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小師叔 第76章 園主告狀

翠微苑靈植園圃那場由“拔蘿卜”和“蹭腳”引發(fā)的慘劇，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丹閣之主靈韻真人本就搖搖欲墜的神經(jīng)。

當(dāng)她眼睜睜看著自己耗費數(shù)十年心血、視若性命、寄托了丹閣未來希望的幼生“九葉蘊神芝”，被歐衛(wèi)那毫無靈力的小腳丫踩成一灘紫金混雜泥土的狼藉殘骸時，一股腥甜猛地沖上喉頭！

“噗——！”

一口殷紅的心頭血，如同凄艷的噴泉，狂飆而出！溫?zé)岬难F在晨光中彌散，濺落在她素雅的淡綠宮裝前襟上，暈開朵朵刺目的紅梅，也染紅了腳下幾片無辜的靈草嫩葉。

“師叔！” “靈韻師妹！” 驚呼聲四起！

清風(fēng)子祖師和玄誠祖師手忙腳亂地?fù)屔锨埃蛔笠挥曳鲎u搖欲墜的靈韻真人。清風(fēng)子飛快地從袖中摸出珍藏的“九轉(zhuǎn)續(xù)命丹”就往她嘴里塞，玄誠則掌心抵住她后心，精純溫和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試圖穩(wěn)住她潰散的心神。

靈韻真人臉色慘白如金紙，美眸渙散失焦，身體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軟軟地靠在兩位師兄臂彎里，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有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無聲地洶涌流淌。那眼神，空洞、絕望，如同被徹底掏空了靈魂的軀殼。丹閣的未來……她半生的心血……沒了……就這么被一只小腳丫……踩沒了……

而另一邊，剛剛被掐人中強行喚醒、目睹了自己珍視的玉髓碧羅草也慘遭“毒腳”蹂躪的枯木長老，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如同瀕死野獸般的悲鳴，雙眼一翻，身體劇烈抽搐了幾下，徹底軟倒下去，任憑兩名弟子如何呼喚、掐人中、灌參湯，都再無反應(yīng)。這位掌管戒律、信奉規(guī)矩如鐵的剛直長老，終于在幼尊接二連三的“無法無天”面前，徹底……崩潰了。道心？不存在的，只剩下一地碎得拼都拼不起來的渣。

整個翠微苑，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鬼哭狼嚎的末日氛圍之中。靈植園圃內(nèi)，那灘紫金混雜的蘊神芝殘骸觸目驚心，被蹭破大片葉子的玉髓碧羅草汁液橫流，散落的琉璃果碎片如同破碎的星辰，混合著靈韻真人的血跡、枯木長老的涎水（灌參湯時流的）以及弟子青葉絕望的淚水……構(gòu)成了一幅凄慘絕倫的畫卷。

而造成這一切混亂風(fēng)暴中心的小家伙歐衛(wèi)，此刻正被玄青抱著，泡在引來的靈泉活水形成的小小淺池里。

泉水清冽，帶著絲絲涼意。玄青寬大的墨色袍袖卷至手肘，露出一截線條冷硬、膚色如玉的小臂。他一手穩(wěn)穩(wěn)抱著歐衛(wèi)，另一只手則極其自然地撩起清澈的泉水，淋在歐衛(wèi)那只沾滿泥土和紫金粘液的小腳丫上，動作帶著一種與其身份氣質(zhì)格格不入的生疏，卻又透著難以言喻的專注。

水流沖刷著那白嫩腳丫上的污漬，露出原本粉嘟嘟的色澤。小家伙似乎被冰涼的泉水激得縮了縮腳趾頭，小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和委屈，但恐懼已經(jīng)消散了大半，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玄青伯伯幫他洗腳。

“玄青伯伯……香香蘿卜壞……黏黏的……”歐衛(wèi)癟著小嘴告狀，小手指了指園圃方向，似乎還在為那個踩扁的“蘿卜”耿耿于懷。

玄青沒有回應(yīng)，只是用指腹極其輕緩地拂過歐衛(wèi)腳背上最后一點粘膩的殘留，確保清洗干凈。那動作，與其說是在清理污漬，不如說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上的微塵。

他將洗凈的小腳丫托在掌心，寬厚的手掌傳來溫?zé)岬呐猓查g蒸干了水珠。小家伙覺得暖洋洋的很舒服，忍不住咯咯笑了兩聲，小腳丫在玄青掌心無意識地蹭了蹭。

玄青這才放下歐衛(wèi)的小腳，用靈力烘干他略濕的褲腿，抱著他重新站起。整個過程，他甚至沒有看一眼園圃外那一片哀鴻遍野的慘狀，仿佛那些吐血、暈厥、哭嚎的宗門大佬們，不過是背景里無關(guān)緊要的雜音。

