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追兇系統(tǒng) 第十八章：金錢枷鎖

凌晨三點，審訊室的燈光慘白。

徐文東坐在椅子上，手腕銬在桌面的鐵環(huán)上。這個四十五歲的男人神色平靜，甚至有些漠然，仿佛坐在自家客廳。他的左臉頰有一道陳年傷疤，從眼角延伸到下巴，像是刀傷。

“姓名。”秦風開口，手臂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徐文東。”

“年齡。”

“四十五。”

“知道為什么抓你嗎？”

“持槍拒捕，綁架未遂，故意傷害警察。”徐文東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夠判多少年？十年？二十年？”

秦風盯著他：“不只是這些。沈國棟的綁架案，你是主謀。”

“證據(jù)呢？”徐文東挑眉。

“你手下都交代了，指認你策劃綁架，意圖謀殺。”

“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徐文東聳肩，“我還說你是同伙呢。”

秦風不理會他的挑釁，將照片推到他面前：“一周前，你和沈國棟在地下停車場見面。談了什么？”

徐文東瞥了眼照片：“談生意。我是做進出口的，想和天盛集團合作。”

“什么生意需要在地下停車場談？”

“沈老板忙，抽不出時間，就路上聊幾句。”徐文東滴水不漏。

【微表情解讀技能生效：目標在回答時瞳孔微縮，呼吸頻率改變，屬應(yīng)激反應(yīng)；右手食指輕微敲擊桌面，屬思考狀態(tài)】

他在編造。秦風可以肯定。

“你手腕上的表，限量款，臨江只有三塊。”秦風換了話題，“另外兩塊的主人我們都查過了，都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所以呢？表是我買的，合法收入。”

“十五年前，你因故意傷害入獄，受害者叫劉建明，天盛集團的財務(wù)總監(jiān)。”秦風翻開卷宗，“當年你堅稱是劉建明貪污，你替公司追債，失手傷人。但證據(jù)不足，你被判了八年。”

徐文東的表情第一次出現(xiàn)裂痕。

“出獄后，你開了家進出口公司，但經(jīng)營不善，負債累累。”秦風繼續(xù)，“直到三個月前，你的公司突然還清所有債務(wù)，賬戶上還多了五百萬。錢從哪里來的？”

徐文東沉默。

“沈志強給你的，對嗎？”秦風身體前傾，“他讓你綁架沈國棟，逼他簽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事成之后，再給你一千萬。”

“想象力很豐富。”徐文東冷笑，“有證據(jù)嗎？”

“你的手下已經(jīng)指認，沈志強也正在另一間審訊室。你覺得他能撐多久？”秦風站直身體，“主動交代，算你立功，可以減刑。頑抗到底，你就是主犯，最高可以判死刑。”

徐文東低頭看著手銬，許久，才緩緩開口：“我要見律師。”

“可以，但在那之前，你先告訴我，沈國棟現(xiàn)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的任務(wù)只是綁架，后面的事不歸我管。”

“誰管？”

徐文東閉口不言。

審訊陷入僵局。秦風知道，徐文東這種老江湖，不會輕易松口。他需要更硬的證據(jù)。

走出審訊室，周振國在門口等著。

“沈志強那邊也咬死了不認。他說只是和徐文東有業(yè)務(wù)往來，對綁架一無所知。”

“他的銀行流水查了嗎？”

“查了，三個月前有一筆五百萬的轉(zhuǎn)賬，收款方是徐文東的公司。但沈志強說是正常的生意預(yù)付款。”

“什么樣的生意需要五百萬預(yù)付款？”

“進出口貿(mào)易，他說是采購設(shè)備的定金。”周振國搖頭，“手續(xù)齊全，合同、發(fā)票都有，暫時挑不出毛病。”

秦風揉著太陽穴。這些人都做了充分準備，財務(wù)往來洗得干干凈凈。

“U盤破解了嗎？”

“技術(shù)科還在搞，加密很復(fù)雜。”

“沈國棟呢？他那邊有什么新線索？”

“情緒穩(wěn)定了，但堅持說是沈志強要害他。他還提供了一個信息：三個月前，沈志強曾私下接觸過公司的幾個大股東，想聯(lián)合逼宮，讓他退位。”

“股東們怎么說？”

“沒人答應(yīng)。沈國棟雖然經(jīng)營不善，但畢竟是創(chuàng)始人，威望還在。”周振國頓了頓，“不過，如果沈國棟死了，情況就不一樣了。沈志強作為侄子，又是高管，有可能拿到部分股權(quán)，加上他拉攏的股東，確實能掌控公司。”

