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樾地下車庫。
容祈年下車,他站在車門邊,手臂懶懶地搭在車頂,似乎在等什么。
夏枝枝從另一側(cè)下了車,關(guān)車門時,抬眸看見對面容祈年突然沉下臉來,砰一聲摔上門走了。
夏枝枝與司機面面相覷,“他怎么生氣了?”
司機看著她不開竅的模樣,有些頭疼,“三爺在等你下車,怕你撞到腦袋?!?/p>
“他是覺得我有多蠢,下車才會撞到腦袋?”夏枝枝不可思議地問道。
司機:“……三爺快進電梯了,太太快去吧?!?/p>
夏枝枝怕他不等自己,趕緊百米沖刺跑進去,趕在電梯門合上前,沖進電梯里。
她氣喘吁吁地靠在電梯壁上,滿腹怨念地看著突然生氣的狗男人。
“你怎么不等等我?”
容祈年伸手按了關(guān)門鍵,“不等你,你不也跑進來了。”
“這能一樣嗎?你腿那么長,走得又那么快,你聽聽,我都跑得氣喘如牛了?!?/p>
夏枝枝說著,還故意湊近他,喘得大聲了一點。
她費力地踮起腳尖,鼻翼也才堪堪到他脖頸。
滾燙的呼吸灑落在他的脖頸處,激起細微的戰(zhàn)栗。
容祈年下意識偏了偏頭,身體迅速有了反應(yīng)。
該死!
大手不著痕跡地揣進褲兜里,壓住那惱人的反應(yīng)。
他垂眸,眉目極兇地盯著夏枝枝。
她紅唇微張,這個角度甚至能看見她粉潤的舌尖。
誘人至極。
容祈年抬起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腦袋,將她轉(zhuǎn)了個方向。
夏枝枝不明所以,“你干嘛?”
“別湊這么近,我跟你不熟?!比萜砟晔栈厥?,說。
夏枝枝撇撇嘴,“都是一個戶口本上的,裝什么不熟?”
容祈年薄唇緊抿,身體正在受煎熬,他不想說話。
夏枝枝見他不搭理自己,哼了一聲,扭頭也不搭理他。
誰還沒點小脾氣了咋滴?
他們從地庫乘坐的是入戶電梯,電梯門開啟,就是外面的入戶花園。
夏枝枝率先走出電梯,來到玄關(guān)換鞋。
紅姨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探頭一看,瞧見兩人就笑瞇瞇地問道:“三爺,太太,你們怎么一起回來了?”
夏枝枝沒好氣道:“我剛在酒吧坐下,就被他給扛出去了,男模的影子都沒瞧見。”
紅姨:“那真是可惜了,沒關(guān)系,下次你再去?!?/p>
容祈年聞言,額上青筋直跳,“下次你還敢穿成這樣去,我打斷你的腿?!?/p>
“我就穿成這樣,來啊,你打斷我的腿啊?!?/p>
老古板!
“你自己都能去酒吧喝花酒,我怎么不能去了?”
容祈年瞪著她,“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去喝花酒了,我是去談?wù)隆!?/p>
“正事在哪不能談,就非要去酒吧?再說我也是去談?wù)碌模愣挷徽f就把我扛走,像話嗎,我不要面子的嗎?”
容祈年大概是被她氣狠了,眸色沉郁。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正事能談著談著就摟摟抱抱上了?!?/p>
夏枝枝:“……”
容祈年出現(xiàn)時,她剛好被蘇懷謹抱著。
雖然那個擁抱還沒有抱實,但在容祈年眼中,她的確也不那么清白。
她強詞奪理,“你、你不出現(xiàn),我也會推開他的。”
“呵,我瞧著你倆都濃情蜜意上了,我不出現(xiàn),你倆是不是還得互訴一下衷腸?”
容祈年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語氣里的酸味太沖了。
夏枝枝本來還有點心虛,聞言,她眼中的笑意越來越雞賊。
“哦~~”她故意拉長聲調(diào),“我知道了,你吃醋了對不對?”
容祈年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吃什么醋,我吃餃子都從來不蘸醋,我怕酸,不信你問紅姨。”
紅姨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三爺以前吃餃子最愛蘸醋?!?/p>
容祈年臉色一僵,耳朵尖染上一抹紅暈,嘴硬道:“我現(xiàn)在口味變了,不吃醋了?!?/p>
說完,他十分高冷地走了。
回到主臥室,容祈年站在花灑下沖冷水澡。
欲火漸涼,他靠在冰冷的磁磚上,抬手將垂落的劉海捋向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他抬起頭,花灑沖下來的水澆在他臉上,他莫名有些情難自已。
誰跟他一樣,當(dāng)個正人君子似的好人,要受這些鳥氣。
下回夏枝枝再敢挑釁他,他就直接把她給辦了!
讓她哭都沒有力氣哭!
-
翌日清晨。
夏枝枝走進客廳,就看見自家沙發(fā)上坐著一個貌似潘安的俊美帥哥。
說陌生倒也不陌生,她在靈曦珠寶的公司簡章上看到過他的照片。
據(jù)說他是靈曦珠寶的另一位話事人彭妄彭總。
可他怎么來他們家了?
夏枝枝剛要上前詢問,身后傳來懶踏踏的腳步聲。
一回頭,就看見容祈年頂著一頭凌亂濕發(fā)從長廊上走過來。
他身上的白襯衣領(lǐng)口解開兩顆紐扣,露出修長的脖頸,一顆水珠從他頭發(fā)上滴落,順著下巴,滾進敞開的衣領(lǐng)里。
夏枝枝看著那顆水珠洇濕他胸前的襯衣,半透明的面料幾乎能瞧見胸肌的輪廓。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
這人又在散發(fā)該死的魅力了。
生怕他看出她腦子里齷齪的想法,夏枝枝趕緊假笑道:“小叔,早上好啊,對了,彭總怎么在我們家?”
容祈年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紅透了的耳垂,以為她對彭妄有什么心思,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眸底濃稠的仿佛要滴出墨汁來,“給你找的幫手?!?/p>
夏枝枝眼眸微睜,昨晚在車上,容祈年答應(yīng)她,今天會把人帶來見她。
原來那人是彭妄。
可她何德何能,居然敢讓頂頭大老板供她差遣?
“小叔,你沒開玩笑吧?彭總不會按秒收費吧,你就是賣了我我也付不起報酬???”
彭妄早聽見兩人的對話,他笑著朝夏枝枝揮手,“小嫂子,你不用擔(dān)心報酬,年哥會替你支付?!?/p>
那她不是欠容祈年更多了嗎?
容祈年忽然攬著她的肩膀,將人帶到沙發(fā)旁坐下。
“既然你們互相認識,我就不多做介紹,彭妄,告訴她你查到的有關(guān)謝煜的資料?!?/p>
夏枝枝愣了愣。
她費盡心機還沒找到能查謝煜的人,容祈年的人卻已經(jīng)將他查了個底朝天。
果然,背靠大樹,報仇都變得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