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擱淺 第11章 信任的代價

遠遠地，大家見燁霖走過來了，同行的還有三個人。

走近后，燁霖笑著說：“剛好都沒事兒，我把宿舍其他人也一起叫來了，人多更熱鬧些。”

晟涵、天瑜、凌菲、惠茜四個人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場面顯得異常尷尬。燁霖卻全然沒有發現氣氛的異常，笑著催促大家快點兒出發。

晟涵和凌菲的關系剛有所緩和，這時候不合時宜地鬧情緒，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了。畢竟都是局外人，并不知道那一晚女生宿舍發生的事情，也從未有人真正挑明什么，晟涵沒有理由阻止大家不再見面，那樣反而顯得她自作多情、小題大作了。

整場夜宵氣氛還算融洽，大家平日里都是同班同學，又都是室友，所以相比較其他人更顯得親近些。晟涵也漸漸放下了心中的成見和警惕。或許真的是她自己想多了，就算大家都有意撮合她和浩宇，也未必見得自己就是浩宇喜歡的類型，一個大四馬上就面臨畢業的學長，不會在這么不合時宜的時候受一群小學弟、小學妹的搖車掛檔，跟著一起胡鬧。想到這兒，晟涵自嘲地笑了，這件事，的確是她反應過激了。她抬頭看了一眼浩宇，浩宇正開心地和其他人喝著酒、聊著天，也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上次吃飯時那種讓晟涵感到不自在的感覺，也蕩然無存了。

晟涵瞬間感到心里很輕松，之前壓在心口的石頭，徹底放下了。夜宵過后，大家還沒有盡興，又一起約著去學校附近的KTV了。

其實除了這件事，讓晟涵最近心情很糟糕的，還有一件事。往日每天晚上，晟涵都要和修杰煲很久的電話粥，可就是這幾天，修杰打電話給晟涵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有時晟涵打電話過去，修杰總是說最近學生會要組織活動，自己特別忙。偶爾電話那頭應付著漫不經心說幾句，就掛斷了。修杰從來都沒有對晟涵這樣愛搭不理過，這樣反常的舉動，讓晟涵心里很沒有安全感。

KTV包廂里，大家開心地唱著歌，麥里突然傳出很動聽的歌聲，引得大家拍手叫好，抬頭一看，是浩宇。原來浩宇唱歌這么好聽啊。晟涵邊聽著歌，邊獨自喝著面前的啤酒。

從未喝過酒的乖乖女，兩罐啤酒過后，竟有些醉了。晟涵臉頰泛起緋紅，喉嚨里散發著淡淡的酒氣。

浩宇唱完歌，拿著白酒坐在了晟涵旁邊：“晟涵，喝白酒嗎？這酒和啤酒不同，沒有那么苦澀，很香醇，你嘗嘗。”

晟涵正想拒絕，一旁的凌菲湊過來問：“什么酒呀？我也要喝！”浩宇笑笑，遞給兩個人一人一個酒杯。三個人喝著喝著，仿佛之前一切的矛盾和防備都融在酒中，隨著咽下肚，一切的不開心都漸漸煙消云散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準備散場了。晟涵第一次喝酒，明顯不勝酒力，這會兒只覺得手腳發麻，渾身沒勁兒，搖搖晃晃連站都站不穩了。

浩宇主動提出照顧晟涵，送她回去，大家表示同意。燁霖帶著凌菲先走了，天瑜、惠茜相互攙扶著走在前面，浩宇扶著晟涵跟在后面。夏末，夜晚的微風透著絲絲涼意，原本喝了很多酒的晟涵，在陣陣微風的吹拂下，酒醒了很多。

晟涵抬頭看看夜空：修杰在做什么呢？他那里的夜空，也能看到這樣的繁星嗎？晟涵心里默默地想著，不禁說道：“好美。”

“想看星星嗎？我陪你。”走進校門，大家都各自朝著宿舍方向回去了，浩宇扶著晟涵，朝反方向走去。

操場籃球架下，浩宇、晟涵并排坐著。晟涵第一次發現，原來操場上仰望夜空，可以看到整片星辰大海，很低很低。

入夜后的操場，褪去了白天的喧囂，空曠而靜謐，伴著徐徐微風、點點繁星，讓人的心馬上靜了下來。晟涵很享受這樣的靜謐，仰著頭任憑微風拂過面龐，吹散自己的頭發，竟漸漸有些倦意。哪怕閉著眼睛，也能夠感受到自己身處星辰大海。