動機充分，但證據(jù)不足。

秦風回到辦公室，小王遞給他一份報告。

“秦隊，徐文東公司的財務(wù)審計出來了。表面看沒問題，但有一筆兩百萬的支出很可疑，收款方是海外空殼公司，查不到實際控制人。”

“通過什么渠道轉(zhuǎn)出的？”

“地下錢莊。我們查了那個錢莊，老板叫‘老鬼’，已經(jīng)控制住了。他交代，這筆錢最終流向了東南亞的一個賬戶，戶主信息不詳。”

東南亞？秦風想起戴帽男逃跑時說要“從水路走”。臨江有通往東南亞的走私線路，這不是秘密。

“沈志強最近有出境記錄嗎？”

“查了，沒有。但他妻子一周前去了泰國，說是旅游。”

“一個人？”

“帶著兒子。”

秦風眼神一凜。沈志強在安排后路。如果事情敗露，讓妻兒先走，自己再想辦法脫身。

“申請搜查令，查沈志強的家和辦公室，特別是電腦和手機。”

“已經(jīng)申請了，明天一早執(zhí)行。”

窗外天色微亮。秦風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他毫無睡意，大腦高速運轉(zhuǎn)。

徐文東是執(zhí)行者，沈志強是策劃者，但總覺得還缺一環(huán)。綁架沈國棟容易，但逼他簽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需要專業(yè)法律文件，徐文東做不了。必須有個懂法律的人參與。

“周組，沈志強的律師是誰？”

“公司的法律顧問，姓陳，陳永浩。怎么了？”

“查他。還有，查沈志強最近接觸的所有法律界人士。”

上午九點，搜查令批下來了。秦風帶隊前往沈志強的公寓。

公寓高檔，但裝修簡約，沒什么個人物品，像是酒店套房。書房里，電腦已經(jīng)被技術(shù)科搬走，只剩下一些文件和書籍。

秦風仔細搜查。在書桌抽屜的夾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U盤，和沈國棟別墅里找到的一模一樣。

“帶回去，讓技術(shù)科優(yōu)先破解這個。”

接著，在衣柜的暗格里，找到了一本護照。翻開一看，是沈志強的照片，但名字是“張偉”，國籍柬埔寨。

“假護照。”秦風冷笑，“他果然準備跑路。”

但假護照需要專業(yè)渠道辦理。誰幫他辦的？徐文東？還是另有其人？

下午一點，技術(shù)科傳來好消息：U盤破解了。

會議室里，所有人盯著大屏幕。U盤里有三個文件夾：第一個是沈國棟的詳細行程和作息規(guī)律；第二個是天盛集團的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和股東資料；第三個是幾份擬好的法律文件，包括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授權(quán)委托書，甚至還有一份沈國棟的“遺囑”，日期是兩個月后。

“遺囑”里寫著，若沈國棟意外身亡，名下股份的百分之六十由侄子沈志強繼承，百分之四十由妻子沈慧珍繼承。

“他連遺囑都偽造好了。”老李咂舌，“這是鐵了心要沈國棟的命啊。”

“但這些文件需要沈國棟本人簽字，或者有法律效力的授權(quán)。”秦風指出關(guān)鍵，“他們逼沈國棟簽了？”

“從沈國棟的筆錄看，沒有。徐文東只是綁架，還沒到逼簽?zāi)且徊健！?/p>

“那他們準備怎么讓這些文件生效？”

會議室陷入沉默。偽造簽名容易識破，除非有高手模仿筆跡，或者……

“除非沈國棟‘自愿’簽字。”林瑤突然說，“比如，被藥物控制，或者被威脅。”

“徐文東手下有懂這個的人嗎？”

“查了，沒有。都是些打手，文化程度不高。”

所以，還有第三個人。一個能模仿筆跡，或者懂催眠、藥物控制的人。

秦風想起沈國棟說過，被綁架期間，有人給他注射過藥物，讓他昏昏沉沉，但意識清醒。可能是在為“自愿”簽字做準備。

“查沈志強和徐文東最近接觸的所有人，重點是醫(yī)生、藥劑師、筆跡鑒定專家這類職業(yè)。”

“已經(jīng)查了。”小張調(diào)出資料，“沈志強上個月頻繁接觸一個人，叫李文博，四十二歲，心理醫(yī)生，開私人診所。”

“心理醫(yī)生？”

