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村的路上,王管家一行五個人,加上兩架驢車,正往回走呢。
可半路上,途經森林的時候,兩邊忽然傳出一陣喊殺聲。
十來個人,忽然從邊上的山林竄出來,把他們一行人給團團包圍了。
有人戴著面具,有人臉上蒙面,都把面容遮擋起來了。
為首的是個手拿雙錘的大漢,雖然面容被遮擋起來,但那滿臉的胡子,像是鐵針一樣炸起,遮都遮不住。
“霸爺是這附近的山大王,把身上的錢財,還有兩輛驢車留下。”
“留你們一條狗命!”
說完以后,也不等王管家回話,霸爺用手里的大鐵錘,猛敲了兩下。
砰砰——
王管家本就年紀大了,被這鐵錘撞擊的聲音一震,當即就一陣耳鳴,嚇得跪倒在地上。
“爺爺饒命啊~”
“霸爺,我們就是周家請的長工,身上沒有錢。”
“那個管家和賬房身上有錢!”
跟在王管家后面的四個人,那更是當場認慫,趕緊跪倒在地上。
他們給周府打工,一天才混幾個銅板,至于玩命么?
都不用那霸爺開口,那幾個家丁就把王管家以及那個賬房給賣了。
“哈哈哈~”
“趕緊把錢都交出來~”
“快點!”
“敢藏一個銅板,立馬將你們剁成肉泥,做成包子!”
眼看這幾個人慫了,霸爺跟他身后的劫匪,紛紛都笑出聲來。
要的就是這樣子,都不用動手,光是敲敲錘子就給人嚇懵了。
只要把人給嚇住,嚇得他們不敢反抗了,那還不是任人宰割?
他們最煩的,就是那種不怕死的,說什么都不聽的。
不但要動手,而且還耽誤時間。
現在多好,幾個眨眼的功夫,除開王管家以外,剩下的人全都慫了。
把錢財交出去,又把衣服給脫了,被劫匪仔仔細細地檢查。
那賬房也不例外,把身上剩下的十多兩銀子,全都給交了出來。
只有命是他自己的,只要保住命,其他的都好說。
“霸爺~”
“我們是周府的人,這都是我們府上買的東西,你行行好。”
“我們府上的員外周大富,跟縣衙的縣丞和主簿,那都是故交~”
等王管家緩過勁來,彎著身子來到霸爺面前,開口求饒。
只要把周大富的名頭搬出來,這附近明白事的,多少都得給些情面。
但他還是小看霸爺了。
啪——
面對王管家暗戳戳的威脅,霸爺抬手就是一巴掌,給王管家抽翻在地。
“威脅你霸爺?”
“爺爺我干這一行,早就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什么狗屁縣丞!”
一巴掌給王管家抽倒在地上,隨后霸爺一腳踩下去,惡狠狠的說道。
王管家眼睛里充滿血絲,可被霸爺一腳給踩住,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隨后等待他的,就是衣服被扒干凈,被人仔仔細細的搜了一遍。
等錢財搜干凈,霸爺看向那兩輛驢車,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蓮花村的東西是這么好買的?
不僅錢要留下,
東西還得還回去!
“霸爺,這幾個人怎么處理,那邊傳過話讓咱們做的干凈些~”
有個手下出來問道。
“把他們的衣服拿走,腿打斷,扔樹林里就行!”
“死活看他們自己的命。”
霸爺開口吩咐道。
這可給王管家他們嚇壞了,這么冷的天,打斷腿,脫光衣服扔外面?
還不如直接殺了來得痛快!
霸爺更是拎著錘子,來到王管家面前,準備親自動手。
“安平縣縣尉在此,哪里來的強盜,敢光天化日的攔路打劫?”
“沖啊!”
“兄弟們,剿滅強盜!”
“殺人一個強盜,縣尉大人說了,賞銀二兩銀子!”
“沖啊~”
但在霸爺動手之際,遠處卻傳來一陣喊殺聲,同時伴隨著塵土飛揚,地面上還有微微的顫動聲。
這聲勢大的驚人。
“霸爺,是朝廷的人到了,咱們怎么辦那?”
“要不跑吧?”
“咱們趕緊溜吧,這要是被朝廷的人堵住,攔路打劫可是死罪!”
“我不想死~”
“這兩車貨怎么辦,這么多的東西,值上百兩呢!”
聽著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那一個個的劫匪立馬就慫了,手里的東西都握不緊了。
“別慌,別慌!”
“這偏僻的鄉下,哪里來的官軍,肯定不是真的!”
眼看手下就要散了,霸爺趕緊舉著錘子,想要把兄弟安撫下來。
可他自己雙腿,同樣是怕的不行,就遠處那叫喊聲,少說也得幾十號人吧?
