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是錢,閉嘴是錢,你是掉錢眼里了嗎?”
宋遲歸心中妒火翻騰,就有些口不擇言:“也不嫌丟人現眼。”
金滿樓冷笑一聲,目光睥睨:“你張嘴不是錢閉嘴不是錢,你就視金錢如糞土了嗎?你吃的穿的用的都不用錢的嗎?提錢你嫌丟人,那有能耐沒錢你能活啊!”
宋遲歸擰眉:“我沒說你,你接什么話?”
金滿樓對上宋歸歸的目光:“你說她更不行!”
宋遲歸咬牙:“你……”
“行了,打什么嘴仗?正事要緊!”蘇梨從容不迫的看著王舉人:“三倍賠償我們店的損失,那今天的事兒咱就作罷了,如若不然咱們就移步衙門說理去。”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真好笑!”王舉人權衡一番,兩條路他都不想選就邁步往院里走:“哼,你們愿意鬧就接著鬧吧,我是懶得理你們了。”
蕭然一把將人薅了回來:“都鬧的雞飛狗跳的了,沒個說法可不行。”
蘇梨嘴角微勾:“你要是不配合的話,我們就只能綁著你過去了,當然了,公平起見,也綁著我過去,你覺得怎么樣啊?”
蕭然的身手王舉人剛才已經見識到了,他知道反抗沒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所以選擇了為自己保有體面。
并且強裝聲勢:“去就去,有理不怕講。”
這話說完,他就昂首挺胸的往衙門走去。
不管怎么說知縣都會給他幾分薄面,他覺得這件事一定會在和稀泥中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
“他還不怕上了,這人嘴真硬。”蕭然氣呼呼的緊隨其后:“可別半道兒跑了,我可得看緊點才行。”
就這樣,一行人將戰場轉移到了衙門。
知縣魏臨一看都跑這讓他評理來了,頓時頭疼不已,他馬上吩咐師爺將那些跟著過來看熱鬧的百姓給勸散了,以防事情鬧的更加沸沸揚揚。
“王舉人,金少爺,你說你們鬧這么僵作甚?”魏臨一臉為難的嘆了口氣。
他先是看向王舉人:“這君子有容人之量。”
他又看向了金滿樓:“生意人和氣生財!”
這屬于是兩頭勸了,并且是用的兩人都挺在意的言語,一個看中面子,一個看中錢財。
王舉人馬上端了起來:“知縣大人,我是真沒想為難誰,可是……”
他實在沒能繃住自己的情緒,語氣激動了起來:“可是人家為難我啊,您應該聽說了吧?這,這潑婦在我家門前好頓鬧,這,這您要是不信您問問你們衙門的捕快,他們都挨打了您知道嗎?您說這得多猖狂啊?”
魏臨順著王舉人的指尖看向了蘇梨,然后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
他對蘇梨是有所耳聞的,先知道這個人的時候聽的是她的惡名,知道她兇悍、潑辣、不吃虧,聽說她惡毒、市儈、胡攪蠻纏。
后來再聽說她,聽說的是她經商頭腦好,知道她和金滿樓聯手將麻辣燙店開的遍地都是,知道她腦子好使,來錢道兒多。
當然,他更知道盧家滅門有她的手筆,也知道這上下打點有她的主意,甚至于他能來這里任職都有可能有幾分她的算計。
所以,將他對蘇梨所有的聽聞和想象加到一處,他以為的蘇梨得是五大三粗,豪爽的像個男人,并且有點奸相的樣子。
可眼前女子,氣度從容,目光堅定,身形窈窕,五官精致……這真是很難將她與傳聞聯系到一處。
“我不過是說了點實話,不過是將你那點齷齪公之于眾了罷了,這你都受不了?”蘇梨戲謔一笑:“你就這點承受能力?那你是怎么好意思訛人的呢?”
王舉人:“我……您看看啊知縣大人,您看看她說的這都是什么話?”
魏臨:“……”
這一開口就真和傳聞接近了。
蘇梨挑眉:“我說什么話了?我不就說點實話嗎?我發現這人不占理是真容易心虛和應激,你看我這還沒說什么呢,你激動個什么勁兒?”
王舉人氣的臉色通紅:“你這還沒說什么呢?那你還想說什么?你當眾撒潑你要我以后怎么做人?你讓我的學生怎么看我?”
蘇梨反唇相譏:“你污蔑我們店吃壞你肚子了,封條都貼我們店門上了,你讓我們以后如何做生意?你讓我們顧客都怎么看我?所以我以牙還牙有錯嗎?你又有什么可受不了的?你自作自受,你不受你也得受!”
王舉人梗著脖子:“我沒污蔑你們,我是真的肚子疼了,大夫也明確說了,我就是吃不干凈的東西吃的。”
蘇梨快速接話:“哪個大夫啊?現在請來咱們當面對質!你說吧,是鎮東頭的還是鎮西頭的?”
王舉人支支吾吾:“我……”
蘇梨哼笑:“所以就根本沒這回事嘛。”
王舉人說一句被蘇梨堵一句,堵的他一點理都講不出來,就索性不說話了。
蘇梨的輸出還在繼續:“我覺得也沒啥放不開的吧?現在也不是升堂問案呢,這不就是算私下解決呢嗎?那你還裝什么裝?現在在這的人誰不知道誰啊?心里都明鏡的呢,這都是千年老狐貍,你還玩什么聊齋啊?”
魏臨一看蘇梨的話也真有點太密了,他雖然心里挺煩王舉人的,可此刻也不禁有點可憐王舉人了,覺得人家弱小可憐又無助。
再加上,這王舉人和他上峰還有點八竿子能打到一起的關系,他雖然不怕得罪但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就打起了圓場:“有些話也不是非得說的太明白才行,我覺得現在糾結對錯不如說說條件。”
蘇梨點了點頭:“三倍賠我今天的損失!”
魏臨沉吟片刻:“要不給本官個面子吧,這都是一時沖動,一時氣不過的事兒,要不就讓他保證以后不再這么做了吧,畢竟和氣生財嘛。”
蘇梨就想到了魏臨會這么說,馬上就給出了第二方案:“如果是想靠保證了事,那我覺得還是得落實到文字吧,得勞煩王舉人給我寫個保證,不然……空口無憑,我實在心里不安穩,畢竟品德敗壞的人說話和放屁也沒什么兩樣。”
魏臨有些為難的看向金滿樓:“金少爺你看這件事還能不能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