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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堂內(nèi)。
宋平安走到柜臺后，抽出張黃紙，鋪開。
筆尖蘸了點(diǎn)朱砂，懸在紙上。
他沒急著動筆，先感知了下外面那縷殺氣。
嗯，還在，更凝實了。
他嗤笑，手腕一沉，筆走龍蛇！
唰唰唰！
符紋在黃紙上流淌，帶著隱晦的能量波動。
畫的是“窺真符”，附加一點(diǎn)“千里目”的小技巧。
符成，他放下筆，拿起黃紙，三兩下折成只紙鳥。
翅膀、腦袋、尾巴，活靈活現(xiàn)。
他對著紙鳥，輕輕吹了口氣。
“去吧。”
紙鳥翅膀抖了抖，竟緩緩煽動，浮空而起。
周身泛起一層極淡的金光，光散，變成了一只真小鳥。
撲棱棱飛向窗口，從縫隙鉆了出去，目標(biāo)東南角。
宋平安閉眼，心神附著在紙鳥上。
視野共享。
紙變小鳥無聲滑翔，朝著東南角那棟大樓飛去。
越靠近，那股殺氣越明顯。
鎖定來源——頂樓某個窗口。
紙變小鳥悄無聲息落在窗沿，小腦袋探進(jìn)去。
房間里一個穿著黑衣的精悍男人，正趴在窗臺邊緣，架著把造型古怪的長槍。
狙擊槍。
槍口對準(zhǔn)的方向，正是平安堂。
男人眼神冰冷專注，像塊石頭。
旁邊，還有個穿著短裙褲的女人，跪坐在房中，擦拭著一把短刃。
衣襟散泄，胸白與刀刃相映反著寒光。
女人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眼神卻稍顯空洞。
宋平安通過紙鳥的眼睛，“看”著這一幕。
心里嘖了聲。
日國人？
他操控紙鳥，稍微調(diào)整角度，看清了狙擊手瞄準(zhǔn)鏡里的十字線。
正對著他剛才坐的那把竹躺椅。
哦，是沖他來的，沒錯。
他嘴角勾起一抹痞冷的弧度。
賴清獨(dú)還真舍得下本，都請日國外援了？
行啊，陪你們玩玩。
殺鬼子我喜歡！
紙變鳥的小腦袋歪了歪，調(diào)整角度。
視線越過狙擊槍的黑色槍管，落在房間角落的小桌上。
桌上攤著幾張照片。
宋平安透過紙鳥的眼睛，看得清楚。
照片上是他。
有他蹲在平安堂老槐樹下嗑瓜子的，有他穿著月白唐裝溜達(dá)的，還有一張......嘖，居然是他前去菜市場，買西紅柿跟大媽砍價的抓拍。
角度刁鉆，把他拍得像個二流子。
賴清獨(dú)這孫子，調(diào)查得還挺細(xì)，連他愛吃西紅柿雞蛋面，都摸清楚了？
......
頂樓房間內(nèi)。
燭影趴在狙擊位，手指搭在扳機(jī)護(hù)圈上，一動不動。
突然，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下。
脖頸后的汗毛，莫名立起一點(diǎn)。
有一種被什么東西窺視的感覺。
很淡，但揮之不去。
他保持瞄準(zhǔn)姿勢，眼珠緩緩轉(zhuǎn)動，掃視房間。
安靜，只有同伴擦刀的聲音。
他住進(jìn)來前徹底檢查過，不可能有攝像頭。
那這感覺......