嗖——
就在一眾劫匪猶豫的時候,忽然有一只箭射來,直奔黑大爺的胸口。
那霸爺一驚,趕緊用手里的錘子去擋,把那一支箭給攔下。
可緊接著下一箭又到了。
這霸爺一身橫肉,雖說有把子蠻力,但反應速度慢呀。
能躲開第一箭,但是第二箭就不行了,直接射中他的右肩。
哐當——
那一對鐵錘掉在地上,十來斤的重量,當即砸出一個坑,霸爺則是捂著胳膊叫喊起來,趕緊往樹林里面躲。
好在沒有第三箭射過來。
可遠處那叫喊聲越來越大了,幾乎是眨眼的功夫,這就沖進樹林里。
甚至,霸爺伸頭一看,遠處已經有人影出現了。
“狗日的玩意——”
霸爺一陣膽寒,轉身就向著遠處跑去,連地上的一對鐵錘都不要了。
其余的蒙面劫匪,看見老大都跑了,這誰還敢耽擱,立刻就樹倒猢猻散。
誰跑得慢,誰就負責殿后,生怕慢一步就被官軍抓住。
“是官軍來了,得救了~”
王管家從地上爬起來,渾身上下哆哆嗦嗦,鼻涕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倒不是被打的有多重,
而是凍得!
剛才那劫匪搜身的時候,把他們的衣服扒的是一干二凈,褲衩都不剩。
這要是再晚一會兒,
凍都凍死了。
趕緊把衣服穿上,然后王管家一抬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許長年?”
“怎么是你啊?”
霸爺逃跑后,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哪里是什么官軍,而是許長年。
“不是我還能是誰,指望官軍來救你,黃花菜都涼了。”
許長年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王管家疑惑地問道:“剛才這么大的動靜,就那樣子,少說也得三五十個人啊。”
“可不么……”
許長年點點頭,看向身后那一幫子人,面紅耳赤的,剛才那賣力喊的嗓子都快啞了。
等他們緩了好一會兒,這才跟在許長年后面,來到王管家面前。
“好你個許長年……居然會用虛張聲勢,你學過兵法?”
牛宏文剛才喊的相當賣力,都缺氧了,一時半會的緩不過來。
王管家當時就愣住了,這什么情況,這七八個人,把霸爺那十來個人嚇跑了?
虛張聲勢?
這是什么招數!
“行了,別在這里廢話了,要是那幫子劫匪明白過來,我們可打不過。”
“架上驢車,趕緊走!”
許長年可不想在這里說廢話,等馬小五他們緩過勁來,便架著驢車向著樹林外面走去。
“這虛張聲勢是什么意思?”
楊大力都沒讀過書,聽見牛宏文說什么虛張聲勢,但是聽不明白啊。
只好向馬小五請教。
“就是咱們剛才那樣子,通過喊話,在地上奔跑,七八個人做出三五十人的動靜!”
“這不就把那劫匪給嚇跑了?”
馬小五試著解釋兩句,其實他也沒學過什么兵法,只能大概理解。
楊大力似懂非懂的點頭,無奈的擺擺手,他還以為有場硬仗要打呢。
但許長年硬拉住他,不讓他直接上,說什么上兵伐謀。
別跟個蠢不拉幾的傻憨憨一樣,只會沖上去跟人家拼命,人這一輩子,有幾條命可以拼啊?
能用腦子解決的問題,
就別動手。
現在看見許長年動動嘴,這就嚇跑了一伙劫匪,楊大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有時候,確實是腦子好用。
“誒?”
臨走的時候,楊大力忽然看見地上那一雙鐵錘,當即眼露精光。
撿起來擺弄一二,說沉不沉說重不重,用著還挺順手!
“大力,趕緊走了。”
許長年在前面招呼一句,至于楊大力撿的那個鐵錘,撿就撿吧。
這小子力氣大,尋常的刀劍他都用不慣,錘子正合適。
眾人一刻都不停歇,直到跑出去二里地,來到官道附近。
“感謝許公子仗義出手,老奴回去一定告訴我家少爺,重禮相謝!”
確認安全以后,王管家趕忙對著許長年躬身拜謝。
這要不是許長年他們及時到了,他們別說這兩車的貨物要丟,人也要凍死在野外。
許長年擺擺手,說道:“客氣什么,咱們都是老熟人了。”
“那個小五,趕緊的把驢車拉回咱們村里,讓大家伙裝備起來。”
話音落下以后,馬小五帶人牽著輛驢車,這就向著青山村走去。
“怎么能不謝,這番遇險……等會兒,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王管家還想跟許長年客氣一二呢,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旋即就反應過來。
許長年怎么讓人把他的兩車貨,
往青山村那邊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