,但不會受到獵人打獵的算計。”
匡苕子同意,兩人又重演懸崖走路。南玉堂抱著老虎嘴慢慢地登上一個山坡。匡苕子跟上去完成這個艱難的科目。山坡上下去,兩人都是讓身子往下滑。這一來,減掉了很多的路程。這真是窮出來的主意,餓出來的病。但是下山走了一段路,又要登上一座山。
這座山下去,遠處有柵欄,巡邏的兵在里面走動。匡苕子看得入神,沒提防有兩個人站在她的身后,喝道:“站住!”她想望一下南玉堂,可師傅已經被人家用長槍押走。
匡苕子大聲說道:“我一個過路的,你們如臨大敵做什么?”一個軍官走到她面前,說道:“你好大的膽子,這里是軍事重地!說,你是怎么來的?”“我是南玉堂師傅領我來的,他是叫我來這里上軍校的。”匡苕子這么一說,那人舒緩了口氣說:“哦,原來你是到這兒上軍校的,你跟我來。”
匡苕子走了一段路,穿過綠樹叢中,前面出現建筑房子,大門左右各站著一個持槍的士兵。牌子上面寫著:“國民黨十三特工學校大元山一分校”,瞥了一眼,走了進去。校長是一百〇一軍軍長馮徹兼任的,這會正好在里面。那軍官走了進去,大聲說道:“報告!”馮徹抬頭說:“顧少校,你有什么事?”
“我帶來一個自愿上特校的女學員,資質不差。”“你叫她進來讓我看看。”顧少校走動門口,喊道:“匡苕子,進來,馮校長召見你。”
匡苕子走了進去,鞠躬道:“馮校長好。”馮徹像鑒賞似地看了看,說:“你這個女學生叫什么名字?”“我叫匡苕子,學名是匡怡。”“今年多大呢?”“十七歲。”馮徹說:“這么說你是民國十年出生的,屬雞。生日呢?”“四月初七。”
馮徹皺了一下眉頭,說:“嗯。”拿起桌子一張表格說:“顧杏保少校,你拿去指導她填這份表格。”顧少校上前喊了聲“是”,便將表格拿過來叫匡苕子填寫。
匡苕子拿起表格填了自己的姓名、生日、性別等欄目,最后在那誓詞下面簽上自己的名字。顧少校拿起來看了一下,隨即帶她進里將表格交給馮徹。馮徹拿過去看了又看,說道:“字是寫得蠻秀麗的。”拿起一個戳子一按,宣布道:“匡怡,從此你就是這里的學員,軍紀軍規絕對違背不得,否則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