目光最終落在窗沿那只，歇腳的小鳥身上。
灰撲撲的，像是常見的麻雀。
在都市高樓看到鳥兒不稀奇。
燭影盯著它看了幾秒，那鳥兒歪著頭，小眼睛黑溜溜的，似乎也在看他。
他搖了搖頭。
看來是這次目標(biāo)有點(diǎn)邪門，搞得自己也有點(diǎn)神經(jīng)質(zhì)了。
“怎么了，燭影君？”
房中，跪坐的夜雀停下擦拭短刃的動作。
抬起臉，甜美笑容依舊，聲音帶著點(diǎn)黏膩的關(guān)切。
燭影目光回到瞄準(zhǔn)鏡，聲音低沉：
“沒事。”
他頓了頓，補(bǔ)充：“資料說，目標(biāo)宋平安，可能會點(diǎn)法術(shù)，小心點(diǎn)。”
“法術(shù)？”
夜雀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點(diǎn)別的神采。
“真的嗎？會法術(shù)好啊，那明天去他的平安堂，豈不是能添加點(diǎn)驚喜？”
她舔了舔嘴唇，指尖劃過冰冷的刀刃。
燭影“嗯”了一聲，腦中快速過了一遍計劃：
“明天，我依舊占據(jù)制高點(diǎn)，遠(yuǎn)程鎖定。你偽裝接近，確認(rèn)目標(biāo)，制造混亂。我找機(jī)會一擊必殺。如果失手......你近身解決。”
“明白。”
夜雀點(diǎn)頭，笑容加深，“我最喜歡和會法術(shù)的人玩了，希望他的血，和別人不一樣。”
......
平安堂內(nèi)。
宋平安勾了勾唇。
玩？
行啊，看誰玩死誰？
他心神一動，窗外的紙鳥撲棱棱飛起，悄無聲息地滑入空中。
很快從窗戶縫隙鉆回，輕飄飄落在他攤開的掌心。
金光散去，又變回一張輕飄飄的黃紙鳥。
他捏起紙鳥，隨手丟進(jìn)抽屜。
明天平安堂要熱鬧了。
殺手組團(tuán)上門送人頭？
挺好，省得他出門了。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給前妻家弄點(diǎn)零花錢。
賴清獨(dú)不是掐林家脖子嗎？
那就偏讓他掐不著。
他重新抽出幾張黃紙，鋪開。
筆尖蘸滿朱砂，屏息，落筆。
筆走龍蛇，符紋流轉(zhuǎn)帶著莫名的催促感。
快速討債符！
專治各種老賴，效果拔群，立竿見影。
尤其適合高家這種，欠了4500萬還裝死的。
畫好三張，他拿起手機(jī)，給林峰發(fā)信息。
【明天上午10點(diǎn)44分，帶你妹，準(zhǔn)時到高家別墅門口。站著就行，別說話。】
手機(jī)幾乎是秒震。
林峰：【？？？】
林峰：【去高家？站著？別說話？】
林峰：【平安你沒事吧？高家那老賴，賴清獨(dú)打過招呼，他現(xiàn)在恨不得我們死，怎么可能還錢？去了也是吃閉門羹！】
林峰：【而且10點(diǎn)44？這時間有什么說法？】
宋平安慢悠悠打字：【讓你去就去。站著把錢掙了，不好？】
林峰：【......不是，這怎么掙？高德昌那老摳門，一分錢能掰成兩半花！他現(xiàn)在巴不得林家垮，好吞了那筆錢！】
林峰：【我們?nèi)チ耍隙ǚ殴芬耍 ?/p>
宋平安：【他不敢。照做。】
林峰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了好一會兒，才憋過來一句：
【......行！信你！我和黛妮準(zhǔn)時去！】
宋平安放下手機(jī)，拿起畫好的符咒。
指尖一搓，符紙無火自燃，幽藍(lán)色的火苗跳躍著，很快燒成一小撮灰燼。
他將灰燼仔細(xì)收進(jìn)一個小錦囊。
起身，伸了個懶腰。
該去給高家送“溫暖”了。
為了防止被日鬼訂上，在出門前布了一道幻影符。
從外面看一切正常，而他卻已出門，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對那日鬼的遠(yuǎn)程狙擊，還是得防著點(diǎn)。
至于近身嗎，他就呵呵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