他抱著歐衛(wèi)，墨袍拂過沾著露水的草葉，步履沉穩(wěn)地走向攬翠軒。留下身后靈韻真人無聲的垂淚、枯木長老人事不省的癱倒、云崖子掌教失魂落魄的茫然、以及一眾長老弟子們劫后余生般的死寂與麻木。

靈植園圃的“慘案”，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了整個逍遙宗。其震撼程度，甚至蓋過了之前的丹房爆炸和劍閣“劍氣初鳴”。畢竟，丹房炸的是器物，劍閣亂的是劍氣，而這次……毀的是丹閣閣主的命根子！是宗門未來的底蘊！是被一只小腳丫踩扁的！

逍遙宗高層集體失語。連素來以博聞強識、擅長分析總結(jié)的清風(fēng)子祖師，面對那灘被踩扁的紫金殘骸和被蹂躪的碧羅草，也只剩下長久的沉默和一聲聲沉重的嘆息。靈韻師妹閉關(guān)了，枯木師弟徹底“隨他”了，玉衡師弟還在劍閣生死勿擾……宗門核心決策層，幾乎癱瘓。

就在這愁云慘淡、人心惶惶的時刻，一個更加雪上加霜、如同火上澆油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地砸在了本就搖搖欲墜的逍遙宗頭上！

三日后，清晨。

逍遙宗主峰，三清殿。

殿內(nèi)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死寂。掌教云崖子真人強撐著精神，處理著堆積如山的宗門事務(wù)玉簡。只是他目光時常失焦，手中的朱砂筆懸在半空，久久無法落下。下方侍立的執(zhí)事弟子們個個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生怕驚擾了掌教那脆弱的神經(jīng)。

突然！

殿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充滿了無盡悲憤與怒火的咆哮聲，由遠及近，如同滾雷般炸響在殿前廣場！

“云崖子！你給我滾出來！！”

“逍遙宗欺人太甚！縱徒行兇！毀我根基！斷我道途！今日不給老夫一個交代，老夫便拆了你這三清殿！告上九天仙盟！請諸天同道評評理——！！！”

這咆哮聲如同九天驚雷，裹挾著磅礴的元嬰后期威壓和滔天的怨氣怒火，瞬間沖垮了三清殿外布下的隔音禁制，清晰地傳入了殿內(nèi)每一個人的耳中！

轟——！

整個三清殿瞬間炸了鍋！

“誰？！”

“好大的膽子！敢在掌教大殿前咆哮？！”

“元嬰后期？這聲音……是……是黃石公前輩？！”

執(zhí)事弟子們又驚又怒，紛紛按住了腰間法器。云崖子掌教更是猛地從玉座上彈了起來，手中的朱砂筆“啪嗒”一聲掉在玉簡上，染紅了大片字跡！他臉色劇變，失聲驚呼：“黃石公？！他怎么來了？！”

黃石公！逍遙宗轄域內(nèi)赫赫有名的散修大能！雖未加入宗門，但修為高深，尤其精擅靈植培育之道，一手建立的“百草秘境”在周邊數(shù)州都享有盛名，培育出的珍稀靈植是各大宗門競相求購的至寶！其地位超然，連逍遙宗也要禮讓三分！此人脾氣火爆，極為護短，視其培育的靈植如性命！他此刻如此暴怒地打上門來……

一個極其不祥的預(yù)感瞬間攫住了云崖子的心臟！

他顧不得儀態(tài)，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流光沖出三清殿！

殿外廣場上，景象更加震撼！

只見一位身著土黃色麻布短褂、身形矮壯、須發(fā)皆白、卻滿面紅光的老者，正須發(fā)戟張、怒目圓睜地站在廣場中央！他周身散發(fā)著狂暴的元嬰后期威壓，如同即將爆發(fā)的火山，腳下的漢白玉地磚寸寸龜裂！正是“百草秘境”之主，黃石公！

而他身后，跟著十幾名同樣面帶悲憤、抬著巨大擔(dān)架的百草秘境弟子！

那擔(dān)架之上，并非傷患，而是……靈植！或者說，是靈植的……殘骸！

最顯眼的，是一截足有水桶粗細(xì)、通體焦黑、布滿皸裂痕跡、如同被天雷反復(fù)轟擊了千百次的巨大藤蔓主干！主干上還殘留著幾片枯黃卷曲、毫無生機的葉子，散發(fā)著濃郁的焦糊味和一股令人心悸的狂暴雷霆氣息——正是黃石公的命根子，耗費千年心血培育、幾乎化妖的“紫電龍血藤”！此刻，生機盡滅！

