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軍出發,他們找到了山路,準備到對面的山神廟。眼看要到近前,走在前面的士兵忽然掉下了深澗,一點征兆都沒有。鬼子四五個士兵死于非命,后面的士兵這才發現前方有險情。小心地離開地上的草叢,原來此處是小裂谷,草叢長得連成一片,不易被人發現。
日軍用樹木搭橋,算是通過了這里的險地。按理說,有了山神廟,便表明此處有人出沒,要找可行的山路是不用說的了。
鬼子兵順著棧道下了山,前方的路徑雖然不大,安全系數應該說是大的。他們仿佛聽到了寺廟的鐘聲,便辨別了方向,腳步也快得多了。
“嗚嗚”,餓狼見到鬼子兵便撲上來撕咬。軍曹慌忙開槍射擊,這一來引來眾多的狼。兇惡而又貪婪的動物見到可以填肚子的食物鏈毫無顧忌的展開瘋狂的進攻,遭到狼群攻擊的鬼子們,手里的長槍簡直成了燒火棍,絲毫不起作用。
軍曹不敢救人,帶頭往沒狼的地方跑。此時,兒子顧不到老子,自己活命為妙。咬斷了人的喉嚨,一般的動物都是搶著飽餐一頓。可狼的指揮官還在嚎叫,狼的紀律性特別好,三五成群的追擊逃命的鬼子兵,腿子短的被狼趕上來搏倒。
這一場的勝利者是狼群,腥臭的場面令人震驚!最后脫逃出去的只有**個鬼子兵,那個軍曹居然沒逃得走,成了豺狼的美味可口的食物。這真是:出獄遏敵戰士歡,豺狼嗜血倭寇哀。
走出了仙鬼愁,很快就進入了毛古山鄉。由于大家實在疲乏,便在小山村響鑼甸住宿。嚴雋芳、沙元嬰兩人睡在一家河邊閣樓上。
“雋芳呀,我就弄不明白,這戰火連天里上面來人搞什么肅反啊?縱然有壞人混進革命隊伍里,也得有壞事出現,或者發現點苗頭。就是這樣,可也要重在證據啊!”沙元嬰幽怨地說。
“是啊,我也認為即使抓內部壞人也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唉,我曉得,兩發子人到蓮花區,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來頭是對住我的。因為有的家伙履歷上有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曉得他們的底細,所以,我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尤其是錢廣用、林根軒這兩個人還要我為他們歌功頌德,沒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為他們兩個人的臉上貼金呢?”
沙元嬰說:“好像外面雜聲不對。我起來開門望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開門一看,院門口倒下了李老漢。李老漢的兒子從廂屋里出來,“呼”的一下,短刀栽到他的頸項里,身子歪倒下來。
殺手沖進閣樓,沙元嬰高聲喊道:“你想做什么?”“嚴雋芳睡在這上面嗎?”“這里沒有嚴雋芳,她睡在后邊的屋子里。”“讓開,我上去看看。”殺手推開沙元嬰,抬腿就要往樓梯上跑。沙元嬰死命地抓著殺手的手腕,喊道:“這里不是你殺人的地方。”
兩人便搏斗了起來,沙元嬰一拳揮過去,打中了殺手的眼睛。殺手“哎呀”一聲,抬起一腳踢倒了沙元嬰,抬手向她連打了兩槍。殺手登上了二樓,找了找,不見嚴雋芳的人影。跑到窗口上一望,知道嚴雋芳跳樓逃走了,隨即下樓。看到李老漢掙扎著要爬起來,兇狠的殺手開了兩槍,李老漢再也掙扎不了。
殺手出了院門,看到全莊都點起了火把。戰士們緊握著槍開始搜查殺手。殺手見勢不妙,撒腿就要往東邊墳地逃逸。“砰”的一聲,接著又是一聲,殺手一頭栽倒在地。原來是埋伏在凹塘里的嚴雋芳開的槍。那殺手見逃逸不了,便自己朝著太陽穴開了一槍。
葉欣跑了過來,見到了嚴雋芳,說道:“你跟我到那廟里,我把得到的情報告訴你。”兩人進了廟里,嚴雋芳說:“葉欣,你有什么情報告訴我,說吧。”
“肅反委員會派了好幾個殺手,叫他們追殺你。我還接到軍統密令,他們也派殺手對你進行暗殺。我想日本鬼子此時可能動用黑龍會謀殺你。”葉欣低聲說,“三方面都派人謀殺你,你還不趕快逃掉,顯然是防不勝防啊!現在,我已經向你通風報信了,還得盡快離開你,免得惹出嫌疑,說也說不清。”說完話,就消失在黑暗里。
嚴雋芳敲開了毛古山鄉婦救會主任黃秧桂家門,進了屋里。經粉姊壓低聲音說:“眼下你的處境很危險。不過今夜在莫云沖家里過宿還是安全的。”黃秧桂跑進西房間告訴嚴雋芳說:“我接到葉秀琴的條子,說尹書記明日上午到我家找你。你在我家,千萬不能露面。”嚴雋芳謝了黃秧桂,便跟經粉姊一起睡覺。
一早,葉秀琴摸進了莫家。黃秧桂知道她要找嚴雋芳,說道:“快點,上西房間。”葉秀琴的到來,正趕上嚴雋芳梳頭盤鬏。她說道:“嚴區長,你倒起來了。眼下,你不能呆在這里,這里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現對你下手的人。”嚴雋芳盤好了鬏兒,插上了鳳釵,平靜地說:“現在我跑到哪里才平安無事呢?”
經粉姊建議道:“嚴區長,你把突擊隊帶出去,到鬼子的占領區打游擊。雖說居無定所,相對比較起來,安全的程度要高好多呀。”
葉秀琴拿出小小的包裹交給嚴雋芳,說:“這個你拿去,里面有三十四塊銀元,是沙科長臨死前叫我交給你的。”“你昨晚哪到了李老漢家里?”“我跟任小妹兩人進去的。沙元嬰倒在血泊中,我和任小妹兩人抱起了她。她說曉得有人要殺你,特地陪你在李老漢的閣樓里睡覺,想不到殺手來得這么快。”
“沙科長她還說了什么?”“她叫我掏出她袋子里包裹,說里面的錢給你,此后在逃亡的路上要用。我拿過包裹,她就頭一歪,死了。”嚴雋芳凄涼地說:“她是為我而死的,叫我如何報答她才好呢。”
黃秧桂拿了一套衣裳給嚴雋芳,說:“快點把身上的紅衣裳換下來放到隨身帶的包裹里。兩套衣裳以后輪換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