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里,皇帝喘著粗氣,看向辛瓏和蕭驚鶴,還有那個奶聲奶氣的小喪尸將離。明黃色龍袍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可他臉上的傲慢卻一點沒減。
“休想!”皇帝死死瞪著辛瓏,聲音沙啞又倔強,“朕絕不會寫什么退位詔書!你們能奈我何?!”
蕭驚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站在辛瓏身側,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辛瓏倒也不惱,只淡淡點頭:“既然如此,將離,你上吧。”
將離本來還抱著胳膊,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這會兒聽見吩咐,兩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立刻亮起來。他興沖沖地走到鐵籠前,小手一揮,那鎖扣“咔噠”一聲自動彈開。
皇帝見狀,不屑地哼了一聲——一個奶娃娃,他還能怕了?
“小東西,讓開!”他抬腳就要踢過去,想把這礙事的小家伙踹遠些。可下一秒,他臉色驟變——
那感覺,就像踢到了一塊千年寒鐵!骨頭都快震裂了!
“啊——!”皇帝痛呼出聲,還沒反應過來,將離已經閃電般撲上去,小手精準無比地掐住他的脖子,然后毫不猶豫張嘴就咬!
細白的牙齒嵌進皮肉里,一股冰涼刺骨的麻意順著傷口蔓延全身。皇帝瞪大雙眼,拼命掙扎,卻發現自己渾身力氣仿佛被抽空,只剩下恐懼和絕望在心底翻滾。
蕭驚鶴皺眉別開視線,不忍多看;而辛瓏則神情平靜,好像只是目睹廚房切菜一般尋常。
幾息之間,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便止住了掙扎。他原本烏黑深邃的眸子,此刻漸漸蒙上一層灰白,如同覆雪枯井,再無半分生機與威嚴。
將離松開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一臉嫌棄:“嘖,這味道,比豬肝還腥。”
旁邊的空氣安靜得落針可聞。誰能想到,一個曾經令天下顫栗的人物,會以這樣狼狽、荒謬甚至有些滑稽的方法,被徹底拉下神壇?
但戲還沒完。
辛瓏從空間袋中取出宣紙、紫毫筆和早已擬好的詔書格式,把它們遞給將離:“讓他寫。”
將離接過東西,對新晉喪尸陛下勾勾手指,“喂,該干活啦!”
喪尸化后的皇帝動作僵硬木訥,但對將離的話卻言聽計從。他機械地坐到桌前(還是剛才他們搬來的那張折疊桌),拿起毛筆,在宣紙上一筆一劃寫起字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因體疾不能理政,自今日起禪位于長公主辛氏……】
每一個字,都帶著熟悉的龍飛鳳舞,是永徽朝廷最正宗不過的御筆親書。但此時此刻,看得人只覺荒唐至極,又莫名暢快淋漓!
蕭驚鶴盯著那行字良久,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榮華富貴、權柄江山,不過轉瞬云煙罷了……
待最后一個字落定,將離啪的一聲收回毛筆,把宣紙遞給辛瓏。“搞定。”他說得輕巧,卻帶著孩子獨有的小驕傲。
辛瓏低頭仔細檢查了一遍詔書,每個字都端端正正,是她記憶中父皇慣用的字體,無懈可擊。不由滿意地點點頭,從懷里摸出早已準備好的紅色晶核,在掌心晃了晃,然后鄭重遞給將離:“說話算數,這是你的報酬。”
紅色晶核通體剔透,如血玉流光溢彩,將離兩只小手捧過來寶貝似地托住,下巴差點貼到晶核表面。一時間連呼吸都放輕了三分,小奶音歡喜得直冒泡:
“嘿嘿!臭女人,你終于舍得對我大方一回啦!”
辛瓏則無語扶額,無奈道:“怎么,說得好像我平時很小氣一樣?”
“難道不是嗎?”將離抱緊晶核,一副防賊似的不撒手,“你以前都是扣扣搜搜,現在總算良心發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