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春和木香確定沒有尾巴跟著,二人便回了客棧。
鬧市之中的豪華大客棧,關策就算想找麻煩也得悠著點兒來。
畢竟,能在金陵城中做上等生意的,絕非毫無背景的等閑之人。
不是他想來鬧事便鬧的。
因為作詩風波提早離場,柳采春都還沒有用午飯。
主仆倆索性就在客棧中點了一桌特色菜,大快朵頤。
柳采春不挑口味,無論到了哪兒,對當地的美食都非常感興趣、并且接受良好,什么咸口甜口之爭在她這里是不存在的。
金陵城作為天子腳下的都城,匯聚了全國各地的美食和頂級大酒樓,什么好吃的都有,柳采春每天不重樣暢游在美食世界中,流連忘返、樂不思蜀,簡直再開懷不過。
柳采春在賞花宴上寫的那些詩很快傳遍金陵城,風靡全城。
人人都知道了有個阿夏小姐在竇太傅孫女的賞菊宴上大展才華,寫出了一首首令人稱頌的詩詞,只可惜那阿夏小姐是個真正不求名利的灑脫高潔之人,當日便悄然離開,什么信息也沒有留下。
因此誰也不知她的來歷,誰也不知她此刻在哪里。
大家更是贊賞不已。
阿夏小姐不但有才華,更品行高潔??!
何等的高貴優雅!這才是真正的清高、真正的才女呀。
大家紛紛猜測,阿夏小姐一定是某個隱世家族出身。
關策和幾個狐朋狗友氣極冷笑。
什么狗屁清高?這女人玩骰子那么溜,一張嘴什么都敢說,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可惜了,他們現在不敢公開說這些話,說了肯定會引起眾人不滿,肯定會被指責。
好憋屈啊......
文玉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對袁溯越發糾纏得緊。
然而袁溯已經得到柳采春的提醒,更厭惡、也更提防著文玉溪。
一個糾纏更緊,一個厭惡更甚,可想而知兩個人的關系往前跨了兩大步的劍拔弩張、水深火熱。
文玉溪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惶恐了、驚懼了。
如果不能順利嫁給表哥,那她要怎么辦?
來到晉寶侯府,吃穿用度目之所見都是以往完全不能相比的,她深深喜愛迷戀著這一切。
如果這一切有一天統統都沒有了,她根本不能接受,她一輩子都會痛苦的!
所以,她必須要想辦法將這一切牢牢的把握在手里,必須。
文玉溪情急之下亂了陣腳,竟然鋌而走險走了一招昏招。
她給袁溯下藥。
她試圖和袁溯生米煮成熟飯。
自己是姨母的外甥女,也是堂堂正正的官宦之家小姐,表哥如果壞了自己的清白,那是必須要給自己一個交代的。
這個交代必須是正妻,不可能是妾室。
她是不是那沒身份的平民女子,怎么可能做妾!
文玉溪算好了一切,就是沒算好不能得手。
結果是她非但沒有算計到袁溯,反而把自己給賠了進去、居然跟晉寶侯府二管家的兒子睡到了一起被人撞破了個現行......
文玉溪晴天霹靂,哭得要死要活,將二管家兒子的臉幾乎抓成花,聲淚俱下說自己是被陷害的。
但是又如何呢?
她說是被陷害的就是被陷害的?自己干了丑事兒就空口白牙張口就來?證據呢?
二管家兩口子都頗得晉寶侯、關氏重用,兩口子在侯府那也是有頭有臉的,獨生子被夫人的堂外甥女這樣糟踐冤枉,他們也很惱火,雖然不敢跟文玉溪對罵,但跪在侯爺和侯夫人面前,求侯爺、侯夫人徹查。
想平白無故給他們兒子潑臟水,門兒都沒有。
晉寶侯也怒不可遏。
文玉溪這話不等于在控訴他們侯府沒規矩嗎?
她怎么敢的?
袁溯幸災樂禍、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陽陽怪氣嘲諷全開,對繼母關氏不是夸贊這文家姑娘端莊賢良嗎?還說什么雖然出身不高,但也是精心教養長大的一等一大家閨秀,穩重擅持家,性子溫柔寬和,自己這樣脾氣暴躁又玩世不恭的正適合她這樣的妻子相配嗎?
這就是她所謂的大家閨秀?文家精心教養長大的閨閣女兒?呵呵呵呵......
關氏還從沒在袁溯手里吃過這么大的暗虧,差點沒給她氣死!
最后關氏還是勸住了晉寶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要是鬧開了侯府豈不是沒臉面?胳膊折了往袖子里拐,這事兒必須捂住。
若無人說起,這事兒便過去了算了,若有人問起,就說文玉溪與管事兒子真心相愛,所以兩人求了長輩做主,喜結連理。
關氏的外甥女自然不可能嫁給奴籍,二管事一家子少不了脫了奴籍,在外邊另外置辦宅子,趕緊低調的操辦喜事兒,娶文玉溪過門。
袁溯趁機要求,他的親事兒必須他自己做主,無論是侯爺親爹、還是關氏繼母,都別想隨隨便便塞個妻子給他,否則他就把這事兒添油加醋鬧出去。
不讓他好過那就誰都別好過!
這事兒真鬧開,關氏從此在金陵貴婦圈就別想見人了,恨得牙癢癢。
晉寶侯也大罵逆子。
袁溯不痛不癢,根本不在乎。
從前......他也是在乎的,但失望太多次,那就無所謂了。
晉寶侯和關氏不得不憋屈的答應了他。
文玉溪哭得淚人似的,算計來算計去,算計到了個奴才身上!
這輩子她還有什么指望?
文玉溪想到了阿夏小姐,便報復的把這事兒捅了出來,說袁世子早就有了心上人,就是那個在竇太傅孫女竇嫣賞菊宴上寫詩的阿夏小姐,兩人私相授受,不要臉......
袁溯大怒臭罵:“你說我也就算了,牽扯人家阿夏姑娘干什么?我認識她沒錯,跟她關系清清白白,你別胡說八道!”
文玉溪嫉妒死了,偏要污蔑柳采春,冷笑道:“我親眼看見她從你的馬車上下來,你們兩個有說有笑、形容親昵,清白?哈哈,什么清白!”
袁溯:“......”
阿夏姑娘從他馬車上下來不就是自己順路搭了她一程、她剛來金陵城那天嗎?
這都讓文玉溪看到了?