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估計華家人要來鬧事,黎軍通知了自己三爸,又讓他給派出所打了電話。
要不是公安進門時,他正騎在馬權利身上爆錘,他也躺地上裝死了。
華家所有人都蒙了,黎家人演得太過了,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打算訛人了。
黎強腦瓜子太有說服力了,滋滋往外冒血,黎父黎母在公安進門的時候,還躺在地上呢,不用說都是受害者。
最后,雙方被帶去派出所錄口供,黎父黎母和黎強則被送往醫院就醫。
華家人找到人家家里鬧事,屬于入侵住宅行為,加上黎忠孝的一點小動作,華家人被定性為聚眾尋釁滋事罪。
而且他們踹壞吃飯的桌子腿,打翻四個菜,勉強算是毀壞財物,又致人輕傷害,數罪并罰之下,妥妥夠判刑的了。
尤其是馬氏兄弟,都要嚇尿了,這事本來就跟他們無關,還打傷了人,是重點處罰的對象。
“二姑,你救救我們,可不能讓我們蹲大獄啊!”
看守所里,馬權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馬翠花救他。
華家人對這個也不懂,只能求助地看向公安。
“其他人的事都不大,只要黎家人不追究,你們也不用被拘留,但是馬權利的事有點大,涉及刑法,已經不是民事糾紛的范疇,對方要是不愿意出諒解書的話,估計還得重判。”
公安的話讓華家人都麻了。
“諒解書,咱們打傷了人家,他們能給咱出諒解書嗎?”
華老三嘀咕。
公安:“這就得看你們的誠意了,趕緊聯系你們的家人,找受害者去談談,要不然找律師也行,只要拿到諒解書,馬權利就不會被重判,也許弄個緩期執行啥的也行!”
找律師,對當時的人來說,還是個完全陌生的字眼。
馬翠花想不通,她家被退婚,在她想來是受害者,這怎么還成了需要別人諒解的一方了。
“憑什么呀,他黎家退婚才引發的糾紛,他們也打了人,憑什么就沒事,憑什么要他們諒解,我兩個兒子還一腦袋包,一臉青紫呢,我們找誰說理去,你們一定是收了他家的好處了……”
公安一看她撒潑打滾無理取鬧,直接轉身:在這撒潑,你可找錯了地方。
“等等,公安同志。”
華老三趕緊叫住公安,老婆犯糊涂,他可不能:“同志,你說的誠意,是指我們對他們家進行賠償吧?”
公安看了看華老三:“還不是太蠢,受害者的態度對馬權利量刑很重要,諒解書是法院量刑的重要依據……”
“哎呀,沒天理了,他們家退婚在前,怎么還訛上我們了。”
馬翠花聽說還要賠償,心里那道坎過不去,坐在地上繼續撒潑。
公安有些厭惡地離開,這種人就得關幾天,才能消停。
第二天下午,被無人問津的關了一天后,華家人都老實了。
他們央求公安把家里的華妮娜叫來,他們家能跟黎家說上話的,只有這個閨女了。
公安直接把他們給放了,讓自己回家商量賠償和諒解書的事。
不過馬權利依舊關著,這家伙打傷了人,是真的觸犯了法律。
黎家人在醫院處理完黎強的傷勢就回村了,黎父黎母根本啥事沒有,就是配合兒子演一下而已。
黎軍還有事,就沒回村,直接去了二食堂,今天晚上要做一桌硬菜給飲食公司的頭頭腦腦,這是昨天說好的。
等他到食堂的時候,大廳里只有兩桌散客,生意不是一般的差。
“黎師傅,你可來了,經理跟豬跑圈一樣,往后廚竄了五六趟了,說你再不來,怕趕不上晚上的飯局呢!”
一進后廚,史建軍就湊上來嘀咕。
黎軍笑著點頭:“家里出了點事,要不然早就來了。”
一邊說一邊換上工服,戴上帽子。
今天的菜是他隨意安排的,這時候食材匱乏,高檔的食材也不是沒有,但是二食堂的檔次卻不具備。
涼拌牛肉、芝麻花仁、椒麻肚絲、蓑衣萵苣、紅扒雞、干燒鯉魚、紅燒元魚、大燙干絲、芫爆散丹、金邊白菜、香椿煎蛋、熗炒豌豆苗
四涼八熱十二個簡單的家常菜,但在當時可算是真正的高檔貨、硬菜。
尤其是元魚,尋常人根本吃不起,就是一食堂這個菜也不經常備。
黎軍先把紅扒雞煮上,這道菜要經過煮、炸、蒸幾道工序,比較費時間。
根據當地人的習慣,牛肉必須是醬牛肉或者臘牛肉,但時間上來不及。黎軍打算做點不一樣的,將牛里脊肉切片腌制,然后焯水過涼,配以香菜蔥絲蒜片等小料涼拌。
宰殺元魚時,后廚的老員工都過來觀望,這種高檔食材,他們平時可沒機會染手,就是氏建軍這個爐頭也不會宰殺。
“大軍,王八血聽說大補,給咱接點唄!”
史建軍是個自來熟,又都是戰友,稱呼上直接給了黎軍一個大軍的稱呼。
黎軍點頭,后世的元魚都是人工飼養,說是大補有點勉強,現在可不一樣,純純的野生玩意。
手里這只差不多有五六斤,年份起碼五年起步,妥妥的大補之物。
將元魚翻個,等脖子伸出時一把薅住,用刀從側面環割,暗紅的血液汩汩流淌。
史建軍像是看見脫光的大美女一樣,趕緊用酒杯接住,酒杯里還有他從吧臺偷倒客人的剩酒。
放完血之后,黎軍開始處理元魚,連撕帶拍手腳麻利都拉出殘影了,看得一個個老員工都傻眼了。
“黎師傅,你能慢點整嗎,讓我們看看流程。”
“就是就是,軍哥你慢點整,讓我們也跟著學學,這玩意二食堂還沒弄過呢!”
幾個學徒祈求地看著黎軍。
“也行,順便給你們講解一下,吃王八主要是吃它的裙邊,這玩意野生的才大補……”
于是黎軍現場做起老師,給幾個學徒講解起元魚的特性來。
好為人師是通病,看這一群求知欲滿滿的同行,這情緒價值立馬就到位了。
“軍哥,王八不都是野生的嗎,聽你的口氣,這玩意還能飼養?”
黎軍想了想,養甲魚這時在南方才剛起步,北方人工飼養的幾乎沒有。
這似乎又是一條致富經,重來一次,簡直遍地黃金啊!
就喜歡看別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黎軍正打算給這群人科普一下,就聽到史建軍一聲鬼叫。
“哎呀,這不對啊,王八血泡酒,怎么這樣式的。”
然后這貨就屁顛的端著酒杯過來,湊到黎軍眼前。
“這不是很正常嘛,你鬼叫啥?”
黎軍沒好氣道。
“不應該是紅色嗎,怎么是灰不拉幾的?”
酒杯里,滴進去的甲魚血已經成了絮狀的灰色。
黎軍突然笑了:“我說老史,你電影看多了吧,甲魚血遇到酒精就是這個顏色,趕緊喝了吧,記得多喝水,這玩意火大。”
史建軍一聽火大,立馬來了興致:“哎呀,人上了年紀,鍋鍋子不熱,就是需要火大的東西補補。”
說完,捏著鼻子一口干了酒杯里的血酒。
幾個學徒都好奇地看著他,有個調皮的還盯著他的下三路打量。
“咋樣師傅,有感覺了沒?”
“滾一邊去,哪有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