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柔嘉郡主和崔氏的神情都柔和了下來。
陳玉壺心中感慨,這小子挺會討巧,會說話。
她也笑著說:“既然主事兒的爺們都回來了,你們就都回去陪著孩子吧!”
“也去陪一陪予鹿。”
崔氏笑著說:“那就多謝清桂了,我們討個清閑?!?/p>
清桂笑著說:“三嫂別這么說,是哥哥們都忙,給了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陳玉壺她們都笑了起來。
“去吧!回去吧!”
陳玉壺催促柔嘉和崔氏回去。
看著兩個人離開了,她卻沒有回去。
反而坐了下來。
她仰頭看著林清桂,“她們回去守著她們的孩子了,我也在這兒,守著你?!?/p>
林清桂勸道:“母親回去休息吧!照顧不好您,哥哥們回來要怪我的?!?/p>
“他們還敢怪你?我還沒和他們算賬!且等著吧!”
“說不定誰和誰算賬呢!來,坐下。”
母子兩個人,一人一盞濃茶,聊了許久。
聽到外面打殺聲響起。
原本有些困的林清桂,瞬間站了起來。
“請母親回內院?!?/p>
陳玉壺不肯,她看著林清桂說:“你去吧!我不出去,我在這兒等著你。”
林清桂突然笑了,“那母親等著兒子?!?/p>
陳玉壺點了點頭。
坐了片刻,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打殺聲。
聲勢愈來愈大,陳玉壺不動如鐘。
直到她坐在二門里,也聽到外面的近前的打殺聲,才站起身來。
林清桂年紀小,但是其實也不小了。
上初中的年紀,在古代,已經能算是主事的大人了。
只是陳玉壺覺得他年紀小,而且家中男孩兒,他習武最少。
所以她難免擔心。
但是很顯然,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林清桂拿著一把劍,擋在門口,血跡順著劍尖往下滴答。
周圍的府兵都嚴肅了神情,這位小少爺顯然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他們自然也賣力,不想被人說比不過一個半大的孩子。
陳玉壺不知道前方的情況,在后面難免心焦,在名堂里走來走去。
林清桂掂了掂手里的劍,覺得殺人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大概是他殺的都是該死的人,所以沒什么負擔。
盡管如此,府兵還是有不少人受傷。
不知道后續還會不會有人再來,一片混亂,林清桂把人分成兩隊,輪流守著。
莊國公猖狂,帶來的也大多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林清桂深知指望不上家中的其他人。
怎么能怪陳玉壺生氣?
一家子文武雙全,最后一個也指望不上。
是個半大的孩子守門。
陳玉壺不去睡,朝陽也不去,她眼睛圓圓的。
看起來精神的很。
陳玉壺還是問了一句,“困不困?”
朝陽不說話,只是搖頭。
其實她也想去前面,但是陳玉壺肯定不許。
忠勇侯府在京城此刻算是應付得當的人家了,畢竟人多,家中有武將,會武的人多。
其他人家,基本是靠著林清桐他們四處救濟。
林清桐摸了一把臉上被濺到的血,看見的慘狀多了,他也開始惦記家里。
原本覺得只是一些烏合之眾,早知道是這樣。
那父親的安排就不大妥當了,還是應該有個人留在家里的。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事情會趕巧成這樣。
也沒想到莊國公人不怎么樣,養的這些人還挺兇猛。
此刻王府內,到處都是火把,燈火通明。
王爺也在罵林清桐。
“早就說了,王府不用他惦記,他倒是顛顛的派了人來?!?/p>
“我聽說侯府里的男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守著?!?/p>
王妃拿了一個披風給王爺系上,“你自己家的姑爺,你還不知道?”
“再說要安排,他早早就安排了,這肯定是信國的意思。”
“信國一向惦記咱們兩個這把老骨頭?!?/p>
“她又事事周全慣了。”
王爺聞言,嘆了一口氣,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王府離皇宮還是太近了,受到的波及也小。
不知道莊國公從哪里找來的這一批人,不像是正規軍,反而像是土匪一樣的。
哪怕皇上提前布局,也還是有很多的官眷人家遭殃了。
林清桐帶著人馬一路打殺,一邊打仗,一邊派人去維護那些官眷人家。
林清洛的老師就是屬于那種肥羊人家 ,大儒,有錢,沒人!
好去處!
林清洛擋了兩波人,這些人看起來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無頭蒼蠅一樣的。
提前應該踩過點的。
莊國公這個老登,大概是不成功也要鏟除一下異己。
那些被集中攻擊的,林清桐心中都有數。
因為知道這是林清洛的老師家,所以他特地關照了幾分,結果就看見了已經受了點輕傷的林清洛。
林清桐擰眉:“你怎么在這里?”
林清洛一點也不驚訝,他早就知道了,今晚林清桐要守城。
卻沒回答林清桐的問題,而是問:“誰在家里?大哥和三哥呢?”
林清桐沉了臉色,“都不在家里?!?/p>
這下子林清洛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二哥,你分幾個人替我守著老師,我要回家一趟?!?/p>
林清桐和家中的兄弟相處很少,聞言也不大客氣。
他在外粗糙慣了,又是個武將,當然是有什么說什么。
聞言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看了一眼,他還在流血的胳膊。
說:“就你這樣的,回去能頂什么用?”
林清洛不聽他的,自己提著劍,就要往家里趕。
林清桐不屑的看著他。
要論狂妄,家中現在誰也沒有林清桐狂妄。
畢竟林驥這個年紀也沒有官居三品,也沒有一個當王爺的祖父。
林清洛早就知道他這個德行,懶得搭理他,哪怕是走著回家,他也要回家看看。
林清桐說不管他,就真的不管。
留下幾個人,連匹馬都沒給林清洛留下,自己騎著馬走了。
還是林清洛的老師看不下去,從家里牽了一匹出行的老馬給了林清洛。
忠勇侯府守衛的人是多,但是這么一會兒,才過了半夜,都已經來了三撥人了。
陳玉壺坐在園中,心道:這莊國公估計挺恨他們家的,看來當初她還是罵輕了。
有血腥味暗暗浮動在空氣中,充斥在陳玉壺的鼻子里,她早就聞到了。
這已經是第四撥人馬了,想到自己身后的兒媳和孫女們。
陳玉壺恨的牙癢,但愿這莊國公,不要輕易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