旁邊，是一堆閃爍著黯淡五彩光華、卻如同被頑童撕碎揉爛的琉璃碎片——那是黃石公從上古遺跡中尋得、精心培育的“七彩琉璃玉樹”幼苗！如今碎成了渣！

還有一株通體如同紫金澆鑄、葉片卻布滿恐怖孔洞、如同被萬蟲啃噬的奇異小樹苗——那是傳說中的“太乙庚金木”！此刻奄奄一息！

更有一株葉片如同燃燒的火焰、卻整體蔫黃倒伏、根部被啃得坑坑洼洼的赤紅小草——那是“離火焚心草”的母株！價值連城！

……林林總總，七八種在修真界都堪稱絕世奇珍、足以讓化神修士眼紅的頂級靈植，此刻如同破爛般堆在擔(dān)架上，生機微弱，慘不忍睹！每一株的損失，都足以讓黃石公這樣的大能心頭滴血！

“云崖子！！”黃石公看到?jīng)_出來的云崖子，怒火更是直沖九霄，一步踏前，腳下的地磚轟然碎裂！他指著擔(dān)架上那些慘不忍睹的靈植殘骸，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嘶啞顫抖，“看看！你給老夫好好看看！這就是你逍遙宗教出來的好弟子！！”

“三日前！老夫那不成器的徒孫奉老夫之命，送一批新培育的‘凝露草’去你宗丹閣交割！途徑你逍遙宗后山禁地邊緣！”

“結(jié)果呢？！結(jié)果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穿著你逍遙宗道袍的小兔崽子！追著一只破蝴蝶撞進了老夫秘境的防護陣法！”

“那小兔崽子！他……他……” 黃石公說到這里，氣得渾身發(fā)抖，幾乎要背過氣去，緩了好幾息才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出來，“他拿老夫的紫電龍血藤當(dāng)滑梯！在上面又爬又滾！引動了藤內(nèi)蘊積的雷霆之力！毀了老夫千年心血！”

“他摘老夫的七彩琉璃玉果當(dāng)彈珠！打碎了琉璃玉樹！”

“他拔老夫的太乙庚金木當(dāng)柴火棍！捅翻了離火焚心草的母株！還……還啃了一口庚金木的根！呸！那牙口……那牙口是屬饕餮的嗎？！”

“老夫……老夫……” 黃石公老眼赤紅，指著擔(dān)架上的一片狼藉，聲音帶著哭腔，“老夫的命根子啊！全毀了！全毀在那個小兔崽子手里了！云崖子！今日你不交出那個小兔崽子，不給老夫一個滿意的交代！老夫……老夫就跟你逍遙宗拼了這條老命！！”

黃石公的咆哮如同泣血控訴，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淚，在廣場上空回蕩！聞訊趕來的清風(fēng)子祖師、玄誠祖師、紫霄真人等逍遙宗高層，看著擔(dān)架上那些慘不忍睹的頂級靈植殘骸，聽著黃石公字字泣血的控訴，再聯(lián)想到三日前翠微苑那灘被踩扁的蘊神芝……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精彩！青紅交加，如同打翻了染缸！

云崖子掌教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眼前陣陣發(fā)黑！后山禁地邊緣……追蝴蝶……穿逍遙宗道袍的小兔崽子……除了那位小祖宗，還能有誰？！他竟然……竟然跑出了翠微苑？！還闖進了黃石公的百草秘境？！把人家視若性命的頂級靈植當(dāng)滑梯、當(dāng)彈珠、當(dāng)柴火棍、當(dāng)……零食啃了？！

完了！全完了！這簍子捅破天了！

“黃……黃石公前輩……”云崖子聲音干澀無比，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安撫，“此事……此事定有誤會！您息怒！息怒！請入殿詳談，晚輩定當(dāng)……”

“誤會？！入殿詳談？！”黃石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徹底炸了毛！他猛地一揮手，狂暴的靈力將云崖子后面的話硬生生堵了回去，“詳談個屁！證據(jù)確鑿！人贓并獲！老夫的徒孫親眼所見！就是你們逍遙宗的小兔崽子！穿青色小號道袍！懷里還抱著個破草編的狗！云崖子！你別想抵賴！今日不交人！老夫就……”

就在黃石公須發(fā)戟張，周身靈力狂暴涌動，眼看就要不顧一切在三清殿前動手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天地初開的、深沉如淵海、磅礴似星河的恐怖威壓，毫無征兆地降臨！

如同無形的太古神山轟然壓下！

轟——！

黃石公那狂暴的元嬰后期威壓，如同狂風(fēng)中的燭火，瞬間被碾滅！他周身鼓蕩的靈力瞬間凝固，如同被凍結(jié)在琥珀中的飛蟲！魁梧的身軀猛地一僵，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所有咆哮和怒火都被硬生生堵在了胸腔！他臉上的暴怒瞬間凝固，轉(zhuǎn)為一種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的恐懼！豆大的汗珠瞬間布滿額頭！

