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心事重重,蕭瑾玉見她眉頭蹙成一團,忍不住問道:“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謝酒兒想了想,這副手鐲畢竟是外邦使臣送的,還是跟他說一下吧!
“皇上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的那個夢,就是夢里有一個叫鳶兒的姑娘。”
蕭瑾玉點點頭:“當然,你昏睡三日,兩個夢講了同一個人,你說了我自然記得。”
謝酒兒:“我見過這副手鐲。”
“在哪里見過?”
蕭瑾玉驚訝的看著她,不應該啊!既然是西域之物,謝酒兒不可能接觸過,而且像這么精巧奇特的手鐲,一般人應該沒見過,很難做出仿品吧!
謝酒兒無奈的聳了聳肩:“夢里,就在我夢見的那個叫鳶兒的姑娘手腕上戴著。”
謝酒兒覺得這么可笑荒誕的事情蕭瑾玉大概是不信的,可蕭瑾玉心里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手鐲是真的,所以,謝酒兒夢里的人應該也是真的。
謝酒兒見蕭瑾玉半晌不說話,面上一片清冷,心想,果然覺得我在誆人,都生氣了。
“我說的是真的。”
謝酒兒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解釋著,但不知怎么的,心里有點委屈。
蕭瑾玉回過神來趕忙解釋:“不是,我沒有生氣,我在想,你夢里見過的手鐲是真的,那夢里的人會不會也是真實存在的?”
謝酒兒瞪大了雙眼:“有這么邪乎嗎?不可能,我夢里的那些人不像是中原人,他們住的房子像是中亞那邊的。”
蕭瑾玉:“中亞?”
那是哪里?
謝酒兒失笑,這一著急,古今混淆了都:“口誤,我的意思是我夢中帶鐲子的那個鳶兒姑娘好像人在西域啊,他們住的房子房頂比較平,墻體都是白色的,除了鳶兒之外,她身邊的人眉眼深遂,充滿異域風情,就跟這些使臣比較像。”
說完,一愣,這使臣不就是西域來的嗎?
越來越搞不明白了,怎么感覺自己被套進去了,夢中的手鐲出現了,送手鐲的人是西域來的,夢中戴手鐲的人和自己有著相似的面孔。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蕭瑾玉一看這樣,就知道謝酒兒有了新的發現:“想起什么了,說來聽聽。”
謝酒兒看著他,神色嚴肅:“我夢里出現的戴這副手鐲的那個鳶兒,好像跟我長得很像。”
蕭瑾玉倒吸一口氣:“怎么會?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狐胡使臣說這個鐲子是他們狐胡歷代王后之物,莫非他說的都是真的,狐胡歷代王后,竟長了同一副面孔?”
謝酒兒搖頭:“不是,鳶兒在我的夢境中可不是什么王后,她是一個頗有威望,但似乎有些缺心眼的圣女。
我的夢境中,主要是她和他們往生教教主之間的恩怨情仇,他們應該是戀人,但那個教主野心很大,而鳶兒只想過平淡的日子,最后產生了分歧。”
說完,發現蕭瑾玉面色古怪的盯著自己,心里有些后怕:“你干嘛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怪嚇人的。”
蕭瑾玉眸色幽深:“你是怎么知道往生教的?”
謝酒兒不明所以:“不是說了,一個夢嗎?夢境不都是稀奇古怪,天馬行空的。”
蕭瑾玉一聽,神色更難看了,之前謝酒兒說見過他的玉佩時,他雖心有疑惑,但沒多想,但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像是有了眉眼。
早都知道她身上有些事情說不清道不明,但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跟西域還有關系,關鍵是她本人似乎都不知道這些羈絆,家里也是本本分分的中原人,這可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皇上,你不相信我?”
謝酒兒捏著衣角,忐忑不安,不知什么時候,這么在乎蕭瑾玉對自己的看法了,她知道她的話很難讓人相信,可是,她說的都是實話,她自己也很困惑,為什么夢里的人和物會在現實中一一上演,這好像跟烏鴉嘴這個說法有一拼。
蕭瑾玉搖搖頭:“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你可知道,往生教并非只是你的一個夢,西域的往生教勢力盤根錯節,綿延近百年,已經在西域穩穩的扎根,是西域三十六國王室心頭一根拔不掉的刺。
此次朝會,即便是沒有與大順領土接壤的小國,都不遠萬里前來,都跟往生教有關。”
謝酒兒不可置信:“這怎么可能,難道我說什么,夢到什么都能在現實中應驗不成?”
蕭瑾玉及時糾正:“不對,應該是能夢到千里之外的事情。”
謝酒兒無奈苦笑:“那我一定是神女,絕不是禍害。”
蕭瑾玉看得出她臉上的不安,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腦勺:“沒有人說你是禍害,也沒有人敢那么想,你是福星,至少于我而言,是這樣的。”
夜色濃稠,借著不遠處燈籠微弱的亮光,謝酒兒看到他素日清冷的面上,眉眼彎彎,一雙眸子亮晶晶的,也許是夜色遮掩了他不茍言笑的面容,此刻的他,盡覺的些溫柔,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明日我讓人查一下,你夢中那個叫鳶兒的女子,既然她是往生教圣女,應該很容易打聽的到。”
謝酒兒撇了撇嘴:“京城距離西域,相隔萬里之遙,專門去打探一個夢境里的人,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蕭瑾玉負手而立,挑了挑眉:“怎么會?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要當個糊涂蛋嗎?”
謝酒兒想起阿南,心想,那倒也是:“這個狐胡使臣,我第一眼看著就很不舒服,今日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沒來由的就很反感。”
“怪不得,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給他一點好臉色都不給。”蕭瑾玉說著,謝酒兒突然打了個冷顫。
“快回屋,初冬到了,夜里已經很冷了。”
蕭瑾玉說著,就率先朝著力立政殿的方向走去。
到了殿門口,謝酒兒看了眼俊秀飄逸的“立政殿”三個字:“皇上,你還是給我換個地方住吧!我一開始都沒注意到我住的殿宇這么有來頭,這不是我該住的地方,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