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兒悻悻的,半晌一句話都沒說,怪不得她總覺得這間店面處處透著古怪,別人家的店鋪,客人一進門,迎接客人的是恰到好處的熱情,這家就不一樣了,掌柜得和伙計往門口左右兩側一站,等客人進門還沒反應過來時,大喊一聲:“里面請。”
鏗鏘有力的聲音猛地在耳邊炸響,一個大活人非得被嚇個半死不行,可這練兵跟開門做生意它不是一個套路,這樣整是不行的。
客人有疑問也是一點都解答不了,只會干巴巴的來一句:“哎呀,我就是個粗人,要不你自己看吧!”
“那你們就沒想過改變現狀?就這么一直耗下去嗎?”
謝酒兒見沒人吱聲,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開口繼續問道。
“想啊,咋不想咧,做夢都想,可是,我們都是粗人,你別看我們瞎的瞎,瘸的瘸,打起仗來那一點都不含糊,可這開店鋪,咱不是這塊料啊!
小將軍是個厚道人,我們想著,大伙兒散了,自己謀生去就行了,可小將軍他不干,即便往里面賠錢,他也要我們安安穩穩的在店里待著,是我們拖累了將軍,在這么下去,將軍的那點家底就要被我們吃空了。”
掌柜得期期艾艾,其他人偏著頭,情緒也是十分的低落。沒想到,瑞春閣的背后,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是這樣,我不知道你們將軍是誰?但我有意買下你們這間店面,你們將軍良苦用心,你們也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我不會辭退你們任何一個人,你們可以繼續在這里做工,工錢也不會降低,你們看怎么樣?”
謝酒兒思忖片刻,便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這么好的地段,就是啥也不干,租出去也好過他們這樣,好好的地段糟蹋成這個樣子,謝酒兒原本以為收購起來挺輕松的,沒想到掌柜得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不行,實在撐不下去了,我們就強行散伙,不能讓小將軍的產業被我們給霍霍沒了,我們雖是粗人,但也知道京城的地皮是越來越值錢了。
尤其是東市的酒樓旺鋪,我們瑞春閣總共三層樓,條件一等一的好,外面不知有多少達官顯貴在等著看瑞春閣的笑話,也有很多人打著買下瑞春閣的主意,價格給的都很高,但我們就是不賣。”
掌柜得說得義正言辭,唾沫橫飛,謝酒兒很好奇,他們的將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讓他們這么死心塌地的維護他。
“好吧,我知道了。不過,我也勸你們好好考慮一下,長期下去,你們也會虧損不少錢的,而且,如果我接手的瑞春閣,我肯定會一直雇傭你們,不會讓你們出去艱難謀生的。”
謝酒兒起身準備走人之前,又語重心長的勸到,倒不是她趁人之危,以這家店面的現狀,她接手了,說不定還幫他們口中的小將軍徹底解決的這些人的養家糊口問題,一勞永逸,對大家都有好處。
“姑娘,看你這樣你就不是來買東西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們不會為了自己的出路,霍霍掉小將軍的產業的,慢走不送。”
瘸腿的小伙子見謝酒兒還在打店面的主意,生怕他們小將軍的產業讓人給撬走了,急吼吼的打斷謝酒兒的話。
謝酒兒笑了笑,也不說話,直接就走人了,一會兒等蕭瑾玉的人來了,她先讓打聽一下瑞春閣背后的東家是誰,這么有情有義,做起生意來確實個糊涂蛋。
蕭瑾玉派了自己身邊的親信過來找謝酒兒時,她正在查找其他的地段,這個瑞春閣拿下有點難度,她要多做準備,不能在一棵樹上給吊死了。
客棧老板看到謝酒兒從外面回來,親熱的跟看見自家老祖宗一樣:“哎吆吆,謝姑娘,你總算是回來了,有人找你,有要事,看,就那邊喝茶的那個。”
謝酒兒順著客棧老板的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年輕的男子,穿著天青色的衣衫,百無聊賴的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茶。
“這位公子,你找我?”謝酒兒不知道怎么稱呼他,就含含糊糊的打了個招呼。
男子聽到聲音,瞥了眼謝酒兒,趕忙起身:“謝姑娘,主子派我來協助姑娘運作酒樓的事情,姑娘想要我做什么,盡管吩咐,我叫穆寒,姑娘吩咐的事情,屬下一定全力以赴,做到您滿意為止。”
主子?聽起來是他身邊極為信任的人,謝酒兒見他對自己這般客氣恭敬,連忙道:“穆公子,我只是一個普通百姓,你不用在我面前自稱屬下,謝酒兒擔不起,今日,我瞅準了一家店面,但是可能有點棘手,我想麻煩您幫我查一查這家店面背后的東家是誰?”
穆寒微微頜首:“請管姑娘盡管吩咐,主子說了,讓我聽姑娘吩咐。”
謝酒兒:“東市那邊有一家家瑞春閣的店面,三層樓,樓體修的很宏偉,地段也是一等一的好,很適合做酒樓生意,而且目前他們的人不大會打理生意。
我想著我們買下瑞春閣,結果,我連東家是誰都不知道,他們掌柜得一口否決了,說什么打死都不賣店面,我就想讓你調查一下瑞春閣背后的東家是誰?我想跟他們東家直接談談,實在不成,我們在找別的地兒也不遲。”
“瑞春閣?聽著有點熟悉,姑娘放心,屬下這就去調查,你在客棧等消息即可。”
穆寒說完,雙手作揖,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客棧,客棧老板看見穆寒走后,又熱情的跑過來:“謝姑娘想吃點什么?我這就吩咐廚房先緊著您做。”
謝酒兒有點不適應突如其來的熱情,連忙推辭:“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說完,就上樓休息了。
不一會兒,客棧老板又跑上來敲門;謝酒兒隔著門直接問:“誰呀,什么事?”
“謝姑娘,剛收到了一封您的信,我給您拿上來了。”客棧老板輕聲說道。
謝酒兒開門一看,是無恙給她的回信:“謝謝老板。”
拿到信,謝酒兒著急忙慌的趕緊拆開,這段時間,雖然心里計劃著京城的事情,但將老實敦厚的娘和年幼的弟弟留在千里之外,她心里總是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