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張家古樓回來后他們又恢復了以往那種單調又幸福的日子,不過關叨叨總覺得哪里變得不一樣了,貌似四周的人都在成長,只有他在原地踏步。
關叨叨:他們都成長了,太好了!這樣我就不用努力了~
不過他發現吳斜這幾天總是神神叨叨的,腦子里緊繃一根弦,只要稍有動作就會崩斷。
——
一年后京城無人不知關小爺,道上傳聞關小爺就是被解大當家養的太過于驕縱,誰不知道他天天惹事生非,霍家和解家給他擦屁股。
關叨叨這一年也沒閑著,有事沒事就去一趟內蒙古,他想要找到歸之口中的古潼京帶黑瞎子回家,可能是時機不對,也可能古潼京想要見的不是他,這一年可以說毫無收獲。
然而這一年閑著無事也是無事,他就把黑瞎子的過往給調查了一遍,哎,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啥也沒查到。
某年立秋,一通電話打到了解語臣的手機上,當天下午解語臣就帶著關叨叨飛去了杭州。
“我們來杭州干嘛?”
就算是立秋時節杭州的天氣都是偏暖的,叨叨這一年經過解語臣的熏陶和他的穿衣風格非常相似了,不過他還是穿不慣粉色,索性解語臣也不強求,只要掰正過來就行。
解語臣打著方向盤將車子停在了地下停車場,因為吳斜現在所在的那條街人流量非常的大,車子開過去估計會堵上半天,所以剩下的路他們只能走過去。
“小哥回來了。”
關叨叨嘴里叼著棒棒糖聽見解語臣這么說略有些疑惑:“他病好了?”
“早好了,這一年一直在下墓尋找記憶。”
“那他找到了嗎?”
“不知道,吳斜說他這次來是來告別的。”
“哦,他是不是不打算還錢啊。”
關叨叨確實從張家古樓里摸到了不少好東西,但那些東西都氧化了,預估值非常的低,所抵消的錢還不足50萬。
就在他罵罵咧咧的時候一個老漢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關叨叨猛然被撞了一下,身形踉蹌了兩步,還是解語臣站在他身邊攙扶了一把,這才沒有致使他倒地不起,而解語臣另外一只手很快,直接扣住了老漢的肩膀。
“道歉。”
那老漢抬起頭臉上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嘴角的笑容若有似無,光嘴角的笑容就讓解語臣和關叨叨心頭一緊,他們想到黑瞎子曾說過的:身邊跟篩糠一樣。
所以說回來也不會用真實的身份回來…
“我的錢丟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錢。”
關叨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震驚的看著老漢,易容成老漢的黑瞎子嘴角抽了抽,這死孩子找借口都不能找個正常點的,非得憑空污蔑他清白啊!
解語臣拽住老漢的手腕就往人圈外拖:“走,跟我們去趟警局。”
理解他們意思后黑瞎子高喊冤枉:“哎喲,小兄弟真不是我啊!”一邊喊冤枉一邊順應他們的動作往前走。
不知道眼線在哪里,但黑瞎子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關叨叨和解語臣拽著黑瞎子七拐八拐來到了樓外樓的包廂,推開吳斜定的包廂門就看見菜品已經上齊,房間里的王胖子和張麒靈正在推杯換盞。
注意到開門的聲音,抬頭就與關叨叨身后的人對上了視線。
“叨叨啊,那誰啊?!你和花爺來就行了,怎么還綁架一個乞丐來。”
黑爺:……
“死胖子,你什么意思?!”
黑瞎子冷哼一聲大搖大擺的坐到王胖子的面前,他說自己是乞丐?說他身上一股窮酸味?那他就坐到王胖子的面前熏得他吃不下飯,惡心人是吧?看誰能惡心過誰!論惡心人他黑爺就沒在怕的。
王胖子自然聽出了黑瞎子的聲音,但黑瞎子坐到他身邊時那身上的味道直沖腦門,他嫌棄地往張麒靈那邊挪了挪:“黑爺,你這身衣服不會從垃圾桶里撿來的吧?”
