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恢復意識時,首先感到的是后頸的劇痛。接著是手腕被束縛的觸感,嘴被膠帶封住,眼睛也被蒙著。
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四周有淡淡的霉味和機油味。根據聲音判斷,這里應該是個封閉空間,有細微的回聲,可能是個倉庫或車庫。
【叮!檢測到宿主處于危險狀態】
【緊急任務觸發:逃離當前困境】
【任務獎勵:積分200點】
【失敗懲罰:無(但可能導致宿主死亡)】
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帶著罕見的緊急語調。秦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手被反綁在背后,用的是塑料扎帶。腳踝也被綁著,但比手腕松一些。他嘗試活動手腕,扎帶很緊,但并非無法掙脫。
先要弄清楚周圍環境。
秦風側耳傾聽。遠處有隱約的車流聲,說明離公路不遠。近處有滴水聲,滴答,滴答,很有規律。空氣潮濕,可能有水管泄漏。
沒有其他人的呼吸聲或腳步聲,綁架者可能不在這個房間。
他蠕動身體,觸碰到一個金屬物體,邊緣鋒利。可能是廢棄的機器零件。秦風慢慢調整姿勢,用被綁的手去摸索那物體的邊緣。
找到了。是一塊斷裂的鐵片,有鋒利的棱角。
他開始用鐵片摩擦手腕上的扎帶。塑料材質,但足夠鋒利的話可以割斷。一下,兩下,三下……汗水浸濕了蒙眼布。
十分鐘后,“啪”的一聲輕響,扎帶斷了。
秦風迅速扯掉蒙眼布和嘴上的膠帶。眼前是個廢棄的車間,堆滿生銹的機器零件。唯一的光源來自高處一個小窗,月光透進來,勉強能看清輪廓。
他解開腳踝的扎帶,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后頸還在疼,但頭腦清醒。
檢查隨身物品:手機、***、手銬、證件都被拿走了。只有手表還在,這是警用定位手表,有緊急求救功能。剛才昏迷前按下了按鈕,現在屏幕顯示信號已發送,但GPS信號微弱。
必須盡快離開。
秦風輕手輕腳走向門口。門是鐵質的,從外面鎖著。他推了推,紋絲不動。窗戶太高,沒有墊腳物。
他環顧四周,尋找可用工具。在角落發現一根廢棄的鐵棍,一米多長,一端有彎鉤。
撬門。
鐵棍插入門縫,用力。門鎖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但沒開。秦風調整角度,再次用力。這次,門鎖“咔”地一聲松動了。
他輕輕推開門,外面是走廊,同樣破敗。走廊盡頭有光,還有說話聲。
“……等老板指示,先關著。”
“要不要喂點水?”
“不用,明天就處理了。”
兩個男人的聲音,一個粗啞,一個尖細。
秦風屏住呼吸,退回車間,虛掩上門。他需要武器。鐵棍可以,但不夠。他在車間里尋找,找到幾個生銹的螺栓,可以當投擲物。
腳步聲靠近。
秦風躲到一臺機器后面。門被推開,手電光掃過。
“咦?人呢?”
兩個男人沖進來,一個高胖,一個瘦小,都戴著口罩。
秦風趁他們背對時,從暗處躍出,鐵棍狠狠砸在瘦小男人的膝彎。那人慘叫倒地。高胖男人轉身,秦風已近身,一記肘擊打在他肋下,隨即奪過他手中的手電,砸向他的頭。
高胖男人晃了晃,沒倒,反而一拳揮來。秦風側身躲過,鐵棍橫掃,擊中對方腰部。這次,高胖男人倒下了。
秦風迅速搜身,找到一把彈簧刀和自己的***,還有一部手機。
“誰派你們來的?”秦風用腳踩住瘦小男人的胸口。
“不……不知道……”瘦小男人**。
秦風蹲下,彈簧刀抵在他脖子上:“不說的話,我不保證你能完整出去。”
“是……是老板……”
“老板是誰?”