不知是因為還沒有完全消散的醉意，還是身處美景令人流連忘返，浩宇慢慢將手搭在晟涵的肩膀上，順勢將晟涵挽入了自己的臂彎。

晟涵如同驚弓之鳥，雙眼的瞳孔瞬間放大，滿臉的驚慌。她本能地想要掙脫，卻被浩宇抱得更緊了。因為浩宇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晟涵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隨之酒也徹底醒了。可是酒精的作用還沒有完全褪去，晟涵覺得渾身發軟，沒有力氣。

“放開我！“晟涵大喊著示意浩宇放開自己，可是浩宇充耳不聞。

“浩宇！你瘋了嗎？快放開我！”

“浩宇，求你了，別這樣。”漸漸地，晟涵的語氣變成了卑微的懇求。

淚水順著晟涵的臉龐流下，可浩宇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將晟涵抱得更緊了。

“晟涵，我喜歡你！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晟涵雙眼瞪得更大了，拼命搖著頭。不等晟涵開口，浩宇將自己的嘴唇湊了上去。晟涵驚嚇得不知所措，哭出了聲，但浩宇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漸漸地，浩宇的身子越壓越低，就快要將整個身子貼在晟涵身上了。晟涵全身因為過度驚嚇不停地顫抖著，她拼盡全力，終于掙脫了浩宇的束縛。

啪！晟涵的手在浩宇的臉上狠狠落下一記響亮的耳光，捂著嘴頭也不回地哭著跑開了，留下浩宇怔怔地站在原地。下一秒，浩宇的臉上露出一絲邪魅的笑。

那一晚，晟涵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狼狽神態沖回宿舍的，也不知道凌菲、天瑜、惠茜都問了自己什么，沖回宿舍的她，拼命在洗漱池旁刷著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早已哭得泣不成聲，滿臉淚痕。

第二天下課后，晟涵剛出教室的門，就看到浩宇站在門口等她。晟涵假裝沒有看到，徑直朝前走，被浩宇強有力的手一把拽住。浩宇的力氣很大，拉著晟涵的手走了，任憑晟涵怎樣努力都無法掙脫。

被浩宇拉到了一個沒有人的墻角后，浩宇雙手撐墻，把晟涵困在自己面前，雙眼凌厲而堅定地看著晟涵，仿佛要將晟涵看穿一般。晟涵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她極盡可能躲閃著浩宇的目光，最后索性將頭扭向一邊。在浩宇面前，晟涵就像被猛虎抓捕到的綿羊，浩宇的眼神，更像是在看著自己剛抓捕到的獵物。

“昨天的事，對不起，是我沖動了，我向你道歉。”浩宇一字一頓地說。

晟涵咬著嘴唇，依舊默不作聲，將頭扭向一邊。

“可是晟涵！”突然，浩宇像發了瘋一般，他一手托住晟涵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不準晟涵再目光躲閃。

“你當真不愿意試著去接受我嗎？哪怕一點點喜歡？！”

“我有男朋友了！”晟涵向浩宇吼道。

“男朋友？哼！那個看不見摸不著的男朋友嗎？那個遠在天邊，連杯水都沒有辦法倒給你喝的人？那個連看一次星星都沒有辦法陪在你身邊的人？！晟涵！我可以為了你留下來，留在謐谷，留在學校！一直等到你畢業！”浩宇越說越急躁，好似生怕眼前的獵物跑了一般。

想想這幾天對自己態度莫名冷淡的修杰，晟涵的心口如同針扎一般，刺痛感瞬間蔓延至全身，晟涵的心變得越來越沉。

“浩宇，我和他，你不會懂的。”說罷，晟涵甩開浩宇的手，離開了。

看著晟涵漸行漸遠的背影，浩宇扶著墻低頭喊道：“晟涵！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生這么心動過，也從來沒有女生對我態度這么冷淡！你，是第一個！”

晟涵停住腳步，冷冷地說：“提前祝你畢業快樂，以后，不要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