“對啊,你真聰明。”
黑瞎子端起碗扒了一口米飯,面對眾人疑惑的視線緩緩說出了這一年發生的事情。
“去四姑娘山之前,我就察覺九門一直被監視著,并且知道四姑娘山之行危險,就給自己留了一個后手,我讓信得過的伙計訂了一張票來四姑娘山,那個伙計沒進入那些人的視野,那些人也自然不會花費時間監視著他,我從四姑娘山逃脫的時候身患重傷,需要一個安靜不被打擾的地方療傷,但是我不能去找你們九門,因為當時的我在外人看來已經死了,所以只能拜托伙計帶我去了內蒙古。”
“那你怎么會想到去內蒙古?”
聽見解語臣的詢問黑瞎子手上動作未停,將關叨叨爪子里的雞腿搶了過來。
“因為我曾經在那里生活過,我習慣那邊的生活,出事第一想到的就是去那里療傷。”
見黑瞎子沒有往下說的打算,眾人也不是那么沒眼力見的人,餐桌上打著哈哈暢聊這一年的場景。
飯過三巡,菜過五味,張麒靈放下筷子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我要離開了。”
眾人都放下了筷子,只有關叨叨嘴里叼著雞腿饒有興致的盯著張麒靈,因為這一年在他的身上也發生了很多狀況,他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的聯系變淺了,而張麒靈的身上同樣也有著這種狀況。
“你要去哪里?!很遠嗎?要是遠的話,你可以寫信或者打電話給我。”
張麒靈沉默了一會認真的盯著吳斜的眼睛說的:“很遠很遠。”
遠到我們不在同一個維度,明明相隔很近,觸手可及,卻有一道隔閡無法相見。
“小哥你說啥呢?都在地球上了,有什么是一通電話打不到的。”
王胖子伸手勾住張麒靈的肩膀笑容有些勉強,冥冥之中有一種感應,感覺這一別會很長時間。
“我要去長白山,此行是向你們告別的。”
“長白山那天寒地凍的,你去那干嘛!你聽我的就在杭州待著,這里氣候宜人,沒幾年就能把你養的白白胖胖。”
王胖子也接過了話頭說道:“你要不想在杭州呆著,就跟我回京城,我潘家園還有一間鋪子,足夠養活咱倆。”
“當我解府的伙計也行,每日行動自由,會給你專門辦一張卡工資打到賬上,只需要你看好叨叨就行。”
關叨叨:???已死,勿Q。
“行了,你們都別攔著他了。”
黑瞎子嗑著瓜子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轉頭看了一眼張麒靈沖他點了點頭:“保重。”
“不是,你到底要去哪啊?到底要干嘛!”
“吳斜,張家人有張家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守護的東西,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吳斜,你要學會成長,只有足夠強大才能守住你想守護的東西。”
啪嘰啪嘰——
關叨叨兩個油爪子在那拼命的鼓掌,吳斜剛升起來的心慌在這巴掌聲中逐漸消失。
“說的好,我要把這個句話摘抄下來留著以后耍帥用。”
張麒靈:……
說著他站起身繞著桌子走一圈,來到張麒靈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都快黑了先在杭州住一晚上吧,更何況你都喝酒了,萬一路上發生車禍就不好了,反正你去長白山也是徒步去,大不了我讓老板給你買火車票。”
而張麒靈的視線卻緊緊的盯著他油乎乎的爪子。
忽視張麒靈灼熱的視線將這群人打發走了,關叨叨用水龍頭清洗手上污漬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變得有些透明,一種莫名的心慌彌漫在心間,那種隔離在世界之外的感覺又涌上心頭。
他們這一夜要在大通鋪上睡覺,王胖子和黑瞎子非要鬧著睡在大通鋪上,說增進兄弟感情…
解語臣:我發現你們腦子就是欠抽。
解語臣被他們煩的緊打開房門就看見關叨叨坐在院子里喝酒,他從沒見過關叨叨喝酒,在他印象里這個人雖然跳脫,但是煙酒從沒有犯。
注意到后面傳來的開門聲關叨叨拍了拍他身邊的椅子,解語臣感覺關叨叨今日的狀態很不對,就是那種隔離在世界之外,虛無縹緲,仿佛一抓就會消失的感覺。
“怎么想起來喝酒了?”