“沒見過,電話聯系……”
“沈國棟在哪里?”
瘦小男人眼神閃爍:“不……不知道……”
秦風加重力道,刀鋒劃破皮膚,滲出血珠。
“在……在城東的舊倉庫,碼頭附近……”瘦小男人終于崩潰,“老板讓我們今晚把他轉移,但還沒接到命令……”
“地址。”
瘦小男人報出一個地址。秦風記下,又問:“為什么綁架沈國棟?”
“錢……老板說他欠錢不還……”
“多少?”
“不……不清楚……”
秦風用扎帶把兩人綁在一起,堵上嘴,藏在機器后面。然后拿起他們的手機,快步離開。
走出廢棄工廠,秦風發現自己還在西郊,離水泥廠不遠。他看了看手表,晚上九點二十。昏迷了大約兩小時。
手機有信號了。他先打給周振國。
“秦風!你在哪?定位顯示你在西郊,我們已經在路上了!”周振國的聲音急切。
“我逃出來了,抓了兩個綁匪。沈國棟可能在城東碼頭舊倉庫,我現在過去。”
“別單獨行動!等支援!”
“他們可能今晚轉移沈國棟,來不及了。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們直接去倉庫。”
“秦風!喂——”
秦風掛斷電話,發送地址。然后攔了輛路過的貨車,亮出證件,請求搭車去城東。
路上,他查看綁匪的手機。通話記錄里只有一個號碼,沒有備注,最近一次通話是三小時前。短信和社交軟件都是空的,顯然經過處理。
但相冊里有幾張照片,是偷拍的沈國棟。其中一張,沈國棟正和一個戴帽子的男人交談,地點像是在某個地下停車場。照片日期是一周前。
秦風放大照片。戴帽子的男人看不清臉,但手腕上有一塊表,表盤上有獨特的圖案,像是個Logo。
他保存照片,繼續翻看。還有一張是沈國棟的別墅外觀,拍攝時間是兩天前的傍晚。
綁匪在踩點。
貨車司機是個熱心腸的大叔,聽說警察辦案,開得飛快。半小時后,秦風在城東碼頭區下車。
這里曾經是臨江最繁華的貨運碼頭,如今大部分廢棄,只剩零星的倉庫還在使用。夜晚的碼頭空曠陰森,只有幾盞路燈發出昏黃的光。
根據地址,秦風找到3號倉庫。鐵門緊閉,但旁邊有個小門虛掩著。
他拔出手電,輕輕推開門。里面堆滿集裝箱,空氣中有灰塵和鐵銹的味道。深處有微弱的光,還有人聲。
秦風貼墻靠近,聽到兩個人在說話。
“……老板說再等半小時,船就到了。”
“這老頭真麻煩,一直鬧。”
“灌點藥就好了。你去看看,別讓他死了。”
腳步聲靠近。秦風閃身躲到集裝箱后。一個穿工裝的男人走過,手里拿著水瓶。
等那人走遠,秦風繼續深入。倉庫深處被隔出一個小房間,門縫透出光。他透過縫隙看到,沈國棟被綁在椅子上,嘴上封著膠帶,頭發凌亂,但看起來還活著。
守衛有兩個,一個在門口抽煙,一個在里面看著沈國棟。
秦風需要制服他們,但不能鬧出太大動靜。他觀察四周,發現頭頂有橫梁,可以爬上去。
他輕手輕腳爬上集裝箱,然后跳上橫梁,沿著橫梁靠近房間上方。從這里可以清楚看到下面的情況。
門口的守衛背對著他。秦風看準時機,從橫梁躍下,一手捂住守衛的嘴,另一手用肘擊打昏他,整個過程不到三秒。
房間里的守衛聽到動靜,探頭出來:“老張?”
秦風躲在門邊。守衛走出來,剛踏出門口,就被秦風從后面勒住脖子,***抵在腰間。
“別動,警察。”
守衛僵住了。
“里面還有誰?”
