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消息到來之時,嚴雋芳卻暈倒在地。鐘營長急切地說:“不好,嚴副參謀長三天三夜沒曾睡覺,這會兒身體透支,加上敵人的炮聲不住的震動,她實在支撐不住了。”警衛排長秦鳳彩馬上說道:“孫班長,你派人把嚴副參謀長抬到唐寨搶救,走動一定要快!”孫班長喊了聲“是”,隨即命令四名戰士把嚴雋芳放到擔架上,戰士們跑動了起來。
鐘營長說:“秦排長,你叫人把炮弄進山洞里藏好,說不定日后有了炮彈,還能繼續發揮威力呢。”秦鳳彩說:“這回就因為一發炮彈解決了戰斗,鬼子才敗逃走了。要不然,小牛莊還就難保得住。唉,我們所有的家私就這么一發炮彈,還是在小榮場從鬼子手上繳獲得來的。”
鐘營長指揮道:“卜指導員,你帶領四連打掃戰場。我們的軍民犧牲的尸體全部埋到那個高地里,至于鬼子的尸體就埋在高地下面,漢奸的尸體埋在鬼子的墳丘的西邊。”卜石泉說了聲“是”,隨即下了山崗。
鐘營長帶著警衛員來到還在警戒的偵察排跟前,對熊韜運排長說:“你的人馬到遠處警戒,一旦發現敵情,立即鳴槍報警。”
嚴雋芳被抬到望月庵,醫生用聽筒檢查她的胸部,仔細察看她的頭部和手腳,結論是過度疲勞,需要休息。戰士們便送她到唐寨臨時指揮部里,讓她安穩的睡覺。
第二天上午,她才睡醒了。正要起來,警衛員楊秀英高興地說道:“首長,你醒了。王團長派人給你送的信,放在了你跟前的桌子上。”
嚴雋芳隨即抽出信封的紙張展開來看了看,微露笑容說:“都說什么了,應該打鬼子要緊。”她把信放進衣袋里,問道,“戰場打掃得怎么樣了?這次戰績有沒有出來呀。”警衛員說還沒有報到你這里來。
嚴雋芳洗臉后,吃了點烙餅。正要出寨了解情況,鐘鳳翔、馬啟貴、辛元凱三人走進了營部。嚴雋芳捋著鬢發說:“鐘營長,這次戰績怎么樣?”“噢,嚴副參謀長,這次戰績總的來說不小,打死日本鬼子東野中尉及以下三十四人,二鬼子夜鷹隊員四十五人,偽隊長賈旭也被打死。繳獲長短槍七十八支,火炮兩門。”
“我們的傷亡怎樣?”“犧牲了甄昪、王老三兩個班長,十一個戰士,八個民兵,六個老鄉,小牛村莊房子被鬼子炮彈炸毀燒掉十八進。”嚴雋芳愣著神問道:“那山南邊李家沱有沒有派人望過?那個莊子災難大得很呢。”辛元凱說:“我們派了偵察排到李家沱,這次鬼子在這個莊子制造了慘案,全莊房屋全部被燒毀,全莊人大小兒花共計一百二十多人遭到屠殺,僅有三人幸免。一個老頭出外打獵,一個十八歲小伙頭子鉆到自家的藏糧食的窖子里,一直沒曾出來,還有一個也是十八歲的姑娘倒在死人堆里,鬼子復槍不曾復到她。現在這三個人都被我們安置到小牛村這里。”
嚴雋芳嘆了口氣說:“唉,日本鬼子真的喪盡天良,戰場上得不到便宜,就殘酷地加害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總有一天,我們要叫藤林冶夫這個老鬼子血債血還!”
