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陳平安穿好衣服,走出帳篷。
派人把陳狗剩喊來,詢問昨天晚上的戰果收獲。
“平安哥,這次咱們可真是撈到大魚了!”
“昨夜一戰,共斬首兩千二百三十六人,俘虜三千兩百五十七人,各種牲畜、牛羊無數,光馬就有一千多匹!”
“右賢王部落的青壯勇士和大部分武官,都隨右賢王去前線了。”
“所抓獲的俘虜官員里,大部分都是文官,我也不懂他們北莽的官職名稱。”
“但聽木蘭兄說,里面有好幾條大魚,相當于咱們朝廷的三、四品大員呢。”
“可惜,讓他兩個王妃跑了,不然咱們兄弟,也嘗嘗他匈奴王妃的滋味兒。”
“你小子。”
陳平安哈哈一笑,接著問道:“咱們兄弟的傷亡呢?”
“咱們兄弟傷亡不多,只陣亡了三十一人,重傷十五個,其余都是輕傷。”
“把陣亡兄弟的名字都記下來,他們的尸體是沒辦法帶回去了。”
“派些兄弟,在附近找個地方,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陳平安拍了拍陳狗剩肩膀吩咐道。
“是!我親自帶人去辦這件事!”
陳狗剩表情肅然,答應一聲,馬上轉身去按照陳平安的吩咐辦事了。
陳平安則繼續朝前走去。
此時,早飯已經做好。
除了看管俘虜的士兵外,其他人正三五成群的圍坐在一起吃著早飯。
昨夜一戰,繳獲了大量物資,兄弟們終于不用再啃干糧了。
早飯直接就干烤羊!
陳平安目光快速掃過人群,發現楊玉瑤正和郭虎、陳大雷等一群軍官坐在一起吃飯。
最近一段時間,陳平安將手下士兵的日常訓練,全權都交給了楊玉瑤負責,令楊玉瑤積累了較高的威望。
再加上楊玉瑤本身擁有的高強武藝,儼然成為了這支隊伍的二把手。
哪怕是與她軍職相等的郭虎等人,對她也都尊敬有加。
陳平安直接走過去,一屁股在楊玉瑤身邊坐下,對正在給眾人分肉的陳大雷道:
“大雷,搞點兒吃的。”
“給百戶大人多切點兒肉,咱們百戶大人審了一晚上的俘虜,恐怕腿都站不穩了。”
楊玉瑤陰陽怪氣的酸溜溜道。
“果然,還是木蘭兄最心疼我。”
陳平安哈哈大笑,一把摟住了楊玉瑤。
楊玉瑤用力地掙扎了幾下,也無法掙脫開陳平安手臂,索性不再繼續掙扎。
陳大雷直接從烤羊身上,撕了一整條烤羊腿下來,遞給陳平安。
陳平安也確實餓了,接過羊腿,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這時,楊玉瑤提起正事:“我們接下來怎么辦?那三千多俘虜,大部分都是些老弱婦孺,怎么處理?”
陳平安稍稍沉吟片刻之后,果斷下令:
“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讓兄弟們快點兒吃飯,吃完之后盡快轉移。”
“那些俘虜,有官職的全都帶上,沒官職的直接放掉。”
“把部落里所有的馬匹都帶上,其他帶不走的物資,放一把火,全都燒掉。”
自古以來,殺降、殺俘,便被視為軍中大忌。
陳平安雖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但對一群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揮動屠刀,也有些下不去手。
而且,他們畢竟只有七百多人,俘虜的人數是他們數倍。
如果真要斬盡殺絕,激起俘虜們的反抗,搞不好會出現什么亂子,勢必會大大拖延己方的撤退時間。
萬一撤的晚了,附近其他大型部落的援兵支援過來,就得不償失了。
經過昨夜一場大勝,陳平安在眾人心中的威望,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對于他的命令,沒有人質疑。
幾人很快吃完早飯,陳平安給每個人分配了更加具體的任務,讓他們去分頭執行。
自己則是拎著一條羊腿,回到營帳,把剛剛才睡下不久的完顏紅葉拍起來。
讓她吃點兒東西,穿好衣服,準備一會兒出發轉移。
至于伊稚嬌,陳平安沒有給她吃的東西。
既然這小郡主如此驕傲,那就先讓她嘗嘗挨餓的滋味兒好了。
第一天的時候,伊稚嬌還十分傲氣。
始終都昂著高傲的頭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不就是餓肚子嗎?
我是匈奴右賢王的女兒,流淌著草原上最高貴的王族血統,豈能為區區一口飯食向乾人低頭?
大不了就直接餓死。
正好免得遭受這些低賤的乾人羞辱!
第二天的時候,伊稚嬌肚子就餓得咕咕直叫了。
完顏紅葉吃飯的時候,還故意坐在她面前,吃的津津有味,滿嘴流油。
看的伊稚嬌直咽唾沫,兩只眼睛都快要發直了。
第三天的時候,伊稚嬌餓得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她高傲的脖子再也昂不起來了。
整個人癱軟在馬背上,任由馬匹馱著前行。
當天晚上,陳平安拿了一些食物來到她面前。
看著陳平安拿來的食物,伊稚嬌兩只眼睛當場就直了,“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但卻依然嘴硬無比。
“哼!我才不會吃你這個乾狗的食物!”
陳平安也不慣她毛病。
直接當著伊稚嬌的面,把那些食物扔在地上,用腳用力碾進泥土里面。
第四天晚上,伊稚嬌已經餓得連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小錦衣玉食的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原來饑餓的滋味竟如此難捱。
現在的她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嘴硬什么?
為什么沒有吃陳平安拿來的那些食物?
他還會再拿食物來給自己嗎?
第五天晚上,已經餓昏過去的伊稚嬌,突然聞見一陣肉香。
一睜開眼,就看見一條熱氣騰騰,香噴噴的烤羊腿出現在自己面前。
兩只美眸頓時亮起。
二話不說,張嘴就朝羊腿啃去。
但是一口啃了個空,沒有成功啃到羊腿。
睜開雙眼,就看見陳平安蹲在身前,手里拿著那條羊腿,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想吃嗎?”
“說平安哥哥,我認錯了,我想吃羊腿了。”
“這條羊腿就給你吃。”
“什么?”
伊稚嬌臉色一變,兩條纖眉緊緊蹙起,臉上滿是抗拒之意。
自己堂堂匈奴郡主,怎么可以如此低聲下氣,向一個大乾人卑微求饒?!
但看見陳平安起身要走,她頓時急了。
“平……平安哥哥。”
細如蚊吶的微弱聲音,從這位驕傲郡主的唇齒間輕輕傳出。
陳平安嘴角微掀,露出一抹戲謔笑意。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