“沒……沒了,就我們兩個看著。”
秦風將他銬在管道上,堵住嘴,然后沖進房間。
沈國棟看到秦風,眼睛瞪大,發出“嗚嗚”聲。
秦風撕掉他嘴上的膠帶:“沈先生,我是警察。能走嗎?”
“腿……腿麻了。”沈國棟聲音虛弱。
秦風解開繩索,攙扶他站起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聲。
“糟了,他們來了。”沈國棟臉色煞白。
秦風扶著他躲到集裝箱后面。倉庫大門打開,兩輛車開進來,下來五個人,為首的是個戴帽子的男人——正是照片里和沈國棟交談的人。
“老張!老李!”戴帽男喊了一聲,沒人回應,他立刻警覺,“不對勁,抄家伙!”
五人分散搜索。秦風示意沈國棟別出聲,自己握緊***。
一個人走近他們藏身的集裝箱。秦風等他轉過拐角,猛地出手,***擊中對方腰部,那人抽搐倒地。
但響聲驚動了其他人。
“在那邊!”
槍聲響起,子彈打在集裝箱上,火花四濺。秦風拉著沈國棟往深處跑。
“分開跑!我引開他們,你往那個方向,有后門!”秦風推了沈國棟一把。
“那你……”
“快走!”
沈國棟踉蹌跑開。秦風朝相反方向跑,故意弄出響聲。
“追!”
三個人追過來。秦風在集裝箱間穿梭,利用地形周旋。他撿起一根鐵管,躲在暗處,等第一個人跑過時,一棍擊中小腿。
那人倒地哀嚎。第二個人沖過來,秦風側身躲過,鐵管橫掃,擊中對方腹部。
但第三個人開槍了。子彈擦過秦風的手臂,火辣辣的疼。
秦風翻滾躲到集裝箱后,喘著粗氣。手臂在流血,但沒傷到骨頭。
“出來吧,警察同志。”戴帽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你跑不掉的。”
秦風從縫隙中看到,戴帽男舉著槍,緩緩靠近。另兩個人也從兩側包抄。
三面受敵。
他看了眼手表,九點五十。周振國的支援應該快到了。
必須拖延時間。
“你們是誰?為什么要綁架沈國棟?”秦風大聲問。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沈老板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戴帽男說,“你是個意外,但處理意外也是我們的工作。”
“殺警察,你們想過后果嗎?”
“這里沒監控,沒證人。你死了,就是失蹤。”戴帽男冷笑,“沈國棟也死了,案子就結了。完美。”
腳步聲越來越近。秦風握緊鐵管,準備最后一搏。
突然,倉庫外傳來警笛聲。
“警察!”周振國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里面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投降!”
戴帽男臉色大變:“媽的,怎么來得這么快?”
“老板,怎么辦?”手下問。
“撤!從水路!”
三人轉身就跑。秦風趁機沖出,撲倒最后一人,兩人扭打在一起。
戴帽男回頭開槍,子彈打在旁邊的集裝箱上。秦風壓制住手下,奪過他的槍,朝戴帽男方向還擊。
槍聲在倉庫里回蕩。
外面,警察開始強攻。大門被撞開,特警沖入。
戴帽男見勢不妙,跳上一輛車,撞開后門沖了出去。另一個人也想跑,被秦風一槍打中大腿,倒地不起。
“秦風!”周振國帶人沖過來,“你受傷了?”
“皮外傷。沈國棟往那邊跑了,快去追!”
幾個警察朝秦風指的方向追去。很快,沈國棟被安全帶回,雖然狼狽,但沒受傷。
“秦警官,謝謝你……”沈國棟握住秦風的手,聲音顫抖。
“先去醫院檢查。”秦風轉向周振國,“跑了一個戴帽子的,是頭目。”
“已經通知水警和交警設卡,他跑不遠。”周振國查看秦風的傷口,“你也得去醫院。”
“我沒事。那兩個綁匪呢?”
