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念眼睜睜看著陸瑾言這個病秧子不僅登堂入室,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坐在了她的床沿,簡直要氣笑了。
【他現在不是應該咳血咳得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回憶自己悲催的一生嗎?跑來跟我提圓房?他這身子骨,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想讓我當寡婦前先體驗一把守活寡?】
不過……江念念的目光卻是很誠實的從上而下,最后落在陸瑾言身下。
溫潤的羊脂玉佩遮掩住了某處,卻更引人遐想。
【他都病的快要起不來了,這第三條腿,能起來嗎?】
陸瑾言聽著她內心肆無忌憚的編排,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他握拳抵在唇邊,發出一連串咳嗽。
這個女人,何時變得如此膽大包天?
如此孟浪的話,是她一個女子應該說的嗎?
“咳咳……夫人,為夫自知時日無多,唯恐身后留你一人,孤苦伶仃,若能留下一兒半女,也好讓你日后有個依靠……”
他一邊說,一邊暗暗觀察江念念的反應。
今夜前來,確實存了試探之心。
晚膳時那些驚世駭俗的心聲,件件樁樁都太過震撼,由不得他不重視。
若她真有未卜先知之能,那侯府或許尚有一線生機。
他必須確認,她說的話是否會應驗。
江念念被他這番話雷得外焦里嫩,心中警鈴大作。
【你能給我什么依靠?靠你墳頭長草三米高給我遮陰嗎?還是靠你那份估計會被抄家抄走的遺產?大哥,醒醒,你都快掛了,就別想著禍害……不是,就別想著傳承香火了!】
她越看陸瑾言,越覺得必須把他轟出去!
雖然江念念的確想跟美男子春風一度。
但她更怕陸瑾言一個激動,直接提前去地府報道。
死在他自己的屋子沒事兒,要是死在她這兒,她就算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
萬一定安侯府提前把她給殺了,她就什么都沒了。
一時的歡愉要不得,長久的歡樂才穩定。
阿彌陀佛,老衲最近吃素不吃肉。
默念了幾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打定主意,江念念臉上瞬間堆起假得不能再假的笑,扭著腰肢,步步生蓮地朝陸瑾言走去。
【不是惡心原主嗎?那我就把你惡心死,我就不信,你是真想跟原主圓房!】
“夫君~”
她聲音甜得發膩,伸出手指就要去勾陸瑾言的下巴。
“既然你都有此雅興了,那妾身自然要好生伺候才是。”
說著,江念念直接伸手去夠男人的腰封。
纖纖玉指在陸瑾言身上劃過,他眸色一瞬間變得有些幽深。
陸瑾言何曾見過她這般模樣,成婚以來,她要么是冷漠以對,要么是言語刻薄。
若不是能聽到她的真心話,他都要以為她真的想做些什么了。
這樣就想趕走自己了嗎?
只見陸瑾言直接伸出手,攬著江念念的腰身,讓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生了一副好模樣,那雙含情眼中倒映著江念念的身影。
手被他禁錮著放在他的唇邊,只聽陸瑾言輕笑一聲。
“夫人,為夫是病了,不是死了,更何況,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他的氣息灼熱,好似要燒著江念念的手。
江念念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湊近了看,只覺陸瑾言是個妖孽。
甚至當得起紅顏薄命這個詞。
行,比這個是吧?
江念念動作一頓,非但沒退,反而俯身得更低,幾乎與他鼻尖相抵。
她紅唇勾笑,眼波流轉,伸出自己的右手,作勢要往他衣襟里探。
“咳咳咳!”
陸瑾言這次是真被她這混不吝的舉動給驚著了,一口氣沒順上來,咳嗽聲不斷。
蒼白的臉上瞬間涌上不正常的潮紅。
江念念立馬收回手,有點猶豫地看著咳得撕心裂肺的陸瑾言。
陸瑾言一邊咳,一邊內心震動。
她說他明日會咳血昏迷,莫非真要應驗?
他強壓下喉間的腥甜感,松開了江念念。
而后氣息不穩地看著她,眼神復雜難辨。
“夫人嬌媚,奈何子初身子不爭氣。”
他喘著氣,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江念念見他咳得厲害,雖然目的達到,但也怕真把人弄出個好歹,撇撇嘴,站直了身體,恢復了那副冷淡疏離的樣子。
“夫君也看到了,我這人粗鄙不堪,實在不配伺候您這金貴身子。為了您的安康著想,您還是請回吧。”
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瑾言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止住咳嗽。
他抬眸,深深看了江念念一眼。
今夜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一半。
至少確認了,她的話并非毫無根據,似乎,也真的會應驗。
他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袍。
“那為夫今夜便不打擾夫人休息了。”
陸瑾言站起身離開了江念念的屋子,等他走后,江念念才松了口氣。
真怕他一口氣沒上來,嘎巴一下躺這兒了。
早已走遠的陸瑾言摸著自己跳動的心臟,眼眸垂下。
剛剛她靠近他時,他只覺得自己這顆心跳的很快。
那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強壯有力的跳動。
讓他覺得,自己并非是一個病弱之人。
“方平。”
他出聲喚了身后的長隨,吩咐道:“你去查查,二少爺,四小姐最近在和什么人走動。”
“越詳細越好。”
長隨點頭應下,扶著陸瑾言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夜無夢,次日江念念是在夏桃的催促下起的床。
“夫人,您快醒醒了,今日可是要跟侯夫人一同去相國寺上香的大日子,可不能遲了。”
夏桃拉著江念念起來,她抱著枕頭死死不撒手。
“她上就上唄,關我什么事啊。”
古代的真絲大床就是爽啊,這觸感,真是讓她恨不得貼身睡覺覺。
【宿主,今日可是陸明玉借著上香私會書生的好日子,你確定不去看看?】
系統在江念念耳邊落下一句話,江念念立馬睜開眼坐起身。
夏桃沒想到她會起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對哦,我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
看好戲,怎么能少的了她?
“夏桃,梳洗!快!”
她已經等不及要去吃陸明玉和那書生的大瓜了。
讓她昨個兒那么說自己。
果然,人在干壞事的時候是不嫌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