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我問第二遍!”
許長年冷聲道,右手已經反握住刀柄,準備下手了。
反正徐老黑已經死了,黃神婆跟他怎么勾搭上的?也不重要。
準備團聚去吧!
“老婆子本不想管你的事情,可你……斷了我的財路,這不能不計較吧?”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你老爹的腿也就罷了,可那馬小五你該管么,還有那徐老黑,他可是說過要養我到老!”
“全都讓你給破壞了!”
黃神婆還是明白人,許長年現在這副樣子,就是鐵了心下死手,怕也沒用了。
于是爬起來,
把心里的話全都講了。
“許長年,要是我把你打獵的路子斷了,你說你會不會報復我?”
“咱們將心比心!”
“我明白告訴你,聚義軍聽說過吧,那聚義軍的三位當家的,就是徐老黑的生死兄弟,現在就在來青山村的路上?!?/p>
“我在這附近的十里八鄉,也是有名望的,不少人都用我的草藥,逢年過節紅事白事,也得請我去做法事!”
“個個村子里的里正地主,哪個不曉滴我黃神婆,殺了我,你麻煩大的很!”
“放我一馬,我去找那聚義軍的頭說話,不讓他們找你報仇,如何?”
“你我自此恩怨兩清!”
越是死到臨頭,黃神婆反倒越是硬氣起來,都跟許長年講上道理了。
斷人財路,
猶如殺人父母!
這話一點毛病沒有,要是誰斷了許長年的財路,許長年絕對往死里報復!
這話說的很對。
而黃神婆的剩下的那些話,什么聚義軍,那就是在威脅許長年了。
這老婆子一大把年紀,真不是白活的,這一番言語,說的很有水準。
先是講道理博取同情,她報復許長年,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后擺身份她身后的關系網,她這個神婆,可不是一般的村民能比的。
要不是她這神婆的名望,徐老黑也不會照顧她,還說給她養老。
擺完關系背景后,那就是用聚義軍威脅許長年,你也快死到臨頭了。
最后一句恩怨兩清,
真是漂亮,
這老婆子的口才,許長年聽完以后,心里暗暗的佩服。
這一句一句的,說的是真好,得學!
可她唯獨忽略了一件事,
站在你面前的人,
叫許長年!
唰——
黃神婆正在瞪著許長年,等他說話呢,可等來的卻是獵刀。
刀身上的血光一閃,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從黃神婆的脖頸處劃過。
鮮血噴涌而出。
“你你你——”
黃神婆用手捂著喉嚨,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敢置信。
許長年就這么動手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我,尤其是威脅我的家人!”
這是黃神婆聽見的最后一句話。
隨著許長年的話音落下,黃神婆也倒在地上,身子一陣抽搐后沒了動靜。
黃神婆喊來的那幾個流寇,許長年在周家鎮就碰上了,估計是來不了了。
還想威脅我許長年?
癡心妄想!
就算那流寇沒有被周青解決,許長年也不會放過他,必殺之!
呼——吸——
把手搭在黃神婆的脈搏上,確定沒有了生命體征,許長年緊繃的神情這才緩和了一些,大口喘著粗氣。
前世在藍星的他,連一只流浪狗都沒有殺過。
可自從來到這個兵荒馬亂的災荒亂世,殺人,仿佛成了吃飯喝水的事情。
他竟然覺得越發熟練了,從劉二麻子到徐老黑,再到眼前的黃神婆。
稍微緩了一會兒~
等心情平復下來后,許長年趕緊重整起精神,開始結尾工作。
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這可是一條人命,要是不處理干凈,足夠把他送進斷頭臺!
其實倒也不復雜,對于許長年來說,也算是路徑依賴了。
黃神婆脖頸噴出的鮮血,在附近彌漫出一股子血腥氣味,足夠吸引附近的野狼過來。
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舔包!
“這是什么藥?”
搜身的時候,許長年在黃神婆的身上翻出一些白色的粉末,被油紙包裹著。
具體什么東西,許長年還真是分辨不出來,得回家請教一下沈有微或者老乞丐。
至于其他東西,些許散碎的銅錢,大概有個一百文左右,還有些隨身帶物件。
許長年原封沒動,都給那黃神婆留著了,包括那一百多的銅錢。
野狼吃人,可不會撿走銅錢什么的,這些細節還是要注意的。
等把現場收拾好后,許長年就推到遠處,等著附近的野狼過來。
確保無錯!
很快,就有兩只餓急了的畜生,一左一右向著黃神婆的尸體走去。
嗷嗚~
兩只野狼開始互相爭奪,撕咬,把那老婆子的尸體給撕碎了。
許長年在遠處看了一會兒,確定沒什么問題了,這才向著村里走去。
但愿不會有意外了。
可天意弄人,人越是擔心什么,那就越容易碰上什么。
剛走出去不到一里地,還沒到離開這段路的時候,迎面碰上兩個男子。
其中一名面容清秀,穿著體面的錦衫,手里還拿著一卷書。
許長年看的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也想不起是誰。
在他身后,則是像個貼身護衛一樣的家伙,手里雖然空著,但給許長年一股危險感。
這是個高手,跟那個死去的徐老黑,怕是不遑多讓。
走在這條路上,也不用多想,就是去牛家村的。
“你是什么人?”
“這么冷的天,額頭上還出汗了,不會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
那護衛擋在那公子模樣的身前,先一步開口質問許長年。
許長年心中暗罵一句:倒霉!
但既然碰見了,
那總要想辦法解決。
當即許長年眼眶一紅,眼淚唰唰唰的的就落下來了,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
“我是那邊青山村的獵戶……剛才從那山路路過的時候……碰見野狼了……”
“跟我一起黃婆婆她為了救我……獨自一個人斷后……壯士求求您去救……”
許長年那是邊說邊落淚,伴隨著眼淚下來,身子都不停的抽搐。
“青山村黃婆婆,那個神婆,為了救你獨自斷后???”
書生顯然是知道黃婆婆的,聽見許長年的哭訴后,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眼前這人哭的如此情真意切,可他嘴里說出的事情,怎么如此詭異?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那黃婆婆快六十的人了,為人陰險刻薄。
而眼前這人年輕力壯的,腰上別著獵刀,身上還背著弓箭,不應該的你斷后么?
怎么反而把一個老婆子留在后面,那黃神婆有這么舍己為人?
這詭異的情況,書生聽的是腦殼痛,一時之間有些摸不清門路。
難道現在青山村民風淳樸,已經發展到舍己為人的地步了?可前幾天才鬧出一幢人命案!
嗷嗚~
但前方那隱隱傳來的聲響,是野狼的低吼,仿佛印證了許長年的話語。
“大人……”
那護衛還想著說話。
可書生擺擺手,示意他先別說了,言語道:“老王,趕緊去救人,小心著點?!?/p>
“那您的安危?”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我一個大活人,還能忽然消失?無妨!”
那叫老王的護衛,瞪了許長年一眼后,一步并作兩步向前方沖去。
“多謝……”
許長年趕緊開口道謝,至于那個護衛去救黃神婆?
去唄!
看看哪兩只野狼,還能給你剩下多少,估計是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