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兒看蕭瑾玉抿著唇,一言不發的樣子,忍不住大笑出聲:“老伯,飯錢我出?!?/p>
說著,就從荷包里掏出幾個銅板輕輕的遞給老伯。
馮良自知做錯了事情,整個人蔫蔫的,跟在身后,一點聲音都沒有,這下他完美隱身,變成空氣了。
兩人剛出了巷子,就碰到巡邏的禁軍,禁軍首領看到蕭瑾玉,頓時嚴肅起來,那不是當今圣上嗎?
按理來說,他這個級別是沒有資格面見天子的,但他在廢太子大婚那日,負責巡邏,可是親眼見證了蕭瑾玉斬殺手足的血腥場面。
禁軍首領不敢裝聾作啞,哆哆嗦嗦的走到蕭瑾玉跟前:“左羽林衛張千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閉嘴,起來?!?/p>
蕭瑾玉氣不打一處來,當機立斷,打斷他還沒說完的話,沒眼力見的東西,大街上這么多人,沒看到他是微服私訪嗎?瞎嚷嚷什么?
為首的禁軍以為自己做錯事情了,一臉茫然,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就這么弓著腰愣在了當場。
“陛下恕罪!”
“滾。”
“是?!?/p>
蕭瑾玉說完,直接轉身走人,馮良一巴掌拍在禁軍的腦門子上:“沒看到陛下微服私訪嗎?你吼什么,看把你給能得?!?/p>
為首的禁軍被馮良這么一提點,可算是回過神來了,當即額頭上冷汗就涔涔的往下掉,完了,闖禍了,趕緊請假回家交待后事去。
剛吃了這么一個驚天大瓜,謝酒兒跟沒事人一樣,蕭瑾玉神色復雜:“你就一點都不吃驚?”
謝酒兒搖搖頭,反應要多平常就有多平常,蕭瑾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謝酒兒:“我救你的時候就知道啊!”
就這么從承認了,一點都不遮掩一下的嗎?蕭瑾玉有一種被人潑了冷水的錯覺,被這么直白的一說,他反倒不知怎么開口了。
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是嘴張的跟鴿子蛋一樣大,久久不能回神,反應過來后誠惶誠恐的跪下來行大禮嗎?怪不得每次寫信都能提到對他有用的東西。
她怎么能這樣,聽到別人說自己是皇帝,反應平常的就好像說我們吃串冰糖葫蘆一樣。
掙扎了片刻,蕭瑾玉開始認命了:“所以你當時是因為我的身份才救我的嗎?”
謝酒兒一本正經:“不是啊,當時我們都快餓死了,我看到一個男子重傷暈倒,壓根就沒想著惹麻煩,但我看到了你手里緊攥著的玉佩?!?/p>
蕭瑾玉咬牙切齒:“所以你是為了那塊玉佩才救的我?”
謝酒兒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生氣,她又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還救了他一命,茫然的點點頭:“對?。 ?/p>
“那你直接拿走玉佩就好了,為什么要拖著我回家呢?”
蕭瑾玉不死心,試圖從謝酒兒的話里找出破綻。
謝酒兒苦惱的皺著眉頭:“我又不傻,我當時就是想直接拿走玉佩,可你捏的太近了,我沒拿出來,看見你還有一口氣就將你帶回家了?!?/p>
“那也不對啊,我走的時候你完全可以向我索要玉佩,為什么不說呢?”
蕭瑾玉氣惱過后,越聽越迷糊,這妮子到底想干嘛!
“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夢里見過你的玉佩,將你扛回家,仔細觀察之后,沒發現玉佩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就暫時沒跟你要?!?/p>
“暫時?所以你還是想要我的玉佩?”蕭瑾玉不可置信,不就一個玉佩能有什么秘密。
謝酒兒嘆了口氣:“那我總要搞清楚我為什么會夢見你的玉佩吧!你是天皇貴胄,我是鄉野村姑,我就不明白,你的玉佩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夢里?!?/p>
謝酒兒其實想說,這塊玉佩為什么可以讓她穿越,但這個事她跟蕭瑾玉解釋不清楚,說成夢境,反而更符合古人的思想。
說到這個,謝酒兒趁機趕緊問道:“你能跟我講講玉佩的來歷嗎?”
蕭瑾玉從腰間取下玉佩,神色憂傷:“這是我母親的遺物,是母親去世的時候我從她身上解下來,一直帶在身邊,留個念想。”
第一次從蕭瑾玉的臉上看到這樣悲傷的表情,謝酒兒不由的安慰:“你母親她肯定是希望你順遂安康,無憂無慮的,你帶著她的玉佩,這般傷心,豈不是讓她難安。”
蕭瑾玉拉起謝酒兒的手,直接將玉佩塞到她的手里:“這塊玉佩送給你了,想要你早說,多大點事。”
謝酒兒苦哈哈的,不知道怎么說,她現在拿到玉佩也回不去,不拿吧,心里老惦記著這個事兒。
“既然是你母親的遺物,你知不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歷,這個對我很重要?!敝x酒兒攤開手里的玉佩,愁眉苦臉。
蕭瑾玉搖搖頭:“不知道,這塊玉佩母親應該自幼便隨身帶著的,有可能是外祖父或外祖母送給她的?!?/p>
說完,又拿起謝酒兒手里的玉佩:“要不我帶回去,讓人查查,看看這塊玉佩有什么來歷?”
謝酒兒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她肯定是什么都查不到的,但蕭瑾玉就不一樣了,但凡這塊玉佩有點來歷,他肯定是能查不出來的。
一路走走停停,剛好到了謝酒兒住的客棧附近:“我有點累了,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宮了吧!”
蕭瑾玉抬頭望去:“你住這里?”
謝酒兒點點頭,蕭瑾玉看著客棧里進進出出的人,以男子居多:“你要不跟我回宮住著,要不我讓吳桓將你安頓到他的府上,你一個姑娘家,孤身一人住在客棧,總歸是不妥的?!?/p>
謝酒兒當場拒絕:“不,住在客棧方便,我是來尋找商機的,又不是來探親的?!?/p>
蕭瑾玉無奈的搖搖頭:“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把我巴結好了,你不是什么都有呢?”
謝酒兒不以為意:“嘁,修建書院,國庫的銀子花光了吧!等我有錢了,咱倆誰巴結誰還不一定呢?拜拜。”
馮良一路默默的跟著,聽到最后一句話,忍不住偷著一樂,他們威武神勇的皇帝陛下是被嫌棄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