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僅有三魂,對應的還有三把陽火。
分別位于雙肩和頭頂。
頭頂上的那把火是最重要的,被稱作“天燈”。
一旦天燈被拍滅,輕則霉運纏身,重則邪煞破體,當場就會一命嗚呼!
這個布陣的家伙,很陰險。
來不及多想,我馬上蹲下,一只手護著天燈,另一只手翻轉桃元,猛地朝天頂一刺。
啵一聲。
好像氣球被刺破的聲音,我聽到一聲怨毒的慘叫,抬頭,一顆血淋淋的死人頭被我刺個對穿。
它張大的嘴里噴出一股死氣,可惜死氣剛剛接觸桃元,就被上面的陽煞之力強行抹除。
埋伏得再好,也只能是做無用功。
“死!”
我握緊桃元的劍柄,手心一轉。
死人頭砰然炸裂,形成一片虛無。
周遭的空氣也變得一片清朗,剛才逃進來的無頭鬼全都消失不見。
“不對勁。”我自言自語了一聲,心里冒出一個十分古怪的念頭。
我們進入鬼樓的事,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
除了黃姐,其他都是自己人。
可黃姐帶我們來這兒是為了尋找她兒子,根本沒有出賣我們的行蹤的可能。
是誰告了密,導致對方提前有了準備?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反復閃爍,沒能得出結論,就聽到走廊盡頭處傳來另一聲大吼,“別跑!”
說話的人是T恤來,就在我對付這幾只無頭鬼時,T恤男已經鎖定了躲在幕后的人。
趕緊追出去,打算和T恤男一起對付這家伙。
可對方跑得很快,黑漆漆的走廊里只能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等我跟上去的時候,人早就沒影了。
周圍的漆黑環境讓我很不適應,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再次查看起環境。
墻壁上刻滿了大量血色紋路,是奇形怪狀的蝌蚪紋。
暗紅色的血線,密密麻麻地組合在一起,分不清具體是哪國文字。
但這些組合在一起的血色線條,卻彌漫著很強的陰法波動。
顯然,剛才那幾只無頭鬼就是受到這些符文的催動,才會瘋狂地攻擊我們。
我看了眼T恤男追上去的地方,心里有點著急。
對手早就知道我們要來,提前布置了鬼陣。
他這么無腦往前沖,很容易掉進敵人預先設置的陷阱。
我馬上尥蹶子狂奔,打算把T恤男叫回來。
可他跑太快了,當我上了三樓,地上已經徹底沒了痕跡。
“該死的……”我暗自叫罵一聲,腳邊卻踢到一塊破損的瓷磚。
我把瓷磚撿起來,對著黑漆漆的走廊丟過去。
啪!
瓷磚掉在地上,碎裂成小塊到處亂滾,沒有感應到危險的氣息流動。
我松口氣,放心大膽往前走。
可就在這時候,走廊左側一個房間內,卻有一股陰煞之力流動。
不等我看清楚,剛在樓下被我趕跑的斷頭鬼又再次出現。
它咧著個大嘴,一口咬向我的脖子。
危急關頭我把頭顱一偏,桃元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筆直地刺向對方。
想象中這一劍足夠把它劈成兩半。
可詭異的時候發生了,桃元即將劈中目標的同時,斷頭鬼卻獰笑一聲,一頭扎進墻壁消失不見。
我的木劍斬在墻壁上,傳來硬邦邦的觸感,虎口也被震得發麻。
墻體上出現了更多詭異的邪符文。
正是在這些邪符文的影響下,斷頭鬼才能做到隨時隱形。
緊了緊發麻的手腕,我緩緩后退兩步。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不得不說,我們中計了。
從進入老樓開始,我和T恤男的一切舉動都在敵人的算計之內。
對方是故意引開T恤男,好對落單的人下手。
我深吸一口氣,還真是滴水不漏啊。
現在我已經沒辦法跟上T恤男,只能嘗試往樓下走,才能擺脫陷阱。
不過,就在我轉身回頭的瞬間,墻壁上的邪符文便再度閃爍了一下。
緊接著又是好幾顆猙獰的斷頭鬼浮現。
“這是不打算讓我走了嗎?”
我把桃元舉起來,身體靠墻,謹慎地看著斷頭鬼們。
斷頭鬼們出于對桃元木劍的忌憚,也沒有馬上撲過來。
只是還做一道道惡心猙獰的死人頭,在樓梯間不斷地蠕動著,擋住了我的退路。
“想困住我,恐怕你還做不到。”
我暴怒地發出一聲厲吼,狹路相逢,不進則死,現在沒時間害怕了,直接掏出五帝錢開路,用盡全力灑出去。
斷頭鬼們集體發出了“嗚嗚”的哀嚎,被五帝錢散發的陽氣燙得上躥下跳。
我抓住機會,硬著頭皮沖下樓。
這時死寂的老樓深處也傳來一個男人陰惻惻的冷笑,“小子,跑得夠快嘛!”
我后背一僵,下意識停下腳步,利用目光反復搜索。
可惜對方藏得太好了,這里沒有光線,根本鎖定不了目標位置。
“別白費力氣了,你找不到我。”
男人乖戾一笑,他的聲音格外沙啞,夾雜著很重的口音,一聽就不是國內的。
我吸了口氣,“為什么做這種事?”
男人說,“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這叫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我抓住了談話的重點,“所以,你是收了雇主的錢,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搞事?”
“告訴你沒關系,反正你馬上就變成死人了。”
躲在暗處的男人不斷冷笑,小聲回蕩在空曠的老樓內,配合那那幾只斷頭鬼的嗚嗚聲,讓人神志不安。
我死死靠著墻,“你就這么確定,自己一定能搞定我?”
“當然!”
這家伙語氣十分自信,“別指望你的朋友會會來救你,我已經安排了其他人對付他,他回不來的。”
呵呵。
我笑了。
這家伙不僅小看了我,也小看了T恤男。
以我對T恤男的了解,這么簡單的鬼陣還不夠資格威脅到他。
于是我揚眉笑了笑,“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從一數到三,你馬上就要倒霉。”
“哦?我怎么不信。”
男人更猖狂了,發出公鴨嗓一般的獰笑。
而我則大聲吼道,“老蝙蝠,你要是還不出來,回頭一只雞都吃不到!”
現在我已經陷入了敵人的陷阱,靠自己確實很難闖出去。
可這個布置陷阱的家伙絕對想不到,在我身后不遠的地方,還有另一道猥瑣的身影正在偷窺這一切。
果然我的話音剛落,黑暗樓梯就傳來一股勁風。
一股灰煙好似龍卷一樣殺到,伴隨著老蝙蝠賤兮兮的怪笑,
“二十只雞,沒商量。”
靠,趁火打劫的老混蛋!
事到如今我沒法拒絕,咬著后槽牙說,“搞定他,給你二十只雞,還搞不定就給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