整個三清殿廣場，所有喧囂、所有怒罵、所有靈力波動，在這股威壓降臨的瞬間，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死寂！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徹底的死寂！

清風(fēng)子、玄誠、紫霄等逍遙宗高層，以及黃石公帶來的百草秘境弟子，如同被施了定身術(shù)，僵在原地，連眼珠都無法轉(zhuǎn)動，只剩下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只見一道墨色的身影，如同劈開凝固時空的孤峰，不知何時已出現(xiàn)在廣場邊緣。玄青依舊抱著歐衛(wèi)，步履沉穩(wěn)地踏著龜裂的漢白玉地磚，一步步走來。他懷里的歐衛(wèi)，小臉上還帶著點好奇，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看著廣場上那些僵立不動的人和擔(dān)架上奇形怪狀的“爛木頭”。

玄青走到那堆滿頂級靈植殘骸的巨大擔(dān)架前，腳步微頓。他深邃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擔(dān)架上那截焦黑的紫電龍血藤主干、那堆五彩琉璃碎片、那株孔洞遍布的太乙庚金木、那蔫黃的離火焚心草……

他的目光最終落回懷里正指著擔(dān)架上一顆滾落下來的、焦黑如同炭球的“果子”（紫電龍血藤被雷霆之力轟擊后凝結(jié)的殘骸），好奇發(fā)問的歐衛(wèi)身上。

小家伙指著那顆黑炭球，脆生生地問：“玄青伯伯，那個黑球球……能吃嗎？”

玄青那萬年冰封的俊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他并未回答歐衛(wèi)的問題，只是微微抬眸，深邃的目光平靜地落在如同被凍結(jié)在驚駭與恐懼中的黃石公身上。

低沉平緩的聲音響起，如同古潭投石，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廣場上空：

“靈氣太飽，易遭雷殛。此藤，命數(shù)如此。”

轟——！！！

玄青的話如同五道九天劫雷，狠狠劈在黃石公和所有逍遙宗高層的心坎上！

靈氣太飽？易遭雷殛？命數(shù)如此？！

這……這算什么解釋？！這簡直是……是**裸的偏袒！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最高境界！

黃石公只覺得一股逆血直沖腦門，眼前金星亂冒，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差點當(dāng)場背過氣去！他千年心血毀于一旦，兇手就在眼前，結(jié)果人家家長輕飄飄一句“靈氣太飽、命數(shù)如此”就想打發(fā)他？！

云崖子掌教等人更是眼前陣陣發(fā)黑！前輩……您這護短……護得也太不講道理了吧？！這理由……簡直比幼尊闖禍的方式還要離譜！

然而，不等黃石公再次爆發(fā)，也不等云崖子等人從這神解釋的震撼中回過神——

玄青抱著歐衛(wèi)，目光平靜地掃過擔(dān)架上其他幾樣慘不忍睹的靈植殘骸，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平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天道宣判般的意味：

“琉璃易碎，庚金難啃，離火焚心……皆非良物。毀之，亦為汝等省卻禍端。”

噗——！！！

這一次，黃石公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如同噴泉般狂飆而出！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被身后同樣嚇得魂飛魄散的弟子們手忙腳亂地接住。

琉璃易碎？省得他以后摔碎心疼？庚金難啃？省得別人啃崩了牙？離火焚心？省得燒到別人？！

這……這他媽是什么強盜邏輯？！！

逍遙宗眾高層集體石化！清風(fēng)子祖師睿智的老臉上表情一片空白，玄誠祖師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紫霄真人鋼針般的虬髯根根倒豎，嘴巴張得能塞進他自己的拳頭！

玄青對黃石公的吐血視若無睹，對逍遙宗眾高層的呆滯也毫不在意。他最后看了一眼擔(dān)架上那些“省卻禍端”的靈植殘骸，抱著還在好奇打量黑炭球的歐衛(wèi)，轉(zhuǎn)身，墨袍微揚，步履沉穩(wěn)地踏空而去，消失在通往翠微苑的云路之中。

留下三清殿廣場上，一片死寂的崩潰和無聲的哀嚎。

黃石公躺在弟子懷里，老眼翻白，氣息奄奄，口中兀自喃喃：“靈氣太飽……命數(shù)……省卻禍端……強盜……強盜啊……”

云崖子掌教看著黃石公的慘狀，再看看擔(dān)架上那堆“省卻禍端”的絕世奇珍殘骸，只覺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荒謬感將他徹底淹沒。他仰頭望天，喉頭滾動了好幾下，最終只從牙縫里擠出一聲悲憤欲絕、卻又無可奈何的長嘆：

“唉…………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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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