“心情好喝兩杯。”
“你這表情說這句話可沒有一點信服力。”
關叨叨遞了一杯給解語臣:“陪我喝點。”
兩人就這樣相顧無言,就在一瓶快要見底的時候關叨叨終于說話了。
“其實我蠻討厭你們這種兄弟情誼的。”
解語臣沒有出聲,關叨叨也不需要人附和。
“因為在那個世界從來沒有人把我當過兄弟,不過我很幸運遇到了你們,謝謝。”
“你醉了。”
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關叨叨伸手捏了捏解語臣的臉,解語臣無奈地將他的手扯了下來,剛想扶人去休息就聽這個人又說話了。
“老板,如果有一天我和張麒靈一樣,從你的世界消失了,你會來找我嗎?你能找到我嗎?會帶我回家嗎?”
扶住關叨叨的手緊了緊,沒由來的心慌在心底蔓延,面對關叨叨的疑問解語臣認真的說道:“你不會消失的,即使消失了,我也會找到你。”
“為什么啊?為什么來找我。”以前就算我死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多看我一眼,所以為什么要對我那么好…
“因為你說過要給我打一輩子的工,少一分少一秒都不是一輩子。”
關叨叨:剛剛的心真是喂了狗,資本家的剝削無情。
不過這個回答倒讓關叨叨很是滿意,他伸出自己的手沖解語臣搖了搖:“拉勾。”
兩人的小拇手指頭握在一起,就在這時又有一雙修長的手插了進來,黑瞎子扶了扶臉上的墨鏡笑容明媚:“你們私下做啥交易呢?怎么不帶黑爺一個?!你們倆可別想甩掉瞎子獨自去享受幸福生活。”
“呸。”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王八蛋。
——
今日的夜晚格外的寂靜,但是房間里的呼嚕聲卻是震天響,解語臣幾番想起來把王胖子的嘴給塞上,而另外一邊的張麒靈和吳斜也不好受,關鍵是往耳朵里塞了增強版耳塞還是能聽見呼嚕聲。
張麒靈:你說我怎么腦子一抽答應留下來,早知道出去吹冷風了。
黑瞎子將手腕搭在額頭上,抬頭看著天花板嘆了一口氣,隨后緩緩的坐了起來將搭在他身上的腿提到了一邊。
黑夜里對他來說亮如白晝,不知為何剛剛看關叨叨的時候感覺他閃了一下,就像那種卡幀的畫面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
就在這時眼皮逐漸耷拉,本來毫無睡意的眾人逐漸感覺疲乏,黑瞎子本想強撐著檢查一下關叨叨的情況,但是意識不受控制逐漸倒了下去,在昏迷的前一秒他模糊的看見關叨叨站了起來。
一雙冰涼的手直接將他敲暈,歸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隨后將眾人依次排開兩人一組開始組隊,每兩人一組間隔五六米,到時候穿越可以分到不同的車廂。
畢竟他是一個樂子人,想看一下眾人看到張啟山的反應。
由吳斜和解語臣打頭陣,關叨叨和黑瞎子在第二層,而張麒靈,王胖子?他采用了堆疊的方式,到時候他們打開棺材,給他們來個SUrpriSe。
他本來沒打算帶這群人同時穿越,可是在里世界他感受到了關叨叨的情緒,悲傷,難過,還有不舍…
既然不舍那就帶他們同時離開,至于會不會把九門炸了?關他什么事,他就是一個樂子人。
歸之洗了洗手,帶上醫用手套,隨后蹲到張麒靈的身邊開始給他調整面部,拿出人皮面具戴在他的臉上,畢竟張麒靈的身份要是到那個世界會給叨叨帶來麻煩,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的臉不要出現在張啟山的面前。
經過易容的張麒靈有一種瀟灑不羈的感覺,和以前的面癱臉是兩種不同的感覺,而且他還友善的保存了張麒靈1/3的相似度,就怕他照鏡子的時候不習慣。
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身形逐漸消散,是關叨叨的本體正在這個世界消散,歸之取出了一副手套戴在了張麒靈的手上,這是自制的,可以讓人下意識的忽略發丘指…
“真煩,就你的身份最難處理。”
至于麒麟紋身?那歸之也無法處理,總不能把他的皮肉割下來吧。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就躺到了黑瞎子的旁邊,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