“抓住了,在車上。還有倉庫里這三個,一共五個。”周振國拍拍秦風的肩,“干得漂亮,一個人端了整個窩點。”
秦風搖頭:“是運氣。他們沒想到我能逃出來。”
救護車趕到,沈國棟和秦風都被送去醫院。路上,秦風簡單匯報了情況。
“所以,是有人雇兇綁架沈國棟,目的是什么?勒索?滅口?”周振國問。
“戴帽男說‘沈老板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可能是商業對手,也可能是內部人。”秦風想起照片,“我拿到一張照片,沈國棟一周前和戴帽男見過面。可能那時就被盯上了。”
“照片在哪?”
“在綁匪手機里,我已經發給技術科了。”
醫院里,秦風的手臂縫了八針。林瑤聞訊趕來,看到他的傷口,眉頭緊皺。
“又受傷了?你就不能小心點?”
“意外。”秦風苦笑。
“每次都是意外。”林瑤一邊幫他包扎一邊說,“沈國棟檢查過了,除了輕微脫水和皮外傷,沒大礙。他要求見你。”
病房里,沈國棟已經換了干凈衣服,精神恢復了些。
“秦警官,這次多虧你了。”沈國棟真誠地說,“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沒命了。”
“沈先生,你知道是誰要對付你嗎?”
沈國棟沉默良久,嘆了口氣:“可能是我侄子,沈志強。”
秦風并不意外:“為什么?”
“公司最近資金困難,我準備引入新的投資方,稀釋股份。沈志強反對,他想讓我把股份轉給他,但我沒同意。”沈國棟苦笑,“他以為綁架我,逼我簽字,就能拿到股份。但那些人明顯是要我的命。”
“你有證據嗎?”
“沒有,但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誰。”沈國棟頓了頓,“還有一個人……我的助理蘇雨晴。她知道公司很多內幕,如果她和沈志強聯手……”
“我們會調查。你先休息,明天再做詳細筆錄。”
離開病房,秦風看到林瑤在走廊等他。
“沈志強那邊已經控制了,正在審訊。”林瑤說,“蘇雨晴也請到局里配合調查。”
“戴帽子的人抓到沒?”
“還沒,全城都在搜捕。不過技術科從照片里那塊表查到了線索,表是限量款,臨江市只有三塊售出。正在查購買者。”
秦風點頭,感到一陣疲憊。手臂的傷口隱隱作痛。
“我送你回去吧,你這樣開不了車。”林瑤說。
“麻煩你了。”
車上,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林瑤突然說:“下次別這么拼命了。你是一個人,不是超人。”
“職責所在。”
“職責也包括保護好自己。”林瑤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出事,很多人會難過的。”
秦風轉頭看她。月光透過車窗,在她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
“包括你嗎?”他脫口而出,然后后悔了。
林瑤沒回答,但嘴角微微上揚。
車停在秦風家樓下。他下車時,林瑤遞給他一個小袋子。
“消炎藥和紗布,記得換藥。明天我來接你上班。”
“不用麻煩……”
“就這么定了。”林瑤打斷他,“早點休息。”
看著車尾燈消失在夜色中,秦風摸了摸手臂上的繃帶,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回到家,他打開電腦,將今天的所有線索整理成文檔。沈國棟的綁架案看似破了,但還有很多疑點:戴帽男是誰指使的?沈志強是否真的是主謀?蘇雨晴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還有,綁匪口中的“老板”,和戴帽男是同一人嗎?
手機震動,技術科發來消息:“表的主人查到了,叫徐文東,四十五歲,經營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有前科,十五年前因故意傷害入獄,三年前出獄。”
徐文東。秦風記下這個名字。
明天,新的調查就要開始。
但今晚,他需要休息。
躺在床上,秦風閉上眼睛。系統界面自動浮現:
【緊急任務完成,獎勵積分200點】
【當前積分:2290點】
【富豪失蹤案進度:70%】
【提示:關鍵嫌疑人尚未歸案,案件存在深層關聯】
案件還沒結束。秦風知道,這只是冰山一角。
深水之下,還有更大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