鐘鳳翔說:“嚴副參謀長,四連的連長我不要兼任了,李清苑撥正。”嚴雋芳笑著說:“鐘鳳翔你不肯兼任四連連長,我嚴雋芳也不要再兼任四營的教導員,辛元凱你也撥正。”辛元凱說:“就怕我的能力不夠呀,最好你嚴副參謀長再兼任一段期間,帶住我這個小徒弟。”嚴雋芳搖著手說:“辛元凱你不要這么說,要放開手來工作,大凡做事能力都是靠實踐鍛煉出來的。”
“報告!”嚴雋芳說了聲“進來”。原來是團部通信員送信來了。嚴雋芳打開來一看,馬上說道:“鐘營長、馬副營長、辛副教導員,我們眼下就動身,到厲王寨團部開會。”
散會后,嚴雋芳被王玉坤叫到關帝廟后邊的居住室里說議事。嚴雋芳說:“人事已經調整,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啦?”王玉坤笑著說:“你還有個職務要調整,只不過我來告訴你,不免有點越俎代庖。”嚴雋芳摸不著頭腦,催促道:“你要告訴我就盡管說,我服從組織上的分工。”
“你的白沙鄉指導員要讓給丁世俊擔任,蘇云陽擔任鄉長,他工作能力比較強。”王玉坤倒了一杯開水遞給嚴雋芳說,“你到區里擔任五山區的區隊長兼區里的婦救會主任,仍然兼任我本揚團副參謀長。”“哪個來任五山區區隊政委呢?”“區委張書記兼任區隊政委,原先的婦救會主任李巧鑾任副政委,她還但任區委組織科長。”
嚴雋芳說:“李君實當區長,張春榮當農會長,其他區干部我就不清楚了,你能告訴我嗎?”王玉坤說:“你到區里工作,需要了解區里一些干部。王樹芹任婦救會副主任,李榮明調到區里任武工隊長。蘇鶴任區財委,李慶貴任區委宣傳科長,鄧書范任區委秘書長。”
“我什么時候到五山區上任啊?”王玉坤笑著說:“你別要心急嘛,區委還不曾開會,這才是個動議。我估計就在底下一個星期之內吧。”
嚴雋芳戴起灰色軍帽說:“那我走了,我還要關照鐘鳳翔進一步做好警戒措施,嚴防日偽偷襲。”王玉坤攔住說:“唉呀,你別忙走嘛,我還有話不曾跟你說呢。”嚴雋芳聽他這么一說,便又坐了下來,“你還有什么話就趕快說吧。”
王玉坤指頭點著桌子說:“嚴雋芳呀,其實我先前并不叫王玉坤,而是叫攖順陽。”嚴雋芳驚愕得眼睛發了圓,“你是攖家莊攖兆桂家那個二少爺?”王玉昆動容地說:“我那混賬老子要霸占你為妾,那個時候我身為兒子根本沒有辦法解救你,氣得離家出走。想不到事隔多年還碰見到你,一開始我只是對你有好感。當你向我提出照看你的父母,說出你原來的名字叫匡苕子,心里就有好大的疑惑。后來我發現你正是我當初迷戀的鳴香啊。”
嚴雋芳垂著頭哭著說:“如今我嚴雋芳已經是個不貞潔的女人,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不配做你的妻子。”王玉坤一把抓住她的手說:“你的經歷我了解,全是黑暗的社會現實造成的。我們的思想觀念要擺脫封建思想意識那一套,那是封建社會對婦女的戕害。說貞節的標本是那個浣紗女,她一世都不曾跟別的男人說過話。伍子胥逃難闖昭關,跟她問路。她指了昭關路徑,隨后竟然為了個貞節的虛名投井而死,簡直愚昧到了極點。……話說到這里,我一點都不在乎你跟人同房過。我說呀,這以后你還是跟我做夫妻吧,滿足我對你的渴求。”
嚴雋芳抹著眼淚說:“我曾懷孕生了一個男孩,已經有三歲,就是不曉得這個孩子失落何方。”王玉坤站起身說:“你這個孩子找到的話就是我的兒子,我認了。”嚴雋芳搖搖頭說:“你一直沒有找女人,還是個童男子呀,我不能玷污你的名聲。你最好還是找個黃花閨女。”
王玉坤坐下說:“嚴雋芳你放心,我王玉坤不忘初心,矢志不渝,一定要你跟我結為革命伴侶。你說你在永樂做了谷勝治的小妾,那是在刀尖上求生存,足以看出你的大智慧;在赤瞳遭到康人林的奸污,那是在強敵跟前謀出路,足以看出你暫時委屈自身的膽略;至于在新竹**于黃天放,那是你為人的誠信,寧可別人負自己,而你自己絕不肯負人。如今,我王玉坤再次向你求婚,你就別要拒絕了,否則,我也痛苦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