“對，而且李文博有前科，五年前因非法使用精神類藥物被吊銷執(zhí)照半年。”

秦風眼睛一亮：“就是他。帶回來問話。”

下午三點，李文博被帶到市局。他戴著金絲眼鏡，穿著考究，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

“李醫(yī)生，認識沈志強嗎？”秦風開門見山。

“認識，他是我的客戶，來做心理咨詢。”李文博從容回答。

“什么咨詢？”

“工作壓力，人際關(guān)系，常見的職場問題。”

“他咨詢過如何控制他人意識，或者讓人在不清醒狀態(tài)下簽字嗎？”

李文博笑了：“警官，你這是誘導性提問。我是合法執(zhí)業(yè)的心理醫(yī)生，不做違法的事。”

“那這是什么？”秦風出示從李文博診所搜出的藥物清單，上面有幾種管制精神類藥物。

“這些是處方藥，用于治療焦慮和失眠，都有合法處方。”

“處方呢？”

“在病歷里。”李文博依舊淡定。

秦風知道，這種人不會輕易承認。他換了個方式：“徐文東你認識嗎？”

“不認識。”

“那這個人呢？”秦風出示徐文東的照片。

李文博看了一眼，瞳孔微縮：“不認識。”

【微表情解讀技能生效：目標在否認時眨眼頻率增加，右手握拳，屬緊張和掩飾】

他在撒謊。

“李醫(yī)生，徐文東已經(jīng)交代了。他說你提供了藥物和‘技術(shù)指導’，幫助沈志強控制沈國棟。”秦風虛張聲勢，“你現(xiàn)在交代，算自首。等我們查出來，你就是共犯。”

李文博的額頭滲出細汗：“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和沈志強只是醫(yī)患關(guān)系，他付錢，我提供服務(wù)，僅此而已。”

“什么服務(wù)？催眠？藥物控制？還是筆跡模仿？”

“都沒有！我只是給他做正規(guī)的心理咨詢！”

“那這些藥怎么解釋？”秦風拿起藥物清單，“****，勞拉西泮，都是強效鎮(zhèn)靜劑。沈志強需要這么多鎮(zhèn)靜劑嗎？”

“他有嚴重失眠……”

“我們查了他的醫(yī)保記錄，他從未開過這些藥。”秦風打斷他，“這些藥是你用自己的名義開的，對吧？然后高價賣給沈志強，用于非法用途。”

李文博的臉色終于變了：“我沒有……”

“沈志強給了你多少錢？五十萬？一百萬？”秦風步步緊逼，“徐文東說，你收了二百萬，負責讓沈國棟‘配合’簽字。”

“他胡說！我只收了八十萬！”李文博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說漏嘴，臉色煞白。

審訊室一片寂靜。

“八十萬，讓你做什么？”秦風緩緩問。

李文博癱坐在椅子上，許久，才啞聲說：“模仿沈國棟的筆跡……還有，配置一種藥物，讓他意識模糊但能簽字……”

“藥呢？”

“在……在我診所的保險柜里。”

“密碼。”

“我女兒的生日，950612。”

秦風示意小王去取藥，然后繼續(xù)問：“沈志強還讓你做什么？”

“沒了，就這些。他說事成之后再給我一百萬，讓我出國。”李文貢低聲說，“我沒想過會鬧這么大，我以為只是商業(yè)糾紛……”

“綁架、殺人未遂，在你眼里只是商業(yè)糾紛？”秦風冷冷道，“沈國棟如果死了，你就是幫兇。”

李文博低頭不語。

晚上七點，所有證據(jù)匯總。沈志強、徐文東、李文博，三人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犯罪鏈條：沈志強策劃并提供資金，徐文東負責實施綁架和暴力威脅，李文博提供技術(shù)支援。

但秦風總覺得，還少了什么。

沈志強雖然覬覦公司股權(quán)，但他真的敢殺人嗎？偽造遺囑，安排假護照，這已經(jīng)是深思熟慮的長期計劃。以沈志強的性格和閱歷，能做到這么周密嗎？

背后可能還有人指點。

“查沈志強最近半年的通話記錄，特別是和海外的聯(lián)系。”秦風下達指令，“還有，徐文東那筆流向東南亞的錢，到底給了誰。”

深夜，秦風還在辦公室看卷宗。林瑤敲門進來，手里提著兩個飯盒。

“就知道你沒吃飯。”她把飯盒放在桌上，“紅燒肉蓋飯，你喜歡的。”

