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林墨干脆利落地應了下來。
這副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讓應文深準備好的一肚子嘲諷都哽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他感覺自己卯足了勁的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了棉花上。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這個挑釁自己的小家伙好好淋一下雨。
四月份的雨還帶著一絲陰涼,如果淋四十分鐘的話,那感冒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p>
至于值日,那必不可能。
上課鈴聲開始打響。
應文深抬起手腕的電子表,按了幾下,啟動了倒計時功能。
“四十分鐘,一秒都不會少。要不你現(xiàn)在給大家表演個求雨舞?說不定老天爺開眼,下一秒就下雨了呢。”
他沒有壓低聲音,那股子囂張勁兒卻已經(jīng)讓周圍人都有些不滿了。
嘲諷可以,但也別這么過分啊。
而且林墨人緣其實也還不錯,畢竟他們都知道班費一半以上都是在林墨的努力或者幫助上弄來的。
應文深這個人多少有點毛病,上學期陳小雅說過他數(shù)學成績很差之后,他給陳小雅改了個外號。
繼而努力學習,然后從最初的倒數(shù)一直爬到了中上游的位置。
偶爾就在陳小雅的課上當刺頭。
主打一個學習混子,能學好,但也刺頭。
幾乎跟上一世沒有太多的區(qū)別。
上一世的林墨跟應文深來往也不多,或者說應文深也看不起上一世的林墨。
然而到了這一世,應文深還是不爽林墨。
跟蘇明釗這種習慣硬碰硬的刺頭不一樣,應文深主打綿里藏針。
看著林墨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應文深也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只不過時不時抬起的頭說明他自己其實也拿不準會不會下雨。
江大明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擺了擺手。
“好了!集合!林墨來整隊。”
江大明也沒說去體育館,說明其實江大明也覺得不會下雨。
只不過沒明說出來而已。
畢竟林墨是他的體育委員,而且還是第一名,他也不好下林墨的面子。
眾人紛紛過來,集合。
林墨與隊伍相對而立。
“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shù)!”
整隊其實就跟軍訓整隊差不多,流程也基本差不多。
報數(shù)是為了確認人數(shù)。
確認好人數(shù)之后,林墨才轉(zhuǎn)頭看向江大明。
“報告,人齊了。”
“好,先跑兩圈,齊步,跑!”江大明也是按照平常習慣開始讓人跑步。
就在這時候,一顆黃豆大的雨落在了江大明的臉上。
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大的雨滴。
林墨直接轉(zhuǎn)身走到舞臺邊,拿起褚苗苗拿出來的傘。
“好了,不用跑了,先躲雨吧。”
說完,林墨抬起頭看向應文深,不過他一句話都沒說。
一個人有沒有自理能力,首先得看這個人下雨的時候會不會躲。
其他人都已經(jīng)跑了,姜云露只是看了林墨一眼,幾個女孩就借著褚苗苗的傘朝著教學樓走去。
林墨就這么撐著傘,站在原地,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應文深。
此時此刻,雨下的越來越大,但應文深卻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一步都不敢動。
江大明見狀,他感覺這雨確實不算小,連連擺手說道:“好了,別淋雨了,趕緊回去吧。”
應文深聞言,心中意動,挪了一下腳。
他微微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
但林墨也在這個時候開口。
“還敢嗎?”
聞言,應文深愣了一下。
“啊?”
雨幕中,只有林墨和應文深兩人對立。
已經(jīng)跑到一樓走廊的八班全體都遠遠地看著兩人。
方俊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回事呢,我記得老墨和應文深沒啥交集吧。”
剛剛就在舞臺的人立刻將兩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方俊一聽,皺起了眉頭。
“有沒有搞錯啊,林墨的提議也沒問題啊,這不下雨了嗎?”
這個時候,褚苗苗突然開口。
“他們不信。”
姜云露看向褚苗苗手上的傘。
褚苗苗其實很少在眾人面前說話,也就在林墨這里會多話一些,可以算得上是半個悶葫蘆。
但此時此刻她卻繼續(xù)說道:“林墨剛剛在樓上就說可能要下雨了。”
她甚至直接看向回來避雨的江大明。
“他甚至跟老師說過了要下雨,只不過他們都不信,應文深還來挑釁林墨。”
這么一說,大家也就反應過來了。
姜云露很少見褚苗苗一口氣說那么多。
跟謝雨靈不一樣,謝雨靈是不愿意跟別人說那么多話。
而褚苗苗是不想說那么多話。
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屬性。
可此刻因為林墨,褚苗苗一口氣就說了很多話。
甚至毫不忌諱江大明,直接開說。
江大明聽到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哪里知道真的會下雨,上節(jié)課明明沒事的。
方俊看著雨幕外的情況,這樣子僵持下去,如果應文深淋雨生病了,那林墨也有麻煩。
對學校而言,家長可是很麻煩的存在。
所以他走到褚苗苗身旁。
“傘給我一下,我去勸兩句,應文深病了,林墨也有麻煩。”
褚苗苗愣了一下,還是把她的粉色大傘遞了過去。
方俊也沒在意,撐著傘就走了過去。
林墨當然留意到了后面的情況,但他就這么看著應文深。
應文深也是硬氣,從下雨到現(xiàn)在全身濕透了,一句話也沒說過。
意思就是他應文深不怕淋雨。
方俊走了過來。
“好了好了,別淋雨了,趕緊回去吧。”
林墨聞言,扭頭看向了方俊,聳了聳肩。
方俊大概是想到了什么,直接走到了應文深身旁,將傘架在他頭上。
隨后用很大的聲音喊道:
“好了,別淋了,不然就感冒了。”
就連后面走廊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但應文深還是一動不動。
見狀,方俊也不再勸,直接對林墨說道。
“行了,走了,去羽毛球館上體育課了。”
林墨笑著點頭。
“走吧。”
兩人就這么撐著傘走回來了。
絲毫沒有理會應文深。
見二人回來,徐盛皺著眉頭問:“這應文深怎么這么倔啊,萬一感冒了之后將這件事賴給林墨怎么辦?”
方俊冷笑一聲。
“他要是不賴,把他和林墨的賭約完全履行,我還能高看他一眼,如果賴的話......”
剩下的話,方俊也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