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麗雅回過神來,轉(zhuǎn)身走去院子,抱進(jìn)來一捆又一捆柴禾。
劃一根火柴,點(diǎn)著了干草葉子,把爐火燒得旺旺的。
水開了,她就倒進(jìn)空間里。
她試過,這個空間很神奇,東西放進(jìn)去是什么樣,拿出來就是什么樣。
熱水放進(jìn)去,拿出來的還是熱水。
天氣還很涼,儲點(diǎn)熱水喝,很舒服。
炕頭越來越熱,茍德鳳沖出來,大吼:
“別燒了!燙屁股了!”
白麗雅問妹妹,
“麗珍,炕梢燙屁股嗎?”
“沒有,姐,炕梢就是不冰手。”
她沖著茍德鳳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炕梢還涼呢。”
茍德鳳不耐煩地說,
“炕梢熱得慢,現(xiàn)在不燒火,炕梢一會兒也能熱起來。”
白麗雅一擺手,
“那不行,妹妹那么小,讓她涼一分鐘我也受不了。
咱們倆是姐姐,總不能自己睡熱炕,讓妹妹捂涼被窩。”
茍德鳳都無奈了,
“那還不好辦!你跟白麗珍換地方睡,你睡炕梢不就得了?”
白麗雅嘿嘿一笑,
“不嘛,人家也想睡熱炕!”
茍德鳳怒了,
“你裝什么傻?這炕不能再燒了!”
白麗雅毫不示弱,
“我就燒!我媽說了,嫌炕涼,可以自己燒。
你有意見跟我媽提去!”
茍德鳳心道,
不是說老白家大丫頭最懂事、最聽話嗎?
怎么這么難纏?
氣吼吼地回屋,把門摔得山響。
被子厚,褥子薄,她把被子墊在身下。
這樣,就不燙屁股了。
白麗雅還在燒炕。
火炕繼續(xù)升溫。
炕梢溫乎了,可炕頭墊厚被子也烙得慌。
茍德鳳趿拉著鞋,沖出來大吼:
“別燒了!
你想燙死我啊!”
白麗雅翻了個白眼,
“我就要睡熱被窩,
我就要被窩里像炕頭一樣熱。
我燒的是我家炕,
用的是我家柴禾,
你管得著嗎?”
茍德鳳一看,白麗雅不買她的帳,拿出大姐的威勢,
“你給我停下!
媽說了,我是姐姐,你得聽我的!”
白麗雅嗤笑了一下,
“誰承認(rèn)你是姐姐了?
你算哪門子姐姐?
誰家姐姐一上來就訓(xùn)人?
誰家姐姐跟十二歲的妹妹搶炕頭?”
茍德鳳一口氣差點(diǎn)沒被憋死,
“好,炕頭給你,行了吧!”
白麗雅偏不,
“你給我,我就得接著?!
炕頭我不想要了,我就要睡炕梢,我這就把炕梢也燒成炕頭。”
茍德鳳無奈,把被子疊成兩層。墊厚點(diǎn),就不那么熱了。
可慢慢的,兩層也太熱了,自己都熱出汗了。
她忍無可忍,一腳踹開門。
也不跟白麗雅費(fèi)口舌,抓起水舀子,要把爐膛里的火撲滅。
白麗雅手疾眼快,攥住她的手腕,
調(diào)動身體里的暖流,
將力量灌注在手上,輕輕一捏……
茍德鳳疼得松掉了水舀子,鬼哭狼嚎。。。
啊!……爸…!爸!
媽,管管你閨女。
趙樹芬和茍三利在生產(chǎn)隊累了一天,恨不得馬上睡死過去。
這倆丫頭不知折騰什么,一會兒吵嘴,一會兒摔門。
氣得他倆探出腦袋臭罵,
“大晚上不睡覺,你倆作什么妖?!趕緊滾進(jìn)去睡覺!”
白麗雅松開了手,茍德鳳一擰身子進(jìn)了屋。
白麗珍已經(jīng)睡熟了。
小丫頭睡眠真好,這么吵鬧,她還能睡得這樣香。
白麗雅把妹妹的被子理了理,自己躺在炕中間。
炕頭真熱,怕是炕席都燒糊了,
茍德鳳睡著睡著,不由自主往炕中間挪。
她一蹭過來,白麗雅就凝聚力量在腳上,一腳把她踹回去;
茍德鳳睡得迷迷糊糊,激靈一下,就被踹醒了。
她再睡過去。
就再被白麗雅踢回去。
說也說不聽,打又打不過,
折騰了這么久,眼看月上中天,
茍德鳳困得難受,氣得舞了嚎瘋,卷起鋪蓋,回茍家老房子了。
【懲戒值 1】
早上醒來,天光已然大亮。
折騰這一宿,趙樹芬和茍三利都睡得不怎么樣。
兩人穿戴整齊,打算吃了飯就下地干活兒。
可這堂屋還是清鍋冷灶的,根本沒人起來做飯!
趙樹芬勃然大怒,這些丫頭片子,都反了天了!
唰地拽開西屋的門。
白麗雅已經(jīng)醒了,正給妹妹編辮子。
炕頭是空的,有鍋底那么大的炕席,從淺土黃變成了深棕色。
趙樹芬眉頭緊鎖,
“你們這些死丫頭,真能作禍!
我就是削你們削得太輕了,
這要是在你姥爺跟前,驢腦袋都打出狗腦袋了!”
白麗雅沒搭理這茬,示意妹妹別動,繼續(xù)給她梳頭。
“她呢?”
趙樹芬怒道。
“誰呀?”
白麗雅明知故問。
“你姐!”
趙樹芬不耐煩了。
“我沒姐,我就是姐!”
白麗雅回懟。
“幾點(diǎn)了,還不做飯,等著老娘做好喂你呀?”
“不是你安排的嗎?今天是茍德鳳做飯。”
“那你就不能替她做一回嗎?”
“不經(jīng)過你們同意就擅自做飯,你們不會罵我不聽話嗎?”
“我同意你做飯,做吧!”
“我不同意。
今天是茍德鳳做飯,明天才輪到我。
你定的規(guī)矩,這么隨便就改了,還指望我們以后守你的規(guī)矩?”
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吵起來,白麗雅輕輕松松就把趙樹芬氣得跳腳。
趙樹芬剛想發(fā)作,院子里傳來一連串腳步聲,有人來了。
迎出去一看,
呦,是爹!
后面還跟著娘家人。
大哥趙守金推著輛平板車,車上躺著二哥趙守銀,媽、大嫂和大侄女緊隨其后。
爹咋來了?
二哥啥時候回來的?
稀客呀!
辦喜事兒那天,鬧得那樣難看,爹不是說沒我這個閨女嗎?
天天晚上睡覺前都尋思,怎么能磕頭請罪讓爹媽原諒自己。
想不到爹媽主動上門看我,真是天大地大不如父母恩大……
趙樹芬三步并作兩步迎上去,跪在趙老蒯的腳下,咣咣就磕了三個頭。
“爹呀,媽!兒不孝,你們還來看我……我……”
趙淑芬熱淚盈眶,哽咽得說不下去。
趙老蒯猛然被她絆住腳步,不耐煩地甩開手,
“得了,得了,快起來吧,
我還沒死呢。不年不節(jié)磕什么頭!”
扶著張粉香的胳膊站起身,趙樹芬擦干眼淚,招呼哥嫂侄女趕緊進(jìn)屋。
“三利,三利,當(dāng)家的,爸來了!”
茍三利正坐在炕沿上穿鞋,一聽“爸來了”,
嚇得激靈一下,
汗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