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鐲被重新放回蕭瑾玉面前的桌面上,蕭瑾玉拿起手鐲,對著謝酒兒的方向晃了晃:“都是些稀奇古怪的說法,不管這個鐲子有沒有他說的那么神奇,你戴不戴都是你的自由,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迫你,沒有任何人可以因此指責你?!?/p>
謝酒兒接過手鐲,在手里一寸寸的摩挲了一遍:“這鐲子看著好眼熟,總覺得在哪里見過?!?/p>
蕭瑾玉聽了,面色不變,心里卻驚訝的不行,一切都像是早就安排好的宿命般侵襲而來。
謝酒兒看著手里的鐲子,越看越喜歡,隨后很自然的接過鐲子,穿過手指,往手腕上套去。
手鐲到大拇指根部,按照手鐲原本的尺寸,謝酒兒肯定是戴不上去的,然而,接下來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
原本圈口極小的手鐲像是安裝了機括一樣,十分自然的擴大了一圈,謝酒兒戴到手腕之后,又縮小到之前的圈口。
阿南狠狠的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總算是找對人了,其他人也是震驚的不行,有人擠了擠眼睛,有人不停的揉眼睛,總覺得剛才看到的是自己的幻覺。
“我怎么看到那個手鐲剛才變大了,然后又變小了,到底是我眼花了還是這鐲子成精了。”
“別揉了,你眼睛好著呢,我也看見了,真是奇了怪了,這西域果真邪門的厲害,一個鐲子都能成精?!?/p>
蕭瑾玉瞳孔震蕩,他不是震驚與阿南杜撰的那個什么狐胡王后的謊言,而是震驚與謝酒兒身上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如今終究是得到了印證,這一切,以后再也不能當作巧合,用來自己騙自己了。
謝酒兒戴上手鐲之后,整個人就呆呆的,一言不發,蕭瑾玉剛發現不對,就看到謝酒兒突然起身。
“怎么了?哪里不對嗎?”
蕭瑾玉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不行,生怕是手鐲有問題,害的她身處險境。
“我……回頭再說,倒也不打緊?!敝x酒兒說完,就想撤離現場,她很想一個人靜靜。
只是,人還沒走幾步,就被那個阿南擋住了去路:“姑娘,你帶走了手鐲,總的給我給個說法吧!”
謝酒兒看著他:“我給你什么說法?這手鐲不是我自己要帶的,是你大半夜跑到這里求著我帶的,我帶了就是幫了你的忙呢,你別不知好歹,還想讓我給你說法,你想要什么說法?”
謝酒兒咄咄逼人,滿臉是市儈的算計和得了便宜后的小人嘴臉。
阿南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就這么愛占便宜嗎?”、
謝酒兒譏笑:“什么叫我怎么變成這樣了?聽你的意思,好像我們之前認識,但我不記得自己認識你這么隨意又奇怪的人。”
阿南氣的雙拳緊握,眼眶都紅了:“我隨意?”
謝酒兒挑了挑眉:“可不是隨意嗎?跑到別人面前,求著人家戴手鐲,戴上了就翻臉不認人,開始談條件,想要更多了?!?/p>
阿南滿臉不可置信,還有濃濃的失望,記憶里的鳶兒,從來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對身邊的人包容性極強。
最主要的是她真的像一個神女一樣,悲天憫人,從來都不會用這副嘴臉跟人說話。
在西域,她幫助救助過無數人,卻從來都沒想過要別人的回報,他設想過無數種重逢的可能性,她肯定是恨極了自己。
也可能這一世不再想見到他,但無論如何,都不該是現在這樣,跌落凡塵,平庸而市儈。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p>
阿南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溫聲言語。
“我不想,我很討厭你,沒有任何原因,就是單純的,非常極其無比的,滲到骨子里的討厭。”
謝酒兒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厭惡,說完,見阿南還擋在自己面前,甚至十分粗魯的動手推開他,大步離去。
此時,大臣們一個個都偷著憋笑,這個宮女雖然粗鄙無禮,但今日這個表現剛剛好,是該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什么玩意兒,一個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小國使臣,竟敢在他們泱泱大國的地界上公然挑三揀四。
找王后找到大順的后宮里來了,也是沒誰了,古往今來頭一遭聽說這么不要臉的事。
“好了,今日的接風宴就到這里了,各位使臣回驛館休息吧,折騰了大半日,想必大家也累了?!?/p>
蕭瑾玉說完,便背著手大步離去,面對阿南還沒摸著頭腦的表情,也沒想著給他一個解釋。
“還別說,跟著狐胡使臣走了這么長的路,確實累了?!?/p>
“誰說不是呢,中原大地果真廣闊無垠,一個皇宮就這么大,我感覺鞋底都磨破了。”
使臣們三三兩兩的離開原地,只有阿南,盯著謝酒兒和蕭瑾玉離開的方向,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看著就讓人心里發寒。
謝酒兒離開了立政殿,才反應過來自己本來就住那里,這會兒跑出來才后知后覺,自己來皇宮數日,也沒出去轉過,再加上此刻黑燈瞎火的,更迷糊了。
蕭瑾玉在不遠處看她東張西望,一會兒嘆氣,一會兒跺腳的:“沒地方去了吧!”
謝酒兒回頭,看到他,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皇上都出來了,他們是不是都走了。”
蕭瑾玉點點頭:“這會兒人應該都散了,我只吩咐人,讓你戴上面紗,你怎么跟變了個人一樣?!?/p>
謝酒兒想起剛才自己那副態度,有點慚愧:“畢竟是邦交的重要場所,我剛剛那樣是不是給皇上,給大順丟臉了。”
蕭瑾玉眉眼含笑,顯然,那點小插曲他還沒放在心上:“聲望與尊重是建立在實力之上的,幾句話而已,無傷大雅。
而且,我不覺得你會是一個隨便給別人發脾氣的人,剛剛那樣做,你應該有你的原因吧!”
謝酒兒點點頭,又有些迷茫的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第一次見到那個狐胡使臣,我心里就很不舒服,我從來都沒有這么毫無緣由的討厭過一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