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兒在經過一天的歇息后,已經開始活蹦亂跳,去各大集市上瞎逛,到了正午時分,隨便找了個攤位:“老伯,給我來碗餛飩,多放點蔥花。”
“哎,好嘞,姑娘你稍等。”
老伯說完,就和老伴兒開始快速包餛飩,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就端了上來,謝酒兒嘗了一口,眼睛都亮了:“這餛飩怎么這么好吃,一點都不膩,還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老伯聽了,笑得和藹:“那當然了,我們老庾家的餛飩可是祖傳的秘方。”
謝酒兒看了眼周圍幾個桌子上,人快坐滿了:“怪不得生意這么好,真好吃。”
“好吃以后就常來。”
老伯笑呵呵的說完,又到灶前忙去了,蕭瑾玉漫無目的的轉了大半個時辰,轉的口干舌燥的,突然鼻尖嗅到一抹清香:“這誰家的飯菜,這么香。”
馮良使勁嗅了嗅:“爺,好像是那邊的餛飩攤子。”
“正好餓了,走,咱們今天就吃餛飩。”說著,就轉身往餛飩攤子走來。
馮良見狀,趕忙攔在前面:“爺,這外面攤子上的吃食它不衛生,您怎么能吃這個呢,要不,我們在往前走走,云記酒樓的飯菜在京城是一絕,保準您愛吃。”
蕭瑾玉瞪了他一眼:“百姓能吃,咱們就吃不得了,以前打仗時,生的臟的什么沒吃過。”
說完,繼續往餛飩攤子走去,馮良忍不住給自己扇了一個嘴巴子,明明知道話少保命,關鍵時刻,非要廢話,這下好了,挨罵了吧!
兩人來時,其他桌子基本上坐滿了,只有一張桌前坐著一個姑娘,蕭瑾玉怔愣片刻:“姑娘,再沒座位了,我們可以拼桌嗎?”
謝酒兒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抬頭,驚得眼睛都瞪圓了,夾到筷子上當餛飩掙扎了片刻,吧唧一下又掉回了碗里:“你,是你。”
蕭瑾玉看著面前皮膚白皙,氣質清雅的女子,只覺得莫名的熟悉:“姑娘怎么看著這么面熟,我們是不是哪里見過?”
謝酒兒氣不打一處來,還看著熟悉,感情是腿好了眼又瘸了唄,看著蕭瑾玉那迷茫的樣子,謝酒兒沒好氣道:“沒見過,像你這樣眼盲心瞎的人,可能看誰都面熟。”
好端端的被人嗆了一句,蕭瑾玉只覺得有點尷尬,馮良又開始多嘴,他覺得皇上被人冒犯了,他再不多嘴,以后可能就沒嘴了:“你這姑娘,真是沒教養,我們爺好好跟你說話,你什么態度?”
“我說錯了嗎?有時間帶你們爺好好治治眼睛。”
謝酒兒咬牙切齒的回了句,讓馮良一時有點摸不準,幾個月沒出宮,現在民風都這么彪悍了嗎?一個姑娘家家的,長得倒是挺漂亮,說話這么不客氣。
謝酒兒往蕭瑾玉面前湊了湊:“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蕭瑾玉面色怪異,艱難的開口:“你……謝酒兒?”
謝酒兒遞給他一個不然呢的眼神,蕭瑾玉先是一陣欣喜,沒想到在京城見到了她,接著嘴角抽了一下,今天這頓罵他挨得好冤枉,抬頭望去,面前的姑娘衣著漂亮得體,烏黑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上面帶著最簡單不過的頭飾,卻顯得整個人清雅不可褻瀆。
白皙的皮膚不再是以前干癟的模樣,略帶些嬰兒肥,眼睛亮亮的,顧盼生輝,哪里還有半點以前豆芽菜的樣子,他能認出來才怪呢。
“你怎么來京城了,也不說一聲。”
“想看看能不能在京城做點生意,過段時間就走了。”謝酒兒一口氣說出自己的來意,見蕭瑾玉盯著自己,面色古怪,欲言又止:“你怎么了,有話就說,怎么到京城還轉性呢?”
蕭瑾玉一曬:“沒什么,看來我走之后你們日子過的不錯,你起色好了很多,與之前判若兩人,我都沒認出來。”
謝酒兒點點頭:“是能吃飽飯了,還送無恙去讀了書,挺好的。”
說到讀書,蕭瑾玉心下一動:“無恙學習怎么樣?他有沒有說過書院的事情?”
謝酒兒不明所以:“挺好的啊,不過他們中間大多數人跟無恙一樣,沒有任何基礎,學習進度緩慢,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等以后讀書的人多了,落榜沒有入仕的考生自然會想別的出路謀生,回老家辦個私塾就挺不錯,到那個時候,去州上書院讀書的孩子早就認識了所有的字,也有了一定的學習基礎,屆時,便沒有現在這般艱難了。”
蕭瑾玉眼前一亮,對啊,困難只是暫時的,等著一批學子學出來民間百姓的學習會有很大的改變,說起來,這個讀書的事情他當時還是聽了謝酒兒的意見才辦的,果然,出了問題,她能一針見血的解決。
朝臣們對民間的學習不屑一顧,他急于求成,想為朝堂注入新鮮的血液,而謝酒兒,是大順萬千百姓中的一員,她看到的和他們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說的對,我就很好奇,你怎么那么多想法?你知不知道你的有些想法是官員都比不上的。“
蕭瑾玉第一次當面說出對謝酒兒的好奇,謝酒兒全當是夸獎了:“還能為什么?因為我聰明唄。”
吃完飯,蕭瑾玉在,謝酒兒就沒想過付錢,蕭瑾玉:“走吧,我們再逛一逛?”
謝酒兒點點頭:“我今天的任務就是瞎溜達。”
兩人說完,跟沒事人一樣起身走了,留下馮良,撲騰了半天,然后不得不承認他們出門沒帶銀子的事實。
老伯伸出手,等著他掏銀子,看這架勢,有點急眼了,馮良面對老板的怒氣,帶著哭腔:“爺,我忘了沒帶銀子。”
蕭瑾玉腳步一頓,后背幾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這個死太監,出門不帶銀子,還這么大聲。
隨著馮良話落,周邊的人都看著蕭瑾玉指指點點:“不帶銀子還吃飯,還跟人家姑娘搭訕,吃完跟沒事人一樣將仆人往后面一撂,就準備開溜,真是的,看他衣著打扮應該也不缺錢啊。”
“都有仆人能缺銀子嗎?這也不奇怪,現在的年輕人,打扮的人模狗樣的,不干人事的多了去了,你看他家仆人嚇成那個樣子,一看就平時沒少受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