“謝謝。”秦風確實餓了，接過飯盒大口吃起來。

“案子有突破了？”林瑤坐在對面。

“嗯，三個主要嫌疑人都落網(wǎng)了，證據(jù)鏈也基本完整。”秦風咽下飯菜，“但總覺得太順利了。”

“順利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不符合常理。”秦風放下筷子，“沈志強不是傻子，他知道綁架董事長是多大的罪，一旦敗露就是死路。但他還是做了，而且做得很倉促，留下很多破綻。這不像他的風格。”

“也許他以為能成功。”

“也許。”秦風皺眉，“但我更懷疑，他背后有人慫恿，或者……脅迫。”

林瑤若有所思：“那個海外賬戶？”

“對。徐文東交代，沈志強除了給他五百萬，還額外給了兩百萬，讓他通過地下錢莊轉(zhuǎn)給一個海外賬戶。徐文東不知道賬戶主人是誰，只說是‘老板的老板’。”

“沈志強上面還有人？”

“可能。”秦風揉了揉太陽穴，“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比沈志強更危險。他躲在暗處，利用沈志強的貪婪實施計劃，失敗了也是沈志強背鍋。”

“那怎么辦？”

“撬開沈志強的嘴。”秦風眼神堅定，“他怕死，更怕生不如死。如果他知道自己成了棄子，也許會說實話。”

正說著，小王沖進辦公室，氣喘吁吁：“秦隊，沈志強要見你！他說有重要情況交代！”

秦風和林瑤對視一眼，放下飯盒。

“看來，他撐不住了。”

審訊室里，沈志強臉色灰敗，眼窩深陷。與之前的傲慢判若兩人。

“我說，我都說。”他聲音嘶啞，“但你們要保證，不判我死刑。”

“那要看你的表現(xiàn)。”秦風坐下。

“是……是有人指使我做的。”沈志強顫抖著說，“他說只要沈國棟死了，公司就是我的，他會幫我擺平一切。”

“誰？”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叫他‘先生’。我們是在網(wǎng)上認識的，一個加密聊天軟件。”沈志強苦笑，“他給我出謀劃策，教我怎么做，甚至連徐文東都是他介紹的。”

“怎么聯(lián)系他？”

“軟件是單次性的，每次登錄地址都變。錢也是他讓我轉(zhuǎn)的，說那是‘活動經(jīng)費’。”

“那兩百萬轉(zhuǎn)到東南亞，是給他的？”

“是。他說需要打點關(guān)系，確保我成功后能順利接手公司。”沈志強抱住頭，“我鬼迷心竅，信了他……”

秦風心中警鈴大作。一個神秘的“先生”，躲在網(wǎng)絡(luò)背后，操縱一切。沈志強、徐文東、李文博，都只是他的棋子。

而這個人，現(xiàn)在可能還在暗處，注視著一切。

【叮！案件偵破取得重大突破，積分獎勵：300點】

【當前積分：2590點】

【任務(wù)進度更新：發(fā)現(xiàn)幕后主謀線索】

【新線索：神秘‘先生’，加密聊天軟件，東南亞賬戶】

系統(tǒng)提示證實了秦風的猜想。這個案子，遠未結(jié)束。

走出審訊室，秦風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

沈志強落網(wǎng)了，徐文東落網(wǎng)了，李文博落網(wǎng)了。

但那個“先生”，還在逍遙法外。

他撥通了周振國的電話：“周組，申請網(wǎng)安支援，追查一個加密聊天軟件的用戶。另外，聯(lián)系國際刑警，查那個東南亞賬戶。”

電話那頭，周振國沉默片刻：“秦風，這個案子，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我知道。”秦風說，“但再深，也要挖到底。”

掛斷電話，秦風回到辦公室。林瑤還在等他。

“怎么樣？”

“抓到大魚，但后面還有更大的。”秦風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案件關(guān)系圖，“這個‘先生’，才是真正的主謀。”

“需要我做什么？”

秦風轉(zhuǎn)頭看她：“幫我一個忙。查一下沈國棟公司近五年的所有商業(yè)對手，特別是那些結(jié)過仇的。還有，查沈志強的海外關(guān)系，任何可能聯(lián)系到‘先生’的線索。”

“好。”林瑤點頭，“那你呢？”

“我去會會沈國棟，看他到底得罪了誰，讓對方非要置他于死地。”

夜色已深，但秦風知道，今晚又是個不眠之夜。

而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先生”，此刻也許正看著這一切，嘴角帶著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